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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第10章·藏北,藏北!藏北……

作者:BuFF_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张海客拿枪的手没有放下,他的枪口就在窗边,窗里是江都的身影,我现在特别想一脚把她踹醒,让她看看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我在她的酥油茶里掺了药,她刚刚醒的那一下都是奇迹了。”张海客对着天空开了一枪,窗里的人没有任何动静,他确定江都听不见,看着康巴洛人继续说,“你现在想干什么,康巴洛想要做什么,最好说清楚。”


    我震惊的看向张海客的同时,眼前的康巴洛人摘下了他的面具。


    这个人是丹,就是康巴洛的蓝袍藏人,我总算知道张海客为什么说我们打不过他了,他可以和张起灵打平手啊,张海客却在看见那人是丹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姓董的。”张海客点起了烟,未灭的火柴点燃了外面的篝火,“给个理由吧,带她走的理由。”


    丹会说汉语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可是听懂了他的话,这是一个坏消息。


    丹说:“康巴洛需要带她回青铜门,她现在的情况也必须回去,不然很可能会死。”


    我全身抖了一下,张海客不以为意的看着丹说道:“我不同意。”


    “七指没有和你们说过她当年是这么从那扇门里出来的吗!”


    “青铜门?长白山上的那个?”我问道。


    张海客和丹都愣了一下注意到我,突然意识到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张海客叹了口气,看着我略带嫌弃的说:“早知道你睡这么浅,在你的茶里也塞点药。”


    我一只手握着刀,一只手伸向腰后的枪,江都现在完全醒不过来,康巴洛的打不过,张海客是个疯子,我今天算是认识到了为什么梧老爷子说江都孑然一身了,搁着现在在场的两个人没一个好人。


    张海客注意到我的动作,把枪指在我的头上冷冷开口:“小子,其实你也知道的,康巴洛和岗日之间存在了几千年的恩怨,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江都,还是为了你们康巴洛自己!”


    “我没有说错吧,西王母族的后人,由柴达木盆地自称康巴而来最后定居在墨脱的康巴洛人!”


    “你知道?”丹看着张海客说道。


    张海客点头,将手里的枪放下,示意我和他一起,我放下了手里的刀,还是把枪藏在身后,他拿了包烟给丹,丹借着篝火点起了烟,我拒绝了张海客的好意,下意识的摸起了脖子上的玉,丹看着我们说道:“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和汪家之前的关系,我们是敌人,但现在不是,那你也应该知道她……”


    张海客制止了丹的话,他接着开口:“难道她现在去青铜门就不会死了吗?还是说你们觉得让这个局就这样没有限制的继续发展下去就是对现在最好的选择?”


    “不觉得可笑吗?西王母也不过是老天爷的一枚棋!”


    “你们现在还想心甘情愿的当玩意吗!”


    丹冷漠的看着张海客,不屑的说道:“姓张的小子,你应该打破了这个局意味着什么,你们的族长,你们的族人,还有你的家人不会同意这件事。”


    “忘了告诉你,我妹死了。”


    张海客一脚踢飞篝火里燃烧的柴火,柴火飞到了那顶帐篷上。


    “我去开车,跑!”


    我看见丹摇摇晃晃的起身,瞬间意识到他的烟里有药,张明山的故事还真是到哪里都有用啊,我在火势没大之前冲进了帐篷,想找江都的身影,却在地铺上看见了一滩血迹。


    江都跑了。


    她带走的东西有她的两把刀,弓箭,和一张褥子。


    她算到了,所以她睡觉的时候会抓紧褥子,会把所有东西戴在身上。


    我震惊的看着那滩血迹,她一个月前可是在南迦巴瓦峰扎过胸口还活着的人,不要紧的吧。


    不要紧的……


    “什么情况?”张海客见我迟迟不出来,把车开到窗口向着里面喊道。


    我脚步有点恍惚的退出了即将垮塌的帐子和张海客对视,手里空无一物。


    “她不在。”我说道。


    张海客愣了一下,猛地按了一下喇叭,对我大声的质问:“黎簇!你再说一遍!”


    “她不在!”我吼道。


    马棚里少了一匹烈马,多了一滩血迹,在我们走出帐子的那一刻,她划伤自己的右手,剧烈的疼痛让她保持清醒,翻出了帐篷,骑上了马消失在黑夜。


    纳木错的浪,旷野上的风,掩盖了她的声音,她就这样离开了。


    帐篷里没有我们的东西,这里本来就是江都说的临时休息的地方,她什么也没有留给我们,或者这一切都是她算好的,她的目的地就根本不是错那湖,甚至不是眼前广阔的安多。


    她要去哪里……


    我将枪口对向张海客,张海客略带震惊的脸上闪过一丝笑,看着我说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所有人都需要她。”


    上了车,我没有放下枪,他点起了烟,我谢绝他的邀请,他很淡定的点了点头,和我说起了他们各自的原因。


    原因其实很简单,有人想要答案,有人想要长生。


    有人站在一切的中间左右这个局势的变化。


    张海客说他想要答案,但是他听从张起灵的选择,这就是江都当时问张起灵的原因。


    纳木错到错那湖五个小时的车程,越往藏北的深处走,土地就越荒凉,我们没有看见江都。


    她在荒漠里,我们在公路上。


    太阳已经在空中挂了好几个小时,车终于没油了,冲进加油站的那一刻,张海客宣布放弃。


    江都失踪的消息最先通知到了江大刀那里,张海客让江大刀盯着江小刀随时待命,在百般确认后十三居的人一位没少,江都是一个人去的藏北,张海客也绷不住了,加油站不能抽烟,他的烟就吊在嘴上,等着张日山的消息。


    错那的湖边我们还是没有看见她得身影,张海客抽完了新卖的最后的一包烟,吐槽下一回来找江都得时候烟一定要带两条以上,不然绝对不够,他又笑笑,看着湖面低声的说:


    “TM的,还有下次吗?”


    安多有多大,和巴丹吉林差不多。


    安多的荒漠有多危险,和巴丹吉林的古潼京差不多。


    笑死了,这一回还真是全方位体验古潼京,这是这一回我还没有来到古潼京,就被吴邪抛弃了。


    江都,你比吴邪更狠。


    出发前她就开玩笑的在车里说:“张海客,如果我自己杀了自己是不是你们谁也不会得逞。”


    原来玩笑不是玩笑,我今天才知道。


    张海客说先回十三居,我们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


    “等什么。”我问道。


    张海客挠了两下头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直到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江都的记忆就像一卷一直在播放和记录却异常卡壳的磁带,从第一位江都诞生的那刻开始就一直在记录,再下一位江都的脑海里播放。


    没错,江都不止一位,这个名字是一群人的统称。


    被称为“江都”的记忆会代替她从前看过的一切,所有被这场天授选中的人没有自己的那份过去,性格,感情,自我,从继承“江都”记忆的那一刻便注定了此生的命运。


    下一位江都的出现将抹杀掉了她的过去,各自意义上的过去,包括她自己从前的记忆和与她有关的所有有血缘关系,一切受陨玉影响的人的记忆,其中就有张海客,张明山这样的张家人,康巴洛,七指,和十三居,所有人会忘记她,她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的离开,直到新的江都将他们一个一个找回来,告诉他们:


    我是江都。


    这就是被称为世间最完美的天授,用一段记忆杀死一个人的存在过的所有足迹,从而塑造一位神。


    “除了你,你会记得,大刀和小刀会记得,九门会记得,十三居里的孤儿会记得,你们是我们的底牌。”张海客看着我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原来老九门的诞生在很早就注定了。


    江都,张瑞桐,七指决定下那步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原来这就是你所说的找到你就行。


    “黎簇,你要留下,我们需要你在我们失忆后把我们找回来。”张海客和我说。


    我拆开了我的烟,递给了张海客,张海客狐疑的看了一眼我,我笑了一下点起了烟,示意他我的烟里没有什么毛病,他看着蓝绿色的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用自己的打火机点燃。


    “没看出来,和张明山一个品味。”他刚抽就被呛了一下,说道:“张明山什么品味?这么呛?”


    “对不起啊,老早就有人说我没品了。”他又干咳了几声,我暗暗的勾起嘴角说道:“唉,加油站的电话应该能打挺远的吧。”


    “嗯,应该吧,你要和谁打电话,不会是女朋友?我还以为你……”我在他的胳膊肘上又拧了一下,他吃痛叫了一声。


    我看向沉默的错那湖对张海客说:“你怎么知道她回不来。”


    张海客有些困惑的看着我,但还是说道:“我也希望她回来,她回来了,有好多人就可以松一口气,尤其是她家那几个小子,我都不知道下一个江都不能不把我们所有人找回来,如果不是她,谁会信江都啊……


    “张海客,你是不是说只要我想留住她,她自会留下,只要我找到她就行了。”


    我沉默的低下头往回走,张海客看着我的身影,像是明白了什么,想要把我拉回来,出脚的瞬间软了下去,我没有回头看他,举起了自己右手握着的空了的针管。


    丹那里拿来的,看来药效起作用的时间挺长的,有这段时间江都说不定可以和丹打一架,我还不知道她和丹到底谁会赢。


    给张海客的那包烟里每一根烟里都有药,我嘴上的拿一根是另一包里拆出来的,一下子废我一包烟,搞定一个张海客还真是和吴邪一样难办。


    张海客还没有完全晕,但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他强撑着支在地上叫住我:


    “黎簇,车上的后备箱里有枪和弹药,银行卡的密码是杏子死的那天。”


    我摸了一下口袋,发现张明山给的那张银行卡还带着,回头看向他喊道:“感谢老哥的140410!”


    他朝我比了一个中指,慢慢的躺倒在野地上,在昏迷前还是喊道:


    “黎簇!黑瞎子说癫公癫婆凑一对挺合适的!”


    “你说什么?”我大声的问道。


    张海客没有回答我,嘴里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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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几个我听不见的字:


    “小!木!头!”


    我回到了加油站,和里面的人说,躺在错那湖的那位是我哥,他突然高反犯了,不太行了,可能要打120,自己上了车在加油站里的小哥的那句“你不管你哥死活了吗?”里扬长而去。


    我不知道现在要去那里……


    按照费洛蒙里线索和张海客刚刚说的话,康巴洛和岗日之间的恩怨应该发生在雪山。


    安多的雪山?那可太多了吧。


    一个一个找不太现实,还是先开到这里的小县城里问问,哪里有大包小包的东西寄过来,我就不信江都要双刀匹马的闯藏北。


    还有什么线索来着,那个预言?白虎啸,万花放?雪山深处灯火旺?TM的哪个雪山上面住人的!还旺?旺个屁!


    笑死了,第一回自驾游就是来藏北,还真是给老子牛逼坏了,我回头看了一眼车上的物资,除了张海客倾情提供的枪支弹药外啥都没有,看来江都是算好了她要一个人来,就真没准备,她也是真的自信啊!


    我在安多漫无目的的晃了三天,问过了身边所有开过的车辆和遇见的牧民,有没有见过一位穿着藏袍拿着藏刀,背着弓箭的女子。


    扎西德勒又要说厌了,藏语熟练得都要被游客误认为是当地人,在这里呆久了高原上的风吹红了我的脸,吹乱了我的头发,江小刀那个逼玩意怕是要认不出我。


    我去了羌塘的草原,去了柏尔贡巴寺,看见了草原上唯一的帐篷寺庙,81根木柱支撑起来的巨大的黑色帐篷,一片漆黑的穹顶下我看见了和达雅度母不一样的佛像,这里的人称它为土钦夏扎。


    牧民们跳着羌姆,穿上节日的盛装,祈求着神明的庇佑,我也在祈求,我祈求风可以带我到藏海花开的地方,哪怕是一场天授也行,那里的活佛摸着我的头顶对我说,如果对佛没用信仰的话,佛不会渡我。


    我知道他们想告诉我:天润有根草,佛渡有缘人。


    我告诉他们说我有信仰,可是我的信仰把我落在藏北,我在找她,她说只要我找到她,她就会留下。


    我信江都,这是江都说过的话。


    我不喜欢佛,不喜欢神,也不想要下一个江都,我信的是只有一个人……


    我认识的那位江都,歇居的江都,那个说带我回家的江都。


    “你为什么要一个人走,又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我向草原问道。


    羚羊跑过,苍鹰掠过,寂寥无声,我的声音被草原淹没,消散在风里。


    我想知道你赴死的原因,也想过你真的会留下。


    我一个人在雁石坪镇花了几十万块,买了帐篷,登山杖,冲锋衣,还有大箱大箱的方便面和我能找到的物资,车上剩下的地方塞满了氧气瓶,张海客的那张银行卡还真的是救我一命,店主看着我往车上搬东西,疑惑的问道:


    “小哥,你是要一个人去唐古拉,看你买这么多东西不像是有经验的,要不要请个向导?”


    我抽着烟的手顿了一下,小哥这个称呼,还真让我起来了吴邪,我现在的状态和吴邪还挺像的,我看着店主摇了头,说道:“抱歉了,小哥是不会没有准备的,我也不是小哥。”


    店主或许是以为我在调侃他便急了,语气瞬间变得不屑起来:“一个人去的话,你恐怕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前几天就有一个骑着马的人上去了,但现在都没有看见她回来。”


    我愣住了,他说的是江都吗?


    我立刻抓住了他的衣领,把子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道:“告诉我这个人所有的动线,从哪里看见的,往哪走了,走了多久,我统统都要知道。”


    店主呆住了,可能他从来没见过和我一样,戾气重,脾气大的人或者是我现在和沙海上的吴邪太像了,眼里的寒光,彻骨的冷意,没有了温度,一个眼神便让人敬而远之。


    我玩着那把刀坐在他的店里,他讨好般的叫我老板,我很自然的接受了他的谬赞,他告诉我五天前,一位穿着红衣的藏族女人来到了这里,进了一间饭店,住了一天,就骑着马去了唐古拉山。


    店主的老婆带着孩子在椅子上看着我有点怯生生的说道:“我看见那个人还背着弓箭,看起来像是游牧的牧民,不知道来这里干嘛的,现在这个时候不都应该在羌塘吗?”


    店主示意他的老婆不要再说话,我却一个健步的冲上去焦急的问道:“那个人是不是还拿着两把刀,披着一条褥子!”


    我的动作吓到了孩子,他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我突然间就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地,店主也慌了神的安慰孩子,看着他们一家人,我退了出去,站在雁石坪的大路上,第一次感到了无家可归的感觉。


    我明明有家,我的家在歇居,我的家有大刀和小刀,有明山爷爷,有红惊昙,还有小沧浪,周百福和周月白。


    我想回家了,可我还没有找到带我回家的人。


    我来到他们所说的饭店,江都不会再这里,但我还是动用了张海客留给我的钞能力来到了江都住过的房间。


    这里不是十三居的地盘,只是一个她的驿站,整理干净的房间里找不到她的痕迹,我再次摸上了胸前的玉祈求它能给我一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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