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亮起的那一刻,小刀趴在门边上拿着筷子戳进了窗沿,筷子正好卡在里面,废了好大力气才拔出来,我的手机在自己的脚边静静的躺着但上面明显的脚印不知道是谁踩的。
随着地铁门打开,我和他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走进这里。
张家西部档案馆的第七层是埋藏了所有秘密的地方,不管是张家,还是岗日,甚至这盘棋的开端都在那些蛇的费洛蒙里安静等待被重启的那天,这是张海客离开时偷偷告诉的我的事。
我并不知道这些事又是谁告诉了他,但当我看见上万条蛇在玻璃罐里盘旋的时候,对这件事的真实性突然间产生了肯定。
可能是上次人多我并没有感觉到,踏入七层的那一刻开始我感觉浑身的寒毛直接竖起,不是害怕而是真冷的,几乎所有的蛇都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但比起古潼京里那些上天入地,飞檐走壁的东西简直不要太亲切,每条蛇的尾巴上带着编号,这么多的数字却让我想起了一件东西。
江都笔记上的那满满四页数字,不知道和现在我看见的这些有没有什么关系。
见我一直盯着这些蛇看,江小刀顺手拿起了一个玻璃罐看着那些蛇问道:“你不会想一个晚上把这些东西全部看完吧?”
“我还不想死,谢谢。”我回复了他的关心。
我也没有想到这里的蛇会有这么多,蛇身上的编号又完全看不懂,本来想看看这里面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现在却突然间给我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密室里的那面钟还在墙边安静的放着,上面未干的金色痕迹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当时的场景仍历历在目,我还是想感慨张锦予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狠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尝试一件事:
我想看看姓黎的是不是都有这样的能力。
当我从小包里掏出一条蛇的时候,江小刀真的以为我是下来吃饭的。
那条蛇是吴邪从吴山居里带出来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吴邪只告诉我:“你或许可以看见我三叔吃面从来不加蛋。”
江小刀看着我拔下了蛇的牙齿对我的行为表示极大的不理解,质问道:“不是?活爹?我告诉你现在已经凌晨一两点钟了,你要在这打雷?你神经病啊?惊蛰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你大晚上放什么鞭炮!”
他刚说完,又看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袋子朱砂,那时的他终于体会到了我在沙海经常质疑吴邪脑子有病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我把蛇牙放进了那袋朱砂里,江小刀想起了那天早上被五雷轰顶的感觉,提前一步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躲在了那些架子的后面,划破手指将血液滴入袋中的时候,那袋朱砂和毒牙没有一点反应,我很是尴尬的站在原地,迎接江小刀冷漠的嘲笑。
事实证明不是每一个姓黎的都有这样的能力。
“江小刀!蹲下!”我焦急的喊道。
当我回头看向他的那刻,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蛇从他的背后飞扑而来,江小刀听见了我的声音反应极快的蹲下,蛇落在了我和他的中间,吐着殷弘的蛇信子,随着四周玻璃罐子碎裂声不断的响起,我开始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江小刀看着突如其来的的蛇,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枚铜钱握在手里边和蛇周旋边往我这边退,我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些蛇在绕着我走,似乎很害怕我身上的东西。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朱砂袋子,洒了一点在地上。
看来猜的没错,这些蛇害怕的就是混合了血的朱砂,只是我带的朱砂并不多,也不一定能起什么大的保命作用,刚刚发生的一切让我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汇聚在前面的蛇也越来越多,我现在算是清楚的认识到黑毛蛇这个东西不管在哪里,长什么样都不是很亲切。
我抢先一步将江小刀拉到身后,顺便把混着东西的朱砂一股脑的洒在他身上,对着他吼道:“你先走!先去找找出口!”
江小刀脚都没抬呆在了原地,我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吼:“你平时反应不是很快的吗!给老子TM快走!”
“你怎么办!”
他退后了一步,对着我问。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张锦予说过咱家的人对黑毛蛇的毒有抗体,但是没说它没办法咬死我,只是下意识的骂道:
“老子姓黎,老子TM牛逼。”
江小刀意识到什么,转身跑向着上次离开的位置寻找出去的方式,却只是看见了一墙鲜红堵住了出口,试图在墙上面找出去的线索。
我看着眼前满地狂舞的蛇有一种回到古潼京的感觉,只是这一次我有底气,却没什么运气,说的明白一点就是如果江小刀不能快速的找到出口,我的死因可能是被蛇咬死而不是毒死。
我不是张家的那群奇葩,也不是十三居里那些超人,张锦予对我的训练里有对付蛇的这一项,我一个人面对上千蛇都是在拼命,而且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蛇已经比训练时多了几倍,而是在没有血清的情况下还要带着江小刀跑这简直就是玩笑,只能忍着身上的疼痛,拼了命的阻止它们的前进,江小刀焦头烂额的拿筷子扎着墙,只是那面墙没有半点反应。
想起了第一次来的那天库房里的那阵逼动静和缓缓升起的红墙,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江小刀你试试看,把筷子往地上插然后向上撬!”我冲着他喊道。
小刀满腹疑惑的执行着我的命令,在地面上不断的划拉找着可以插进去的地方,筷子终于是卡进了一个洞里,但是根本撬不动,他二话不说对着翘起筷子猛地踩一脚,随着咔擦一声筷子不堪重负的断了。
听着筷子断掉的声音我有一种天快塌了的感觉,江小刀回头看着被一群蛇围着的我握紧了手里的金钱镖,咬了咬牙冲了回来吸引蛇的注意。
江小刀中蛇毒是必然的事情,看着他倒在地上的时候,我觉得我们今晚就不该来这个地方。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倒下的那一刻我满脑子想的是:这个傻子为什么要往回冲!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我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费洛蒙便逐渐的开始侵蚀我的意识,痛感慢慢的消失,眼前的一切渐渐的模糊起来,我吃力的向着他的方向爬去,嘈杂的声音开始出现在我的耳边,开始爬向小刀的蛇很多,咬在我身上的蛇更多。
为什么那些罐子会裂开?为什么蛇会出来?到底是谁干的!
为什么这些不好的事又会被我碰上?
如果今晚没有人发现我们的话,我死不死其实还不一定,但是江小刀必死无疑。
我开始祈祷有人能快点发现我们,也后悔为什么要带着他来送死,终于意识到为什么所有人都希望他无忧无虑的原因。
我认识的所有人里好像只有他明明在这盘局的核心,却最接近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他有一个近乎完整的童年和近乎完美的未来,出了事有他哥顶着,张明山除了嘴上骂骂人其实也不舍得动他,更别提江都,从小学到大学毕业学着最感兴趣的专业,和吴邪不一样的一点就在于他身边的人从来没有指望过他什么,顺风顺水的过了半辈子,也不期望以后的他为这个局干出一番伟业。
所有人唯一的期望就是他可以好好活着,他就是这样在万全的保护下长大。
姓黎的兜兜转转还在局里;张家和岗日的更是不用说;吴邪他们从出生的那刻就是九门的人,有逃不掉的命运;江大刀有长达5年的时间在张家训练,早就被安排入了局;就算是苏万,他也是有了黑瞎子的前提才步入了这盘局。
江小刀是因为什么?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他是在十三居所有人见证下诞生的孤儿,连九门是什么都不懂,他有什么理由一头扎进这个局里。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们要给他一个温馨的童年,璀璨的未来,然后再告诉他你要去背负你的使命,去面对那些风险。
我走不动了,费洛蒙开始占领我的意识,什么都看不清了,我该怎么救他?
我听见了婴儿的哭声,声音好吵。
我听见了一位母亲的声音,她说:
“这是你的弟弟,你们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血缘关系。”
我听见了一个少年的声音,他问:
“什么是弟弟?”
我听见有人告诉那个少年,她说:
“弟弟就是你一辈子要保护的人,不要恨他,是妈妈不愿意陪你们长大。”
“我不喜欢弟弟,他们说是弟弟杀了我的妈妈。”
“我是江大刀,你叫江小刀,这是你自己选的。”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哥哥,你是我的弟弟。”
我像条蛇一样在江大刀的记忆里穿梭,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们背后的故事,茶马古道上的往事原来也有着不为人知的泪,才知道原来歇居的这群看似健康的人里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灵魂,连小刀也是这样。
“为什么弟弟要待在那个地方,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他。”
“我除了弟弟就没有亲人了,我想要弟弟……
“你能不能救他……
“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
“妈,我没有保护好弟弟……
已经是少年的江大刀将自己缩在了病房外的板凳上,他偷偷抹着眼泪低声说着这些,我想上前安慰些什么,还没有触碰到他,转眼却看见已经成年的小刀站在不远处向着我们招手。
大刀哥似乎也看见了眼前的人,向着那个人跑去,消失在一片光晕里,光晕将我一并吞没,陷入了一片空白的虚无之中。
“我该怎么保护他。”一个人问道。
“不要告诉他一切就行。”许多人回答。
嘘……
合适的人不需要准备就会不知不觉接过那颗棋子。
我的意识慢慢的开始被我自己掌控,眼前的空白也开始有了颜色,我又一次回到了那片蓝色的花海,只是这片花海纯洁无暇。
没有鲜血,没有大水,没有崩塌,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寂静而美好。
江都还是蜷缩在花海之上,我向着她走去,却看见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那是年幼的小刀。
咿呀……(婴儿哭啼)
日喀则桑珠地区一家叫做江西大众小炒的饭店里,江都从睡梦中惊醒,有人给她倒了杯水,她却颤抖的没能拿起,水杯在地上碎成了碎片。
“原来你还会做噩梦。”有人笑着调侃。
“不是,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
“你还会有过去?”那人突然间感兴趣的问道。
“是江都的过去。”江都回答。
意识开始回笼的我再次感到光线来临,不像是阳光,倒像是有人直接拿着手电对着我的眼睛,巴不得我现在就睁开,但现在的我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瑞梧,小刀怎么样?”张锦予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边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本来姓黎的原因,我真的有一种看见太奶的感觉。
“还好,除了被蛇咬了没什么大事,我带了血清,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你那边怎么样?”张瑞梧声音也传了过来。
张锦予压着一肚子的火,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他要是出事了,就白瞎了他这个姓和他们几个从西王母宫陨玉里翻出来的那几条蛇,估计现在还在和他太奶闲聊,你带着小刀先上去,我和他聊点事,顺便让张小蛇来一趟把那些蛇封回去,叫他带点质量好的瓶子,尤其不要玻璃的。”
张小蛇又是哪里刷出来的NPC?
“黎卑,我觉得还不是时候。”
张瑞梧看着张锦予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从别人的嘴巴里听见“黎卑”这个名字。
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知道他在我的边上默不作声的蹲着,随后便是张瑞梧带着小刀离开的声音,我的意识渐渐清晰,但还是睁不开眼睛,张锦予没有做什么,就是那样静静的蹲着。
“我知道你听不懂接下来的话,但是黎簇……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些。”我感觉他坐了下来,在我的边上说道,“我希望小刀这样,我希望我也能看着他走上这条路,希望看着他和我们反抗,希望他执着的走到他本来应该在的位置。”
为什么?
“你相信一个人会没有过去吗?”他问我。
随着张锦予的身影在我的眼前划过,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却看见身边的他手上拿着一根针就知道刚刚睁不开眼睛的原因。
不知道是出于对小刀身世的同情,还是对于他们热衷于把别人蒙在鼓里这个玩法的愤怒,我没有在乎他刚刚说了什么,也没控制自己的情绪,抡起拳头就向着张锦予的身上揍。
还是低估了自己和真正张家出来的人的区别,张锦予抬手将一把带着刀鞘的短刀挡在自己的身前,手上的剧痛让我感到一阵无奈。
下一秒他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摁在地上,嗤笑着我的行为,不怀好意的说:“如果我还是黎卑,你现在就已经死在那些蛇的嘴巴下面了。”
我向四周看了一眼,刚刚让我和小刀乱成一团的蛇没有离开,而是在四周虎视眈眈,张锦予似乎并不怕这些蛇,蛇在他的身边肆意地游走,却没有攻击他的意思。
同样是姓黎的,凭什么他可以这样。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真的锁得住我房门?你是在瞧不起七指,还是在瞧不起我?”张锦予……不对,现在应该是黎卑本卑在辱骂着我的智商。
我知道眼前这个人的性格其实非常走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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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直就是一个反过来的吴邪,叫张锦予的时候仗着他那本就显年轻的长相,宛如一个阳光且温柔的少年,为张家的一切尽心尽力,费时费力费命,但是私底下换上黎卑这个名字就别提多心狠手辣了。
尤其是单独对付我的那几天,简直生不如死,早八点和他打架,打完开始学点张家的皮毛功夫,晚八点和蛇打架,打到早八点,全天只有午休,江小刀每天都在我的床边念往生咒,祈祷我等一下就背过去了。
也是在那段时间里我了解了一点他的过去,和汪雨一样他其实没有我想象中那样清白。
他本是湘西一个被尊称为洞神的人,被赶尽杀绝最终凭一人之力让一个寨子的人对他闻风丧胆,一切对他或者对他在意的东西有威胁的事物,他都会费劲心思的暗中处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然后将满是鲜血的手藏在背后干干净净的笑着回应他们:
“放心。”
还真是对得起他脸上慢慢出现的东西。
张锦予的纹身又出现了,刘丧说过他脸上的纹身每次听雷的时候都会出现一次,应该和血液或费洛蒙有关。
和他待一起久了,也明白他在意的东西其实也很简单,张家山派的所有人,江都,七指,歇居,阳和启蛰……还有红家。
我有问过张休山关于张锦予的事他知道多少,没想到的是除了他不姓张外其他的一切山派的人全部都知道,他不在乎类似于走狗这样的称呼,也从来不在乎别人议论他的过去或是评价他的现在。
但他一直把黎卑和张锦予这两个身份分得很开,黎卑这个身份几乎没有怎么在我们的面前拉出来溜溜,只有和七指他们聊起过去事的时候才会时不时的展现那副模样。
他说起码他拥有过去也有真正的自己,这就是锦予的含义。
黎卑没有被张锦予杀死,他必须在已经腐烂的皮囊里学会重生。
“你刚刚的那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一个人会没有过去?”我看着他问道。
黎卑松开了掐着我的手,吹了一声口哨赶走了那些蛇,我看清了他手里的那把短刀。
那是江都的白虎短刀,我已经很久没看见它了。
长刀现在一直在大刀哥的身上,本该放在牛角弓下面的短刀却不翼而飞了很久,我之前怀疑过是不是在小刀那里,但是小刀告诉我他也很久没看见了。
他注意到我的眼神在往他手上的刀看,暗笑了一下,温柔起来的样子终于变回了张锦予常见的模样,比起刚刚对我的质问倒像是心事重重的嘱咐道:“总有一天有个人会对你对你说一句我这辈子不想再听的话,你自然就会明白今天我为什么要问你这个问题,我只是希望在那天到来的时候不会觉得过于亏欠。”
“你又在亏欠什么?”我问道。
张锦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再次问我:
“你相信一个人会没有过去吗?”
他自言自语的回答:
“我不相信,所以我不应该看不见。”
他明白说的那个人是江都,我和他都知道藏海花的费洛蒙里没有记录关于她过去的一切,江都的记忆里没有关于她自己的记忆。
或者说她也不是真正的江都,江都的记忆已经将她本身杀死在那具皮囊里。
但如果她不是江都,她又会是谁……
无人知晓,无人问津,但有人在意。
“如果你真的在意她,我可以给你告诉一样东西。”张锦予将江都的刀递给了我,那把刀比我想象中的要重,刀的样式很简单除了刀柄上的贝母和刀背上隐隐可以看见那只白虎外就没有更加华丽的地方。
十三居里最年长的人告诉过张锦予,他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她就带着这把短刀,浑身是血的踏雪而来,红色的痕迹从雪山深处延生到了他的面前,一步一个脚印的来到康巴洛湖边看着已经将自己身世遗忘的岗日人说道:
“我江都。”
根据嘎洛的口诉自从上上任江都消失在藏北后,那个人就已经有几百年未曾出现过了,但就现在这位江都的记忆来看,江都其实一直都存在,关于他的人选开始非常的不固定,只要是在藏地出生且和藏海花有关的人都有成为他的可能。
或许是前俩位江都没有按照天授的指引回到墨脱的青铜门之内,不仅打破了命运,也告诉了她江都并不是自己,她并没有带着岗日再次踏上那条万里归途,而是依靠自己的判断带着他们离开西藏,离开原来的居所开始向南走,向广西迁徙。
依靠天授指引在整个卫藏穿行过的江都一共有十三位,除了那位喇嘛他们都踏上过那条路,也就是因为这样,曾经的她沿着那些路快马加鞭寻找着族人留下的踪迹,一年一条足迹,一年一张版图,一年一趟归程。
用了十三年带着他们来到茶马古道,建立了最开始的游人十三居。
这就是为什么嘎洛和十三居里的人经常说每一位江都的前仆后继造就了她现在的幸运,而她也造就了现在岗日的幸运。
“我明白这是江都的故事,但不是她的。”
“泗水回来之后的那十年时间里,我在墨脱待过一两年,也试图了解过关于她的故事。”
张锦予告诉我,这把刀属于曾经的她。
那个还没有被江都杀死的她。
“江……她或许也知道一点曾经的记忆吧。”我看着手上的刀说道。
张锦予没有意外的看向我,却摇了摇头。
1877年丁戌奇荒过后的几年,张家族老以违背天道的罪名将她和一些不该在世间存在的事物混为一谈,为此她自愿进过一次青铜门,谁都没有想过一年后门自己会开,江都会从里面活着杀出来,那是所有人第一次看见那个已经成为雪山阎王的她。
保护自己的本能,被封锁的意识,美丽但没有人性的怪物。
那样的形容其实还是收敛了。
江都是在青铜铃的响声钟渐渐恢复的意识,倒下之前看着张瑞桐他们却笑着说了一句话:
“你们知道吗?其实我和景山差不多大。”
苏醒的她再一次把记忆停留在了那扇门关上之前,而里面到底有什么,她到底看见了什么,连同那句话也似风一般消散在了她记忆的深处。
但就是因为那句话像执念一般扎在了每个人的内心深处,也没人想告诉她这些,张锦予看着我说道:“如果黎家人自古以来的天赋没有出任何问题,那么我也读取不了已逝之物的费洛蒙。”
“你知道记忆从身体里抽离的感觉吗?是一种无法言说又转瞬即逝的挖心剔骨之痛,硬生生将过去的所有感情,执念,人际关系在脑海里一丝不剩的抹去,然后开始重新询问并捡起关于自己血淋淋的过去。”
那是江都一遍又一遍的拿刀杀死了关于她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