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他是假晕,祝星序还走过去叫了叫他。
“喂,你怎么了?”
面罩人没反应。
祝星序又踢了踢他。
还是没反应。
想了想,她将指甲内残余的药粉全部抖进了他的鼻孔里。
面罩人的呼吸更沉了。
祝星序满意之后,开始搜他的身。
摸了半天,只摸出一把匕首,和几张信。
上面写着面罩人和上家来往的话语。
他的上家估计也是一位雅士。
写出来的字苍劲有力,是可以当字帖的程度。
这也太不专业了吧,正常人收到这些信看完之后不是就会烧掉吗?他怎么还放在身上?
除非这人的身份尊贵,面罩人想用这个来威胁他?
难道是皇上?
皇上要杀太子妃?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祝星序就笑了。
有点太匪夷所思了。
不过,就算不是皇上,也应该是其他贵族。
裴榭或许需要。
祝星序将这些信揣进兜里,又继续摸着。
除了她找到的这两样东西之外,再也没其他的了。
祝星序气愤地把小刀扔在地上。
她就知道这人没那么好心!
气不过,她吹响了骨哨。
裴榭这次也依然很快赶来。
祝星序坐在凳子上托着腮看他。
裴榭走进小厢房,看到地上躺着的面罩人,眼神复杂。
御林军鱼贯而入,准备将人带走。
“等一下!”
祝星序起身,拿起之前她掼在地上的小刀,扎进了面罩人的小腿。
许是他摄入的迷药真的太多了,就这样他也没醒。
裴榭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抽回手。
“这个你要吗?”
祝星序拿出那几张信。
“我从他身上搜到的。”
裴榭接过,粗略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仿佛早已预料到信中的内容。
“谢谢。”他将信收起来。
刺客抓到了,镇国观也解封了。
面罩人被带往山下的刑狱内。
刑狱和刑部大牢不同,它关押的人皆是重量级的犯人。
里面的审讯手段很多,刑具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
每间牢笼都正对着寒光凛凛的刑具,上面还有已凝固的血迹,这里的衙役每天下值前只会匆匆擦一遍,不管上面是否还留有东西。
意在恐吓。
很多人光是看着,就吓得屁滚尿流。
这一次,裴榭自荐来审。
面罩人被绑在屋内中央一根粗壮的木棍上。
他还昏迷着。
裴榭知道,面罩人是被他的迷药给药倒了。
知晓祝星序并不是真的把东西给扔了,他周遭冷冽的气息也淡去了许多。
衙役打了一盆凉水,往面罩人的头上倒。
面罩人这才悠悠转醒。
裴榭伸手将他的面罩扯下。
是一位极普通的中年男人。
男人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刑狱,又气又怕。
“又是那个小女表子害我!”
裴榭立刻用小刀在他脸上扇了一下。
小刀锋利,即使只用刀背,也划伤了他的脸。
裴榭冷冷地看着他。
男人知道自己被抓来此地,已再无生还可能,开始求饶。
“殿下,你放过我吧。我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
裴榭冷笑一声。
“你要告诉我什么?你的主人是太子?还是告诉我,你刺杀太子妃就是为了嫁祸给我们?”
男人一惊,没想到这其中的事竟然都被他知道了。
裴榭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衣摆沾了些许污秽也毫不在意。
“说吧,你的罪状。”
既然求饶的筹码已经没有了,男人选择不吭声。
若是认了,是真的会死的!
裴榭见他不说话,也不恼,吩咐刀笔吏拿笔给他。
“你写,还是不写?”
男人内心慌张,但表面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根本不识字,你让我写什么?”
他想尽力拖延。
能晚死一点是一点。
裴榭沉默,拿出那一沓信纸。
男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
“哈哈……我用来威胁太子的东西,竟成了我的催命符……早知道,我便听他的,将这东西烧了!”
裴榭听着他的懊悔之词,面无表情。
“说吧。”
男人扭过头去,不看他。
裴榭往旁边扫了一眼。
衙役会意,将早已放在炭盆里烧得滚烫的铁签递给他。
裴榭拿着,撩开他的裤腿。
上面还有祝星序给他开的一道伤口。
她扎得不深,此时已经有些愈合了。
裴榭将铁签直接捅入那伤口中。
男人登时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肉香味。
裴榭皱眉。
他还是觉得柑橘的香气更为合他的意。
葡萄也行。
他轻声道:“说吧。”
语气仿佛是在哄小孩。
男人咬牙切齿地从嘴中吐出两个字。
“不说。”
裴榭表情极淡,只手稍稍用力,那铁签便从小腿的另一边出来了。
男人嚎叫得更加大声。
裴榭将铁签抽了出来,又接过一旁衙役递给他的盐碗。
男人还没从上一轮的刑法中缓过神来,看见他手中那一粒粒的白色颗粒,害怕道:“你要干什么?”
裴榭抬眼看他。
“不说,我便将他倒于你的伤口之上。”
男人开始剧烈喘息。
光是想象那种痛,就几乎要了他的命。
“我……我说。”
*
金銮殿门前。
裴檐手握太子的罪证,急匆匆地想进入。
门口候着的大太监张新连忙拦着。
“三皇子殿下,陛下正在和太子说话。”
裴檐的眉头深深锁起,和慢悠悠赶在身后的裴榭对视了一眼。
裴檐问:“太子何时进入的?”
张新答道:“约莫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了还没出来?
裴榭倒并不意外。
太子是皇帝最喜爱的儿子。
若非一些触动国本的大错,皇帝只会对他小惩小罚。
就连把李栋拉下台,他也是煞费了苦心,又利用民众,才让他受到了国法的制裁。
在等待的过程中,裴檐不停地来回踱步,还时不时发出叹气声。
裴榭站在原地,神情淡然。
过了一会,太子才从里面出来。
他看见裴檐和裴榭,嘲讽似的笑了笑,轻哼一声,离去了。
裴檐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恼怒。
张新进去通报后,让裴檐和裴榭进去。
一见到皇帝,裴檐便把那几张纸和那个男人写的罪状及画押递交给皇帝,和裴榭一起跪在地上。
“父皇!您看,太子殿下企图对太子妃娘娘不利,还想陷害于我们。”
皇帝不急不缓地喝着手中的茶,半分眼神也没给裴檐和那一堆纸。
“张新。”
张新立刻进来:“奴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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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饮了一口茶:“这次的杭白菊不错,有赏。”
张新立刻喜笑颜开:“那那些人可就高兴坏啦,奴才代替他们谢过陛下。”
皇帝也笑了笑,挥手让他下去。
裴檐忽然感到一丝不安。
皇帝这才注意到那些罪状。
他随手翻了翻,漫不经心道:“太子都和我说了,是有人陷害他。”
裴檐大惊:“父皇,这……”
皇帝犀利的眼神扫了过来。
裴檐不敢再说,只和裴榭一同告退。
走在皇宫中,两人之间的氛围很是低迷。
裴榭开口:“看来父皇是铁了心要保他。”
裴檐摇头叹气:“我原以为,父皇愿意将李栋降罪,便是改变心意了……”
裴榭不再说话。
原本李栋也拉不下来的。
两人在宫门口分开。
裴榭坐上马车,漫无目的地在城中转悠。
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不立刻回府。
他将车内的车帘都拉开,自己则隐在阴影处。
街边,一道蓝色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祝星序。
她和季迟影约出来玩。
祝星序挽着季迟影,笑得很开心。
那笑容是那么明媚,裴榭眼也不眨地看着。
若是……她也能这么对他笑,那便好了。
裴榭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暗暗吃惊。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默默地看了半晌,才低声对车夫道:“回府。”
车轮开始转动。
原本在看新鲜玩意的祝星序注意到了裴榭的马车。
祝星序有些高兴,对季迟影道:“是五皇子,我去和他打个招呼。”
季迟影也知道在镇国观里时,五皇子帮了祝星序很多,便松开手,站在路边等她。
马车走得并不快,祝星序三步并作两步坐在车把的另一侧。
“裴榭!”
裴榭原本坐在车内闭目养神,乍一听到祝星序的声音,有些愕然。
祝星序没发现他的异样,钻进车内。
霎时,一股浓烈的葡萄香气在车内蔓延开来。
祝星序昨晚回到祝府,好好地沐浴了一番,自然也少不了她的葡萄。
裴榭从喉头咳了一声,往旁边挪了挪。
祝星序坐在他对面。
“你要去哪里玩?”
她认为,已经和裴榭一同经历李府的事,又一起经历了镇国观,两人已经是朋友了。
既然是朋友,那她便随心一些。
裴榭道:“我回府。”
祝星序点点头:“那你刚刚去哪里玩了?”
说着话时,祝星序浅棕色的瞳仁在车外阳光的反射下,显出星点般的亮光,直直地晃进了裴榭的心里。
裴榭呼吸一滞,强迫自己甩开奇怪的念头。
“我从宫里出来。”
祝星序又一点头,忽然发觉车夫并没有将车停下,而是一直在行走。
“哎呀,我就是过来跟你打个招呼,我先走了。”
裴榭下意识想留她继续坐会,但还是忍住了,只轻轻“嗯”了一声。
车夫将马车停下。
祝星序下车后,还冲他挥了挥手。
“下次见!”
地板上,一个亮晃晃的东西吸引了裴榭的注意。
他拾起,是祝星序掉落的烟蓝色棠花耳环。
她刚走不久,若他现在下车去追,两步便能追上。
鬼使神差地,裴榭将那只耳环紧紧地攥在手心。
耳针戳进了他的手掌,有些疼。
但他的心中却莫名其妙升起了细微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