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街头的垃圾轮不到他,时禹只能拖着蛇皮袋往更加远的地方走。
当然他在路上做了标记,这样他就不会迷路了。
时禹走了好远好远,那里终于没了结群的老头老太太,他吭哧吭哧地卖力捡到傍晚,终于捡了半袋子的空瓶子。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夕阳已经西沉,余晖挂在天际晕染了天空。
时候不早了,他该回家了。
时禹拖着蛇皮袋往回走,中途路过一个大商场,他回头望了一眼还空着大半的蛇皮袋,脸上浮过一瞬的犹豫。
半晌,他拖着蛇皮袋走进了商场。
商场里装修得金碧辉煌,地板噌亮,能清晰地映出人的轮廓。
人来人往,扶梯载着人流缓缓上下。
时禹的第一感受是这里边好凉快,特别是他在外边晒了一天之后,进入商场,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他拖着蛇皮袋,旁边的人忍不住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他全当不知道,一门心思地寻找起垃圾桶来。
他拖着蛇皮袋来到电梯口,旁边摆着一个垃圾桶,他眸子亮了一下。
商场里的垃圾桶太不好找了。
电梯门打开,人群中有两个熟悉的人走出来。
“你如果还是要和我说这些的话,你下次不要叫我出来。”刘心言脸色不好看地走在前头。
闻景成在背后快步追上她,“心言,我不是要阻拦你完成梦想,只是……”
时禹原本是背对着他们,听到熟悉的声音后,他转过身,手里捏着刚翻出来的空瓶子。
那两道背影,很熟悉,好像是妧妧的朋友。
时禹没多想,很快收回视线,继续弯腰在垃圾桶里翻找着,同时哼着他不成调的曲子。
一只手突然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时禹抖开那只手,埋头苦干。
那只手重新搭上来拍他,时禹回头。
他瞳孔骤缩了一下,防备地望着来人。
“这位男士,麻烦你出去。”保安做了个请的手势。
时禹拉过自己的蛇皮袋,眨巴眨巴眼睛,“我还没捡完。”
“男士,请你出去,我们这里的垃圾是有专人打扫的,你……”保安停顿,给了他一个眼神。
时禹也知道自己这样在商场里影响到了其他人的游逛体验。
“好吧。”他泄气,不情不愿地出了商场。
……
他空手爬上五楼,打开了门。
垃圾放在一楼的公共空间了,他们这个屋子没地放。
一进屋,一股葱香味就飘了过来。
“妧妧!”
“别叫。”乔妧的身影在灶台前忙碌,弄着葱油面。
他洗干净手,然后轻手轻脚地从背后圈住她,下巴搁置在她的发顶上。
“妧妧,我好想你啊~”他撒娇。
“想我你还这么晚回来。”她拿着筷子将油和面混合在一起。
“我回来的时候都不见你,说吧,今天跑哪去了?”
她还特地叮嘱过他不要乱跑,结果她回来时,他还不见踪影。
时禹俯身亲亲她的耳廓,“我去了好远的地方捡垃圾。”
他在她耳边吹气,乔妧耳朵痒痒的。
“妧妧我跟你说,”他准备大倒苦水,“有两位老人,他们……”
“还有,商场的人把我赶了出来,不要我进去……”
他瘪嘴,白天时的不声不响都化作了此刻的满腹委屈。
乔妧端起搅拌好的面,平声道:“松手,我要进屋了。”
“你都不心疼我!”
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他很不满。
乔妧绕开他,端着面进屋。
她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筷子面条送进嘴巴里,腹中的饥饿感终于得到缓解。
她今天跑了一天,没空吃饭,一直挨到现在。
时禹捏着衣摆在凳子坐下,神情委屈巴巴的,眼神哀怨地望着她。
“妧妧~”
他在桌子底下伸出一只手去拽她的衣摆摇晃。
“干嘛?”她给了一个眼神他。
“我想抱抱……”
乔妧没个好气,横了他一眼,“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的眼里带着分明的笑意,“过来。”
她放下了碗筷,朝他伸手。
得逞的傻鱼高兴了,往她怀里钻。
他脑袋枕在她的颈窝上,手指绕着她的发丝打圈,把玩着她的头发。
乔妧趁机吸了一口面条。
他抬眼看着她一动一动的腮帮子,提议道:“我喂你好不好?”
“不好。”她想都没想就拒绝,“我自己可以吃。”
两人的氛围如旧,默契地忘掉了直播的事情,好似从来没有过那段经历一样,毕竟生活还得继续。
乔妧虽然觉得他烦,可是当他朝自己撒娇时,她又止不住地高兴,她在外边碰壁了一天,此刻沉重的心情轻快了不少。
时禹拿起馒头啃,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妧妧我跟你说,我看见你的朋友了。”
“嗯?谁?”
时禹腮帮子嚼巴嚼巴,“送你蛋糕的那个啊。”
“心言?”下一秒她就否定,“不可能,肯定是你看错了,人家在国外呢。”
他从她怀里起身,“真的,我还看见了她的男朋友!”
乔妧眼神依旧怀疑,“我不相信。”
“好吧。”他撇嘴。
“反正我真的看见了,没有骗你。”
乔妧见他信誓旦旦的模样也不像是看错了,于是她眸光深了深。
“我知道了。”
她快速转移话题,“你今天捡了多少瓶子?”
“差不多一袋。”他笑嘻嘻的,扬起的唇角昭示着他想被夸的心思。
“你真棒。”她应付式夸了他一句。
“那当然了!”他眼睛亮亮地望着她,“我明天卖了钱就给你。”
不用说也知道也就那三瓜两枣,不过他乖巧懂事的模样取悦到了乔妧。
……
吃完饭,时禹准备洗澡。
卫生间很狭小,没有之前的水池,时禹只能用人型洗澡,鱼尾不能转换。
他在门口脱下布鞋,一股死老鼠的味道立即蹿了出来。
在阳台站着的乔妧撅起嘴巴堵住鼻孔,“好臭啊!”
时禹站在卫生间门口,显然也是没料到自己的脚会发出这种臭味。
“傻鱼你有香港脚啊?”
“没,没有,”他一脸真诚,“我没去过香港,不会有香港脚的。”
乔妧被他的话逗笑,“不是这个意思。”
她懒得跟他解释了,摆手催促他,“你快进去洗澡,好好洗一下你的脚,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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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讪讪地进了卫生间,耳垂泛红,很不好意思。
其实就是他今天走了太多路,脚出太多汗又不通风,一直捂着,脚气就严重了。
……
第二天,时禹在乔妧出门之后紧跟其后。
他来到一楼,目光扫过一个角落。
然而,昨晚他摆垃圾的那个位置,如今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了。
嗯?
他的垃圾呢!!
时禹疾步上前,目光在周围扫来扫去,又蹲下身去看楼梯底下。
全部地方都没有,他的垃圾不翼而飞。
时禹急得在原地转了个圈,那袋垃圾可是他昨天跑了三条街加一个商场才攒够的。
其中受的委屈就不说了,那袋垃圾是他想着能拿去换点钱给妧妧的,现在却连影子都没了。
“怎么会……”时禹咬着牙,声音发颤,又转身往门外跑,逢人就急慌慌地问:“你见没见一袋废品?用麻绳捆着的?”
被问的人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
时禹的脚步越来越乱,额头上冒出细汗,心里像被火烧着似的。
那不是普通的垃圾,是他现在能抓住的、唯一能为她做点什么的东西啊。
问遍了人,找遍了地方,全都没有结果。
到底是谁拿了他的垃圾……
时禹眼眶微微泛红,失魂落魄地在一处门槛坐下。
心脏好像被挖去了一块。
他掏出手机就要给乔妧打电话。
乔妧那边可能是在忙,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她都没接。
时禹手垂下,恍惚地望着来往的人和车辆。
……
乔妧回到家打开门,屋子里很安静。
好像有点不对劲,她的直觉告诉她。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瞥见时禹蹲在墙角,双手无精打采地撑着脑袋。
乔妧扬起的嘴角敛下,走上前在他跟前蹲下,“怎么啦傻鱼?”
她刚想同他分享她找到工作了的好消息呢。
时禹脑袋埋进膝盖里,声音闷闷的,“我的垃圾不见了。”
“昂?”
他抬起头,情绪低落,“我的垃圾不见了,对不起,妧妧,我没有钱给你了。”
乔妧心底不是滋味,上前搂住他,“好了,没事,我找到工作了,没有你那点钱也可以。”
时禹趴在她的肩膀,“可是我好伤心。”
乔妧是能理解他的,转换一下,就相当于自己辛勤劳动获得的成果被人窃取了。
“好了,没事,我和你一起骂那个拿你垃圾的人。”
时禹还是蔫蔫的,耷拉着脑袋。
乔妧深吸一口气,决定阔气一回安慰他:“要不我带你下去给你买根棒棒糖?”
时禹摇头,他都没给她赚到钱,怎么能吃糖。
连棒棒糖都拒绝了,看来他是真的很伤心了。
乔妧眸珠转了转,思考对策,半晌,她拍着他的肩膀,“我知道了,你以后别去捡垃圾了,我给你找份工作。”
既然他现在捡垃圾不仅累,还要遭老头老太太的欺负,干脆就别捡了。
时禹眉眼抬起,神色恹恹地望着她,“我能干什么?”
他没有身份证,这是最大的一个问题。
“去饭店洗碗?”
“都可以。”他点点头,只要能帮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