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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11章·水底下到底有什么?

作者:BuFF_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和我一起上飞机的还有确认了辞职没有指望的张日山,看着这位百岁老人在我的边上用着手写输入法缓慢的处理着新月饭店里堆积成山的工作,突然间对他的真实年龄有了一种可观的体会。


    我一直很想知道张家人对于自己的年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概念。


    半夜下飞机后张日山直接就回了新月饭店,出发前还问我要不要去新月饭店稍微休息一下,摸了一把不太羞涩的囊中,又想了想新月饭店那惊为天人的报价单,果断的选择回我老家救济一下自己。


    我打了辆出租回到了双柳胡同,胡同里的一切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就算是到了后半夜也是一样的热闹,我站在单元楼下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窄小的胡同里住满了人,透过那些没有拉上帘的窗上演着人间百态,我在这里长大。


    但现在好像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我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自己家前,熟练的门口的地毯下面翻出了备用钥匙,却像做贼一样的打开了家门。


    这里没有人,许久没有打开的门吵醒了在地上酣睡已久的灰尘,吱呀的声音在房间里空旷的回荡,冬天的夜晚云很稀,但月很亮,照在那些已经被灰尘覆盖的老旧家具上,我习惯性的看向沙发,上面没有坐着熟悉的烂人,空了的酒瓶和没有抽完的烟盒还堆在桌上无人理睬。


    我看着家中一切仍是我上次离开时的样子,还是习惯性的说道:“爸,我回来了。”


    没有人回答我。


    在家门口站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敢踏进去一步,是不想回忆曾经不堪回首的过去,还是在期待会不会突然降临的意外,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家里突然的稀疏声把我从思绪里拽了回来,整个人下意识的警惕起来。


    一只狸花猫轻车熟路的从微开的窗户钻进来跳上了电视,仰着头朝着我的房间走去,拐弯时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我,吓得立在了原地,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琥珀色的眼睛试探着我,我试图靠近一步,它便开始哈气。


    狸花猫先一步的逃离了我的视线,但我有一种莫名的预感。


    在我掀起被单后看见了一窝花色不一的小猫,终于知道刚刚那些不好的预感从何而来,不由得抽了一下嘴角,小猫的眼睛还完全没有睁开,被我的手电找一照就应激的开始叫唤,房间外面再次传来了细细簌簌的声音,那只狸花在房门处瞪着我,却不上前。


    我打开了房间的灯,狸花又往角落里缩了缩,小猫的叫声更大了,看着满是灰的床和床上的一窝猫,我还是感慨这些猫是真不挑。


    狸花听见了小猫的声音又朝着我哈气,我看着它的小身板子笑着说:“你和你家孩子占着我的床了,我没生气,你生什么气?这是我家……”


    五年之前,这是我家……


    我倒在满是灰的床上用手臂盖住了眼睛,在一片带着光圈的黑暗里压下时荡起的灰尘充斥着我的鼻腔和喉咙,淹没了理智的窒息感让我忘却了呼吸本来的意义,再次喘过气时我已经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被子里,剧烈的咳嗽声盖过了呜咽。


    张锦予说过姓黎的是会哭的,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在独处时突然间达到了顶峰。


    短短五年不到的时间,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迷茫的前路里我又将面对什么?


    不知道现在的我是为了什么在哭泣,为了那破碎的童年,为了祖辈之间的恩怨,为了看不清的未来;


    又或者更小一点,古潼京里的隔着泡沫板般的信任;汪家数不清的恩恩怨怨;在一堆废墟里破碎的人一起搭起的歇居;那些我看不透的暗潮汹涌的亲情……


    亦或者为了自己,也为了现在……


    手上出来一种毛绒的感觉,我抬眼看见那只狸花的尾巴有意无意的蹭着我的手,它趴在小猫的旁边警惕的安慰着我,小猫畏畏缩缩的在大猫的怀里小声的叫着,我轻轻的摸了一下狸花的脑袋,它看着我的手无趣的撇开,我的手停在了空中半响没有动。


    我起身离开了房间,顺便帮它们把灯关上,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个空间里存放的记忆是我不想回忆又不该忘记的童年和少年时光,我不想打扰过去阴暗又潮湿的自己,起码那个时候的我还有家。


    手下意识地伸进了口袋,我摸到了一把钥匙;


    好在,


    现在的我也有家可回。


    我来到父亲的房间找到了曾经的户口本,算起来我爹现在失踪的时间已经可以办死亡证明了,这也是我回来的目的之一。


    从今往后百乐京孤儿大队又要再添一位猛将了。


    我通知了我妈,那边没有回应,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出席这场无聊的葬礼,但我知道她已经有自己的生活,我本不该打扰的。


    欠费地电视只能放着无聊的地方节目,我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刷着手机,回复着十三居里那群老妈子们催债般的关心。


    旁边传来了咕噜的声音,那只狸花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从我的腿上跨过,蹲在了边上小心的闻着我身上的味道。


    它在试探我,似乎它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我也试探性的摸了摸它身上的毛,出于对某种毛绒动物的好奇,我还是想用手去触碰它的脑袋,它看见我抬起的手就开始哈气,我的手再次停了下来。


    看着这只猫,我莫名的想到了一个人。


    江都和它还真的是一比一的像,我还是那个外人,闯进了这里,相互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手掌上毛绒的触感带着一丝温热传来,狸花的头靠在我的手上,然后顺着我的手滑了一下,跑到了一边,舔着自己的毛。


    然后试探性信任和接受对方。


    不知道我是怎么在沙发上睡着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那只狸花还趴在我的边上没起,我看着它的样子越发觉得它连毛色和性格都和江都一模一样。


    我收拾完一些想带走的东西推着行李箱离开了这里,那只猫听见动静后醒来蹲在沙发看着我,没有了昨天的警惕,好奇的但不打扰的看着来来去去的我,直到我离开时它还是蹲在了门口没也有再追出来。


    出门后我办了很多事,我妈果然没有出席我爸的销户仪式,也没有给我发任何回复,但我在派出所的门口看见了她,她站在我的面前却和我隔着一条马路,往我这边走时红灯突然间亮起,我妈抬起的脚又再次落下,看了一眼红灯,又看了一眼我。


    车水马龙似银河般将我们隔断,从此我和她的关系也算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了。


    绿灯亮起,妈没有动,一直看着我走过马路。


    “妈,我是黎簇。”我在她的面前开口。


    我妈的眼眶红了,对我说道:


    “妈妈怎么会认不出来我的阿簇。”


    也对,我妈和我怎么会是陌生人。


    我和我妈吃了餐饭,不知道是不是离开我爸的原因,没有了过去的哀怨和疲惫,我妈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妈问我现在在做什么,我随便编了个谎说在江西那边上班,工作挺忙的年后就要走,虽然我心里知道这个班上着上着说不定会把命搭进去,但是我不想她打扰她现在的生活。


    后来我推着行李去了一趟小沧浪那里,推开门的那刻周百福和我撞了一个满怀,我一个屁股摔坐在了地上,它怼着我的脸左蹭右蹭,围上来的狗越来越多,为了保证不被狗压死,我果断的翻了个身把周百福先放下去。


    小沧浪看着这一幕靠违建二楼的栏杆边,抽着不知道是哪个老友送的名烟,看报纸的老花镜还没有摘下,隔着厚厚的镜片看着是哪个人可以让自家女儿如此的撒泼打滚。


    我拍了拍身上的狗毛,看着小沧浪笑着说:


    “爸,我回来了。”


    小沧浪一点没有跟我客气,转脸嫌弃的骂了我一句:“你还知道回来!”


    我和小沧浪说了我不会在这里待很久,但我一定会在这里把年过完,然后要去杭州处理一件事,他眼底闪过的失落被我察觉,但还是和平常一般聊着半年来的经历,他在听说了江都失踪后叹了口气。


    几天后我去了一趟杭州,目的很简单。


    找吴邪。


    倒不是为了算账,而是我们在西部档案馆里做好的一个约定,他也应约没有叫上其他的人,只是他在听完我提出的要求和计划之后开始感叹摊上了一个比自己还癫的人。


    他还问了我一个问题,我没有回答,我知道现在的所有人都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结束了一切我也终于踏上了真正回家的路程,杭州到江西的动车很快,当天下午我就已经站在了龙尾村的村门口,吴邪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雨村,说不定黑瞎子和苏万他们元宵前后也会来。


    我身上的七指图又开始疼了,谢绝了他的好意,倒不是真的不想去,而是我现在回歇居是真的有事情要做。


    站在歇居的莲池边上,我不断的回忆着佛眼中看见的一切。


    这里原来是一片平坦的空地,为什么七指一定要在这个位置刨一个大坑出来养莲花,还修的和天然的一样,要不是佛眼我还真以为是先有水池后有歇居的。


    既然七指特意在这里刨了一个坑,又用水淹了,这个情况和当年的张家古楼一模一样,他是在防江都?还是他们在防歇居的人发现这里的秘密?


    不清楚,或许只有我亲自去看了才知道。


    跳下了池塘,冰冷的湖水包围着我,我费力的向着池水深处游去,在水池的底部终于看见了一个漆黑的洞口,随着洞口向下开始周围的空间越游越宽,终是在窒息之前来到了一片寂静的湖面。


    这里其实不是很深,但是水下那条漆黑的隧道很长,我有印象的就是从洞口进来后我一直再往西南角游,位置很大概率就是江都的浮院,下面的空间很暗也不是很空旷,但明显有人为修建的痕迹,我游到了岸边从防水包里拿出了手电勉强的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却站在一扇门前半响未动,上面没有任何的装饰,也没有什么开者即死的诅咒。


    那就是一扇门,挡住我去路的门。


    唯独上面两个缺口引人瞩目,我却暗自发笑。


    七指算了一圈估计也没有想到我从佛眼里看见了歇居原来的样子,知道这个地方也是他精心设计的一部分,所以我来之前非常精心的向张日山要来另外一个二响环。


    两枚二响环同时被我放进了缺口里,齿轮转动的声音在门后缓缓的响起,随后映入眼帘的是从门的四角向中心而来的一阵光线,在黑暗的环境下格外的刺眼。


    淡蓝色的光线在门上游走,渐渐掉落的灰尘显现出了上面暗纹的模样。


    东北方向的麒麟踏鬼,


    东南方向的双鸟朝阳,


    西北方向的烛龙衔尾,


    还有西南的白虎献花。


    光线渐渐的汇聚在了中央的一个圆盘上,再向圆盘外渐渐向外扩散,圆盘上的东西我看不懂,像是八卦又像是星宿,周围的画看起来在叙述着一件事。


    似有巨石从天而降,生灵涂炭,唯独留下了一些人向着四方走去。


    圆盘之内是石雕的莲花,我完全不能保证这个东西是藏海花,就算上面原先的色彩已经渐渐斑驳,但还是一眼看得出原先的样子,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金色藏海花。


    光线消失在了莲心的位置,门开了。


    里面有东西亮了起来忽闪忽闪的带着火花霹雳了几下,有几盏灯直接就罢工了,长久未开的门抖落的灰直接覆盖了我的视线,朦朦胧胧间我看见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庞大的建筑,似乎还有水开始流动的声音。


    随着灰尘的降落,在我的眼前冰川河流,高山丛林缓缓的出现,足足有几万平方米大。


    地面上躺着的是不能用“张”来形容的西藏地形图。


    我踏上地形图的那刻流水从我的脚边流过,抬眼寻找边上的可以让我看得出这是哪里的标志,竟有些不切实际的感觉。


    我现在站在墨脱的位置,白雪和绿林互相照应,看着和人一样高的南迦巴瓦峰,以另一种方式看见了她的真面目,还看见了山崖上的那座吉拉寺,和山崖下的花田。


    南迦巴瓦峰的深处一片湖泊引人注目,那里是康巴洛湖,我在边上的山腰上看见了他们口中有着阎王骑尸的山洞,打开了山体的结构,那个山洞的深度在那扇青铜门前截至,下面还很深,不知道是什么。


    走过了羌塘,羌塘错综复杂的山脉和冰川在这一刻也变得清晰起来,我看见了唐古拉山下的格拉丹东,冰川晶莹剔透的在手电的照耀下反射在四周的墙壁上。


    我向四周看去,墙面上钉着13张关于西藏地形的分析,每一张地图上都有一条奇怪的线路,但似乎都是一个圈,线路上的一些地方被蓝色的笔标记,旁边写着一些奇怪的字,我对古代文字没有任何研究,拍了下来看江小刀能不能翻译出来。


    地形图外的架子上摆放着许许多多的建筑物,按照年代和区域一一的划分,单是关于同一建筑不同时期的模型就有好几个,整齐的排放在在架子上,也不知道是谁有制作微缩模型的爱好。


    十三居的时候我听过关于江都的故事,他们带领着岗日人一遍又一遍的走在西藏的土地上,我曾经不知道江都的漫长记忆是什么概念,但墙上的十三张地图好像告诉了我其中的含义,每一段王朝的建立和衰败都被他们记录在了身为江都该传承的记忆里。


    他们是历史的见证者,也是一切历程的记录者。


    我来到了西藏的最西边,那个神秘莫测的阿里,荒芜的西部的西部。


    噶尔藏布在我的脚边川流而过,江都曾说很多年前阿里绿树环绕,草木茂盛,这里和罗布泊一样曾经是一个完美的绿洲。


    但现在这里剩下的是一片荒芜的土地,


    没有生机,只剩寂寥。


    几乎每一条路线都会经过这,我不知道阿里到底埋藏了什么样的故事,才让他们一遍又一遍的离开又回来。


    是逃不掉的天授,还是流连忘返,或者是为了达成一个无法言说的秘密。


    我沿着每一条线路一遍又一遍的走过这片土地,路线重合多次的地方都被标记了出来,我按照现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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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上的卫星地图差不多也都在上面标记了一遍,一共有十余处有些地方看着非常的眼熟,不知道在哪里看见过,尤其是走过林芝的时候,蓝色重叠的地方正好就是德姆绰的位置。


    那些被标记的地方多数打了圈,我不太清楚里面的含义,只能等有时间了再一点点分析。


    地形图旁边有一个房间,里面几乎可以解决吃喝拉撒睡的问题,却已经被灰尘覆盖,堆叠的蜘蛛网一层有一层的将生活的痕迹覆盖,直到门关上的那刻我才意识到这个地方真正的目的。


    七指当年把江都困在了这里,我感觉自己就像自投罗网的羊。


    门关上的那刻我看见门和门框严丝合缝的关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手电在忽闪后宣布告急,陷入一片黑暗前幽闭先一步的找上了我,我尝试平稳的呼吸让自己恢复平静,顺便在包里寻找可以维持光亮的东西,但一切都是徒劳,手机也在这时陷入黑屏。


    我下意识冲撞着门,撞到门的那刻却感到门上好像刻着什么东西,我试探的用手摸着上面痕迹,妄图找到什么可以出去的方式,可当我摸到上面的划痕后竟意想不到的平静了下来,划痕上没有削平的尖刺刮破了我的手指,我在脑海里感受着上面痕迹的意思。


    那是一句藏语,意思是:为什么要把门关上?


    是江都在问:为什么要把门关上?


    脚腕上的一阵钻心的刺痛,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费洛蒙进入了脑海,在一片模糊和惊慌失措间那个熟悉的人影还是出现了,我倒在门边费力的把自己撑了起来,靠在门上感受着费洛蒙里的记忆慢慢包裹我的大脑,或许是时间太久,也可能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身体极限,这段费洛蒙里的内容非常模糊,甚至有些看不清江都的样子。


    我看见被困在这里的江都和我当时一样挣扎的想冲出去,打不开的门像囚笼一样困住了她,出于对七指的了解她知道这个地方一定有别的出路。


    但是这一回她没猜对,七指没给她出去的机会,他知道如果江都从这出来绝对会去管古潼京的事,但这人做事的习惯和张瑞桐一样。


    总是这样,总是为了那些破承诺,破规矩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片段式的费洛蒙里我看着她从冷静到焦急,最后回归冷静,冷静的看着那扇门,冷静的在门上用刀划下那行字。


    冷静的嘲笑……


    冷静的举起刀,冷静的刺向自己,倒了下去,我听见她说了一句话:


    “为什么一定是我,为什么要送我出去……”(藏语)


    好久没有体会过的费洛蒙控制着我的大脑,扰乱着我的思绪,江都倒下的身影在我的眼前越发的模糊,她的身影开始和很多人的重叠在一起,我看见了好多人。


    费洛蒙里的第一位江都,达雅度母,我的妈妈,红惊昙和红程里,德姆绰壁画上的白虎神,摩……


    以及汪雨……


    我看着不断变化的人影喊道:“你到底是谁!”


    我看不见了,眼前的一切回到了那个逃不出去的房间,黑暗的房间连同那个不断变化的人影都开始慢慢的消失殆尽,我不知道到底是清醒了还是在费洛蒙产生的幻觉里。


    汪雨的残影转身离开,在我的眼前走出了那扇门,我跌跌撞撞的跟着上去,门外的那张地形图上却开着一朵朵的藏海花,就像地图上那些蓝色的轨迹,我顺着那些轨迹走到了墨脱,精疲力竭的倒在了南迦巴瓦峰下的那片花海上。


    就像记忆里的江都一样把自己蜷缩在了原地。


    “你到底是谁?”


    我又问了一遍自己。


    “你为何而来?”


    我听见了一个声音。


    “为了接受命运/摆脱命运。”


    我听见了两个回答。


    咚……(白虎鼓响)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黑压压的一片吓了我一跳,起身的瞬间眼前更黑了,扶了一下额头才发现烫的不得了,背上的伤口疼的我直不起腰,应该是伤口感染,加上身上的湿衣服一直没换,导致现在发了高烧。


    我倒在了那扇门的前面,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地形图最开始见到的样子,看不见一株藏海花,手电还能照常亮起,手机还有电,眼前那扇门大开着让我有些恍惚刚刚经历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房间里面的布局和我刚刚看见的一样,唯独不一样的就是门的后面没有那句话。


    我靠在墙垣大喘着气,像又活了一次,可让我最不解的是如果刚刚看见的都是费洛蒙引起的,那创造费洛蒙的东西在哪里?江都又是怎么刺伤自己后又是怎么离开这个地下室的?


    有了经验,我找了个东西先把门抵住,再进去看看有什么,结果就是白走一趟,里面没有什么值得考察的线索。


    这里连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就像坟墓一般寂静。


    伤口的刺痛让我意识到找到出去的方法才是重中之重,好在这个地方应该是江都或者其他人出去的时候忘记把机关带上了,一条奇怪的通道非常明显的在那扇门的边上摆着。


    我扶着墙走到最上面的时候就知道没有猜错,这里就是浮院内院二楼的房间,这间房间和外院上方的空间完全不相通,如果说前面的那间可以做到眼观六路,那么这间就应该更适合江都这种自闭儿童。


    这里和吉拉寺上面的那个屋子很像,小小的桌子上放着一架型号很老的摄像机,我刚看见的那刻有害怕过,毕竟七指当时给我的那200多个监控摄像头还是给了我一点大大的震撼,好在那架摄影机已经不再工作了,只是放在那里像佛像一般静默的看着我。


    我一直很好奇江都这么多的相机到底在记录些什么,打开后却发现相机里的卡槽都有是空的,那些卡到现在还是无影无踪,我有理由怀疑这些东西全在张锦予那群人的手里。


    但是又该以什么样的理由去看见里面的秘密?


    我不知道。


    唯一让我有线索可寻的应该是那张桌子的边上放着的一叠很厚报告,我看不懂上面的外语和奇奇怪怪的图片,不知道其中到底讲些什么,但……应该有个人会知道。


    七指还真的很喜欢做一些单向出入的东西,掀开那个非常明显的地砖跳下天花板后,那块天花板我就怎么推也推不动了。


    现在强撑着把自己挪到萍院去也是徒劳,我就在这里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顺便换了身衣服,熟练的拿了两颗退烧药,毕竟江都胳膊受伤的那几天,在这里打地铺我也已经非常的习惯了。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看见的东西,浑浑噩噩的趴在地上又睡了回去。


    迷迷糊糊间我听见了一声熟悉的


    “烦人东西。”


    猛地睁开双眼,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下意识的追了出去,我以为她真的回来了。


    直到白雪落在了我的肩,才知道老天爷心情好的时候想方设法的安慰人,但给到你的总是一次致命打击。


    初春的雪落在浮院的空地上,


    无人问津。


    我倒在浮院的院子里,


    和雪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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