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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补偿

作者:多采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裴执雪的身影刚消失在氤氲水雾后,锦照立刻唤回云儿。


    “来的果真是裴大人。”少女费力地脱下吸饱了水的沉重衣裳,嗓音低哑,透着一丝纵情后的疲惫,“他……心中有我,会助我堂堂正正离开此地。”她顿了顿,“……还要娶我。”


    “娶?!”


    云儿手中的干净衣物“啪”地一声摔落在地。


    她今晨才知道姑娘受了多久冤屈,还没缓过来就听她说已有逃出生天的办法,要放手一搏。


    没想到见效这样快。


    “嗯。”锦照异常平静,仿佛被囚尼庵的不详之人与权倾朝野的高岭之花缔结婚约,是件寻常事。


    “他会为我正名,风光迎娶。”


    云儿红着眼,指尖颤巍巍拂去锦照发梢肩上纠缠的四月雪,哽咽着反复:“真好,真好……”她突然想起什么,声音压得极低,“我们在山中闭塞,大人是不是因太子薨逝失势,有目的才娶姑娘?”


    毕竟身份云泥之别,姑娘与裴大人,可没有同翎王殿下那般青梅竹马的情分。


    锦照回忆了下,摇头:“不像,他还是那副目无下尘,稳操胜券的样子。”


    云儿安了心,拿巾子围上锦照:“我们屋去,小碳炉早热着了。”她揽住锦照,脚步加快。


    回了寝房,锦照正待解开里衣,动作却猛地一滞,指尖捏紧领口,将自己更严实地裹进巾子里。


    “云儿姐姐,”她心虚躲闪,“……衣裳我自己来。劳烦你替我去寻那件水绿的心衣。”


    云儿脸“腾”地烧起来。


    她虽没吃过猪肉,但靠着在贾家时与妈妈们聊天,没少听过猪跑。


    不只是听过猪跑,连猪爱往哪里跑,怎么跑……都略有耳闻。


    她特意滤掉些暂且用不到的,绞尽脑汁将这些年听的路数,拣着紧要的、或许用得到的,悉数教给了她。


    唉,显然有用。


    她心情复杂。


    都是她教坏了姑娘。


    云儿自责着应下,转身去外间翻翻找找:“姑娘好了叫我。”


    锦照含糊应了声,待云儿出去,才褪尽湿衣,赤身站在纤毫毕现的大铜镜前。


    镜前已经不是一年前风吹雨打后小白花一样的少女了;她如今秾纤合度,白嫩挺拔,像一片丰盈柔韧的百合花瓣——但今日例外。


    目光垂落,她眉心困惑地蹙起。


    锁骨下海棠疤痕的地方被他搓磨得起了薄红,几近破皮——这在预料之中,从前裴执雪的目光便总似有若无,隐秘地胶着于此。


    花苞尖尖隐痛的缘由也隐在一圈显然张红了的粉嫩中。


    可旁的地方,例如腰腿,她分明觉得没受什么苦,怎会落得这般惨烈景象?


    镜中的她,从丘壑到腰肢,乃至大.腿内.侧,竟是大片大片斑驳交错的红痕青紫。


    简直像她被裴执雪蒙住头揍了一顿。


    这与禽.兽何异?


    锦照内心埋怨,将自己的未来夫君从头到…根的骂了一遍。


    套上备好的衣裳,锦照才唤云儿:“一会儿裴大人还要来,姐姐先帮我烘发。”


    云儿进来,只见少女已换好一身细布中衣,乖巧地趴伏在矮榻软枕上,一头湿漉漉的青丝如墨缎,迤逦铺满骨肉均匀的背脊。


    “离他走过去多久了?”锦照打着哈欠问。


    “一刻而已,时间有余,睡会儿吧,到时辰前婢子唤姑娘。”


    -


    锦照真是被折腾狠了,再醒来,每一处都疼得像被剁碎后又被拼起来,每一根筋都像被抽出来又打着结塞回去,稍一动弹便牵扯出细密的痛。


    穿戴时,双腿虚软得站不直,只得扶着桌沿借力。


    而且她这一年也没少跟着劳作,体力没有那么差,更不该如此了。


    真让人发愁,这差事还要做一辈子。


    她苦大仇深地推门,见裴执雪已一身干爽,芝兰玉树地立在禅房门口等她。


    青年负手而立,渊渟岳峙,眉眼凝霜,仿佛过去一年的空白,和方才池中的激烈纠缠与蚀骨欲念从未存在。


    锦照收敛表情,双手合十,习惯性地向他行问询礼。


    裴执雪姿态矜贵地回了礼,才缓缓走到她身前,一本正经地说:“锦照再见我可不必行此礼了,”他略一倾身,高大的影子将少女完全吞噬于暗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沙哑,“总觉得……平白添了几分禁忌。”


    锦照也觉得不妥,慌忙放了手,不服气地嘟囔:“还不是你先乱来。”


    男人抬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若即若离地滑过她的脸颊。那手背有青筋微凸,显出一种病态的孱弱感,可指腹却覆着厚厚的硬茧,粗糙地刮过细嫩皮肤,带来微痛。


    “锦照,”他指尖轻轻点了点她颈侧一小片未消的红痕,声线低沉缓慢,“今夜种种,不过是补上去岁的拖欠。若非错过,你我早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眸色暗沉下来,“往后补得只会更多。”


    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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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忽地明白,是什么磨得她身上刮过痧一般出了血点。


    裴执雪的黑眸静静看着少女恍然大悟又带怒的模样,扯开衣领,露出白得发光的颈侧。


    有半弧形的斑驳红痕,还结着几点血痂。


    锦照气焰消了大半,眼神游移:“应当是大人当时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吧……”


    “哦?”裴执雪垂眸,故作沉思,尾音拖长,带着恶劣的逗弄,“那时啊…我不过在涧边寻得朵娇嫩花苞,略加拨弄,便沾了满手香甜。”


    锦照恼羞成怒地弹起,死死捂住男子的嘴:“不许再说了!”


    裴执雪从善如流地停了口,但未被遮住的上半张眼瞳里,波光潋滟,尽是促狭风流。


    他微微扬眉看着她。


    “也不许再想了!”


    男子顺从地闭上眼,温热鼻息挤进她的指缝,痒痒的。锦照讪讪松手,垂着眸子逃避他。


    裴执雪弯身,牵着少女到流苏树下的石桌旁坐下,招呼禅婵来为二人倒茶。


    禅婵还是一身女武者的利落装扮,圆脸圆眼,发髻简单。


    一年未见,禅婵看她的眼神却比去岁更亮,像是有话要说。


    倒茶的动作也因分神变慢。


    裴执雪用指节叩了下石桌,禅婵一缩,退出院外。


    流苏花飘散,裴执雪伸手将锦照头顶的几朵扫下,淡淡道:“再赏赏此处夜景,也许再不会回来了。”


    锦照仰头去看,左眼恰巧接了一朵落花,被迷了眼。


    泪水涟涟里,她看不清眼前男人的神情。


    裴执雪似乎误解了这泪光,大手覆上柔荑:“……你若心中委屈,哭出来。”


    锦照心中哂然,也谈不上委屈。


    都是命数。她谁也不怪。


    但既他搭了台阶……


    少女睫羽轻颤,两颗浸在水光中的黑瞳仁似易碎琉璃,泪光闪烁又强忍回去。


    随后,纤长凌乱的细睫挡住了她眼底情绪。


    少女轻声道:“是锦照那时自甘沉沦,辜负大人情意。再者,锦照确乃至阴至硬之命,礼佛净心也算机缘。”她抬头,表情里充满是希冀,“至少化了煞气,得伴大人偕老。”她望着他,眸底映着流苏雪影,“不知大人如何筹谋未来?”


    裴执雪看着苍白破碎的少女,全无方才在池中的鲜活娇艳,欲言又止,终拂袖起身,声音清冷:“届时便知,无需多言。”


    “明日巳时初带上云儿,去院外那棵百年梧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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