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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038

作者:临叶沉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额头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伴随着尖利的斥骂声,谢琅猛地从混沌中惊醒。还没等他理清头绪,一只粗糙的手就狠狠揪住了他的耳朵,剧痛让他瞬间怒火翻涌。


    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挡:“放开!”


    可是刚想调动灵力震开对方,谢琅就发现自己的丹田空空如也,经脉滞涩得连一丝灵气都引不出来。


    这具身体虚弱得可怕,别说魔气,连最基础的练气修为都没有。


    “反了你了!敢跟老娘动手?!”中年妇女被他的反抗激怒,另一只手顺手抄起墙角的笤帚,劈头盖脸就往他身上抽,“养你这么大,连灵根都测不出个像样的品级,还敢犟嘴?昭陵李家下个月就要来选修仙苗子,你这副废物样子,能给家里争半分脸面吗?选不上,咱们全家都得继续在这破巷子里喝西北风!”


    笤帚抽在背上,带着沉闷的痛感。谢琅咬着牙想躲开,可这具身体反应迟钝,动作笨拙得像只雏鸟,根本躲不开雨点般落下的抽打。他这才看清周遭的环境——低矮的土坯房,院角堆着半枯的柴禾,空气中弥漫着烟火与尘土的味道。


    陌生的场景让他心头一沉,这绝不是断尘渊,更不是昆吾宗。


    “还敢瞪我?!”妇女见他眼神凶狠,打得更凶了,笤帚杆都抽得变了形,“看看隔壁街的望泠!人家跟你同岁,生下来就有天生剑骨,路都走不稳的时候就能挥剑斩柴了!上个月被李家收为养女,现在天天有天材地宝滋养,将来就是要成仙的!你呢?除了吃还会干什么?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望泠?!


    谢琅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劈在他混乱的脑海里,让他瞬间忘了疼痛。他猛地抬头,不顾身上的抽打追问:“你说谁?望泠?哪个望泠?”


    “除了铁匠家那个小丫头还能有谁?”妇女被他问得一愣,随即更气了,笤帚往地上一摔,指着他的鼻子骂,“人家爹娘祖上积德,生出那么个有出息的女儿,现在全家都跟着搬进李家给的大院子享福!哪像我们,摊上你这么个废物儿子,我怎么就这么命苦……”


    后续的哭诉谢琅已经听不清了。


    “天生剑骨”“李家养女”“昭陵”……这些信息碎片拼凑出一个惊人的可能——他穿越到了过去,穿越到了望泠年幼的时候!


    趁着妇女捶胸顿足哭诉的间隙,谢琅捂着发疼的后背,踉跄着冲出了院门。后背火辣辣的疼,提醒着他这具身体的虚弱,可他顾不上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望泠,他既然能回来,那望泠是不是也回来了?


    凭着妇女话语里透露的信息,他朝着城东的方向跑去。


    昭陵城的街巷用青石板铺就,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商铺,行人往来如梭,大多是些没有修为的凡人,偶尔能看到几个气息微弱的低阶修行者。这是一个凡人混居的城镇,与昆吾宗的仙气缭绕截然不同。


    李家府邸的朱漆大门气派非凡,门口两座石狮子栩栩如生,守在门口的护卫气息沉稳,显然是有些修为在身的。谢琅刚靠近就被拦住:“去去去,小孩子家别在这儿捣乱!”


    “我找望泠!”谢琅急声道。


    护卫嗤笑一声:“望泠小姐也是你能见的?快滚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就在他急得团团转时,后院传来清脆的木剑破空声。谢琅循声望去,只见院墙内的练武场上,一个穿着浅绿布裙的小女孩正在练剑。她梳着双丫髻,身形纤细,握着一柄比她还高的木剑,一招一式却打得有模有样,剑光虽稚嫩,却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凌厉。


    是望泠!


    谢琅的呼吸瞬间停滞。眼前的女孩不过七岁左右,眉眼间已有了日后清冷的轮廓,却比他认识的望泠多了几分鲜活气。


    “阿琅?”小女孩突然停下动作,朝着门口望来,眼睛一亮,立刻提着木剑跑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清脆如铃,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与记忆中那个清冷寡言的望泠判若两人。


    她面色红润,行动自如,显然也没有受伤虚弱的痕迹。


    他确实回到了望泠的幼年时期,那时候的她还没有上昆吾,也不曾认识既明,更没有为了他舍弃剑骨。


    谢琅张了张嘴,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没有这具身体“阿琅”的记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望泠。


    望泠跑到门边,看到他后背的红肿和额头的伤痕,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娘又打你了?”她从腰间的小荷包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塞到谢琅手里,“这是李家医师给我的疗伤药膏,你拿去擦擦,很管用的。”


    油纸包里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谢琅捏着那小小的纸包,指尖微微颤抖。他认识的望泠,从来不会这样主动关心人,更不会露出如此真切的担忧神色。


    “你怎么不说话?”望泠歪着头看他,眼中满是疑惑,“是不是又没通过灵根测试?没关系的,我问过李家的师父,说有些人的灵根觉醒得晚,你再好好练练基础吐纳术,说不定下个月李家来选拔的时候就能通过了。”


    她踮起脚尖,压低声音凑近他:“我跟你说,李家的日子过得可好了,每天都有灵米吃,还有师父专门教剑法。过两个月李家还要再收一批养子,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被选上,到时候我们就能一起学剑了!”


    谢琅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听着她叽叽喳喳地规划着未来,鲜活、温暖,像昭陵城午后的阳光,带着蓬勃的生命力。


    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陌生感。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望泠见他一直不说话,伸手想去碰他的额头,“是不是伤口很疼?我再去给你拿点……”


    “不用了。”谢琅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他看着眼前这个热情鲜活的小女孩,突然觉得有些难以面对。


    这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望泠,可她分明又是望泠,这种认知让他心头一阵混乱。


    望泠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委屈:“你怎么了?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因为我被李家收养,没有跟你告别?”


    “不是。”谢琅连忙摇头,握紧了手中的药膏,“我没有生气,只是……只是跑过来有点累。”


    “那你快回去休息吧,记得擦药。”望泠很快恢复了笑容,挥了挥手中的木剑,“我还要继续练剑呢,等你被选上了,我们再一起切磋!”


    谢琅看着她转身跑回练武场,重新举起木剑,小小的身影在阳光下挥舞着剑光,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希望。他捏着那包还带着余温的药膏,站在李家门外,久久没有动弹。


    原来,望泠也曾经有过这样鲜活的时光。原来,他们曾经是这样亲密的好友。原来,命运在最初的时候,曾给过他们完全不同的可能。


    一阵风吹过巷口,带来远处摊贩的叫卖声。谢琅摸了摸后背的伤痕,又看了看手中的药膏,心中百感交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去,但他隐隐觉得,那个在练武场上挥剑的小小身影,是他从未见过的、最真实的望泠。


    谢琅攥着那包药膏回到巷尾的土坯房时,中年女子还在院子里骂骂咧咧。见他回来,立刻叉着腰瞪过来:“死哪儿去了?翅膀硬了是吧,还敢跑出去偷懒!”说着就抄起门边的洗衣棒要打过来。


    谢琅侧身避开,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如果你想让我下个月被李家选上,就别再动手。”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那是在断尘渊与魔气抗衡时养出的狠厉,“从今天起,我要修炼,你要是再打扰我,咱们就一起留在这破巷子里喝西北风。”


    女人被他突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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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来的强硬吓了一跳,举着洗衣棒的手僵在半空。眼前的儿子好像突然变了个人,眼神里的陌生与冷冽让她心里发怵,那不是一个普通少年该有的眼神,倒像是见过血的凶煞。她嗫嚅了几句,终究没敢再动手,嘟囔着“翅膀硬了管不住了”,悻悻地回了厨房。


    谢琅没理会她的抱怨,径直走进低矮的偏房。房间狭小昏暗,只有一张破木床和一张缺腿的桌子,墙角堆着几件打补丁的旧衣服。他盘腿坐在床上,尝试运转灵力——这具身体的经脉果然粗疏滞涩,灵根更是驳杂不堪,连最基础的灵气都难以吸收,难怪会被视为废物。


    但他毕竟是修过阆风剑气、吸收过魔气的人,对灵力运转的法门烂熟于心。他屏气凝神,按照最基础的吐纳心法引导天地灵气,哪怕只有一丝一缕,也执着地往经脉里引。过程痛苦而缓慢,灵气在经脉中冲撞,带来针扎般的痛感,比他当年初学修炼时艰难百倍。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渐渐暗透,房内终于泛起一丝微弱的灵光。谢琅缓缓睁开眼,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白气——炼气一层,终于成了。这点修为在修真界连入门都算不上,可对这具身体来说,已是难能可贵的突破。


    他松了口气,刚想调息稳固境界,院墙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警觉地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瘦小的身影灵巧地翻过矮墙,落地时带起几片尘土。月光下,浅绿布裙的身影依稀可见,正是望泠。


    “阿琅?你睡了吗?”望泠压低声音,踮着脚走到窗边,轻轻敲了敲木框,“我来看看你。”


    谢琅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月光落在少女脸上,映出她眼底的担忧。“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白天李家管得严,我走不开。”望泠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塞到他手里,“这是我偷偷攒的灵米,泡在水里喝能助你修炼。我听师父说你资质可能觉醒得晚,只要勤加练习,一定能被选上的。”


    她瞥见桌上残留的灵气波动,眼睛一亮:“你刚才在修炼?已经炼气了?”


    谢琅点头,捏着温热的布包,心中有些复杂。这个年纪的望泠,心思纯粹得像白纸,对朋友的关心直接又热烈,与后来那个清冷自持的剑尊判若两人。


    “比我想象中快。”望泠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不过别太急着进阶,你的身体底子薄,得一步一步来。”


    她转身出门,踮起脚尖,从院中老杨树上折下一条树枝:“用这个练剑吧,先熟悉招式。我教你一套基础剑式,你每天练一个时辰,对打通经脉有好处。”


    说着就在狭小的院子里比划起来,月光下,她小小的身影舞动着杨枝,一招一式认真又专注。


    “看好了,这是‘劈’,要力从腰发……这是‘刺’,要意沉丹田……”


    谢琅站在原地看着,看着她额角的汗珠滚落,看着她因为用力而泛红的脸颊,心中那道因陌生感筑起的壁垒,悄然松动了一角。他跟着比划,动作生涩却沉稳,曾经在纤阿峰上打下的底子让他很快就掌握了招式的精髓。


    望泠拍着手叫好:“你学得真快!比府里那些师兄师姐都快!”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我该回去了,不然被发现要受罚的。”


    她走到墙边,又回头叮嘱:“灵米记得每天喝,剑式要坚持练,有不懂的……等下次我再来看你。”说完就灵巧地翻上墙,像只轻盈的鸟儿消失在巷口。


    谢琅站在院子里,握着那截树枝,指尖还残留着灵米布包的温度。月光渐渐隐去,晨曦透过云层洒下,照亮了院角的杂草,也照亮了他眼底复杂的神色。


    他回到房间,将灵米倒进粗瓷碗里,用温水冲泡。淡淡的灵气顺着水汽蒸腾而上,带着清甜的香气。他低头喝了一口,温热的米粥滑入喉间,暖意从丹田缓缓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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