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一张合照都没有。”
江澄一望着余淼淼,里面是认真的期待。
被他这么看着,余淼淼就算不想拍照,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今天天气很好,太阳明亮,湖面像一块蓝宝石
两个人站在湖边,风吹得衣襟猎猎作响,余淼淼的头发也飘来飘去,最后干脆扎起来。
女孩咔咔拍了几张,说:“换个姿势吧。”
换什么姿势?
从小到大,余淼淼基本只拍过证件照,而证件照是不需要摆姿势的。
她正在脑海中贫瘠的拍照经验中搜索,想着要不要比个剪刀手,忽然听见江澄一喊她:“淼淼。”
她转头,“怎么了?”
江澄一说:“你上次比赛的成绩出来了?”
余淼淼疑惑:“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今天早上。”
江澄一一本正经,“你是第一名。”
她扬起眉,望着江澄一的眼中满是笃定的自信,“我就知道。”
这时,一连串的喀嚓声响起,她回头,看见女孩放下相机,比了个大拇指,“OK,这个姿势也拍好了。”
余淼淼这下也反应过来了,她眯着眼看江澄一,“你骗我。”
江澄一微笑,“特殊情况。”
拍完照,女孩要了江澄一的邮箱,承诺一回去就把照片导出来发给他。
做完这一切,江澄一回到余淼淼身边,“拍的很好,你不想看看吗?”
余淼淼半点不感兴趣,“有什么好看的,我不喜欢拍照。”
她不明白拍照的目的,就好像这些经历多有意义似的。
-
傍晚,旅行团的行程结束,科研团转为徒步,花了两天,在深山中绕来绕去,终于到达雪豹的族群领地。
许周这个工作狂,一刻都没有休息,指挥下属组装好仪器,立刻开始给雪豹族群的所有妖怪做检查。
余淼淼和江澄一没事,小白妈妈见他们无聊,提议带两人去四处逛逛。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小白,一个月不见,小白又长大了,立起来有大半个人那么高,尾巴一甩一甩,神气极了。
途径一片山坡时,他们停下休息,这块山坡没有积雪,植被茂盛。
江澄一判断:“这块草地下面一定有丰富的水源。”
盐说:“我不清楚,大家叫它神的恩赐,冬天的时候,我们都喜欢来这里晒太阳。”
说着,她直接躺下来,闭上眼享受阳光,余淼淼坐下喝水。
小白却停不下来,它“嗷呜嗷呜”叫得让人心烦,一个劲地往余淼淼怀里拱,只是没一会儿,毛就竖起来,蹭蹭蹭往后退。
盐逗它,“怎么了,不是最喜欢淼淼,天天说要见她吗?”
小白呜咽两声,“有、有讨厌的味道。”
它往妈妈怀里缩。
盐说:“淼淼,别管它,小孩子没定性,今天讨厌这个,明天讨厌那个。”
江澄一问她:“小白说什么?”
余淼淼想起江澄一听不懂妖怪的话,给他解释:“小白说我身上有讨厌的味道。”
江澄一思索片刻,“会不会……是我的味道?”
盐说:“不会吧,我试试。”
她把小白往江澄一的方向送,小雪豹嗷嗷叫起来,十分抗拒,毛发倒竖的模样,和刚才一模一样。
“居然是真的!”
盐很惊讶:“淼淼,看来是你身上澄一的气味太浓了,才引起小白的反应。”
余淼淼喝水的动作一僵。
她咦了一声,“不过为什么你身上为什么会有澄一的气息呢……”
余淼淼连忙站起来,“我休息好了,我们继续吧。”
盐被打断思索,也站起来,“好,我们走吧。”
余淼淼越走越慢,落在后面,偷偷嗅了嗅自己的袖子。
盐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问:“淼淼,你在干什么?”
她放下手,“没、没什么。”
待盐走远,她小声嘟哝着:“我怎么闻不出来……”
江澄一居高临下,看着女孩微红的耳廓,忍俊不禁。
余淼淼当然闻不出来。
这两天徒步住帐篷,为了御寒,余淼淼都是变成原型,躺在江澄一怀里,暖烘烘地睡觉。
由于两人一直待在一起,在不知不觉间,她的身上已经被江澄一的气息浸透了,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发现呢?
-
他们欣赏完雪山峡谷的风光,开始往回走。
这时,不远处山路闪出一只雪豹,它的脚步轻快,尾巴高高翘起,好像举着什么。
盐叫住他,“喂,鹤,你干什么去了,弄得浑身脏兮兮的。”
这只矫健的雪豹甩甩身上的雪水,给盐展示尾巴尖勾着的白色花环,“小姨,我好不容易采够了花,要赶紧把花环送给阿月。”
盐笑起来,“你小子才多大,就开始想这些事了。”
“我不小了!”鹤抗议,“到明年我就整整一百岁了!”
盐摆摆手,“行了,你去吧。”
雪豹晃悠着尾巴走远了。
江澄一捡起从花环上飘落的一朵花观察。
这花很小,只有半个指甲盖那么大,从花朵到花蕊,是纯粹的白,没有一丝杂色,几十片花瓣按照规律重叠在一起,十分精巧。
他问:“这是什么花?”
盐解释:“这花在我们的话里叫维拉吉,意思是至死不渝的爱,它只在冬天开放。”
“年轻人会采集维拉吉编成花环,送给心爱的人表白。”
“对了,它还有一个没什么用,但很奇妙的特点。”
她碰了碰花瓣,往里面注入一点妖力,然后说:“你把它放开。”
江澄一放开手,这朵花竟然颤颤巍巍地飘了起来,花瓣闪烁着一点微不可见的光,十几秒后,光芒熄灭,它掉回江澄一的手掌。
“就是这样,”盐说:“维拉吉对妖力很敏感,感应到妖力就会飘起来。”
她讲了一个趣事,“一百多年前,领地周边的阵法大修,太多的妖力逸散,那几天,山上亮得跟着火了一样。”
江澄一把这朵小花握在掌心,若有所思。
回去时已经是中午,族里给大家准备了丰盛的午餐。
余淼淼经历了好几天的奔波,本就疲惫,今天又逛了一上午,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就回到盐给他们准备的临时住所休息。
她把自己埋进厚厚的毛皮中,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这可以算几天来住宿条件最好的一次了,完全不需要其他的东西,只靠这床被子,就足够御寒。
只是……
余淼淼翻了个身,看着空荡荡的另一边——没有江澄一在身边。
习惯的威力真是强大,明明之前十几年都是一个人睡觉,可只是和江澄一一起睡了几天,离开他就不适应了。
吃午饭的时候,江澄一说许周找他有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这样想着,余淼淼打了个呵欠,沉沉闭上眼。
她这一觉睡到太阳落山,再睁眼,天色黑透了。
她动动耳朵,听到不远处许周的吆喝声,大概还在那里给妖体检。
江澄一没有回来。
她心中闪过一丝失落。
这时候,手机叮咚一声,她拿起来,看见江澄一发的消息。
【来白天的山坡。】
她回:【什么事?】
【到了再告诉你】
余淼淼于是穿好衣服,向山坡走去。
山坡离住处只有几百米远,很快就到了,她一眼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身影。
她刚想喊“江澄一”,对方却像提前听到了一样,转过身。
他说:“你来了。”
余淼淼说:“现在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了吧?”
江澄一牵起她的手,往草坡顶端走,“带你去约会。”
“约会?”
余淼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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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视秃得只剩草的山坡,疑惑道:“在这里?”
江澄一不语,一直走到顶端,端起一个坛子。
“在这里。”
余淼淼看着这个坛子,上面蒙着黑布,十分神秘的样子。
“这是什么?”
江澄一说:“打开看看。”
她把黑布掀开,看见一坛明亮的星星,没了黑布的束缚,星星争先恐后从坛子里涌出。
坛中的星星仿佛无穷无尽,逸散在空气中,光芒一闪一闪,她举目望去,发现整个山坡都弥漫着星光,这里仿佛变成了夜空下的一片星海。
余淼淼捉住一点光芒,才发现这不是星星,而是维拉吉——数不清的维拉吉。
“怎么样,很美吧?”
星光下,江澄一的脸镀了一层朦胧的银辉,有种异样的温柔。
他说:“听盐说这种花的特性,我就想要给你一个惊喜。”
她紧握着那朵维拉吉,“你……是怎么做到的。”
盐说过,维拉吉长在很远的山上,雪豹们总要跋山涉水去采,江澄一在一下午采到了这么多维拉吉,到底花了多少功夫?
还有这么多的妖力,又是怎么找到的呢?
“快看,月亮出来了。”
江澄一示意余淼淼抬头,乌云不知何时散去,明亮的满月将清辉洒落,和维拉吉的星光交相辉映,让这片地方美得如同梦境。
余淼淼仰头,注视着这片美景,用力地眨了眨眼,说:“你……”
只是刚吐出一个字,就没了下文。
又过了很久,她才说:“很美,我很喜欢。”
“谢谢你。”
江澄一握住她的肩膀,一反常态的严肃:“不许说谢谢。”
“这是我想为你做的事。”
他抱住余淼淼,声音低下来,“我应该对你说谢谢。”
“谢谢你愿意接受我的惊喜。”
-
他们躺在草丛里看月亮和星海。
江澄一的手机响了一下,原来是收到了上次在湖边拍的照片。
两个人凑在一起看。
照片的顺序有些乱,所以第一张,就是余淼淼看着江澄一,眉目飞扬,嘴角翘起来,意气风发的模样。
表情生动极了,不像是照片,倒像回忆中某一帧定格的具象化。
照片上的人,仿佛下一刻,就要动起来——余淼淼惊讶地望着镜头,江澄一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微笑。
再下几张,是余淼淼略有些埋怨地望着江澄一,而江澄一满脸无辜。
余淼淼以为自己那时候应该是生气的,但看着照片上的表情,她才发现,自己的生气并不真心实意,反而带了点不明显的笑。
原来自己那时候的表情是这样吗……
她的嘴角无意识翘起来。
然后是一开始拍的几张照片。
明明就是普普通通的游客照而已,但她发现,竟然也能从自己面无表情的模样下,感受到细微的情绪。
这张是不耐烦、这张有点茫然、这张是在纠结摆不摆剪刀手……
余淼淼看着照片上的自己,“这……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这就是拍照的目的。”
江澄一说:“无关意义,只是为了让我们在很久之后回忆时,不至于忘了那一刻的感受。”
余淼淼终于翻到最后一张照片,她望着照片中的两人,问他:
“那这张呢?”
照片里,她正在扎头发,几缕调皮的发丝随风逃逸,她不耐烦地伸手去捉。
她以为江澄一也在整理衣服或者干其他事。
可她现在才知道,这一刻,江澄一正侧过头,垂眸注视着她。
那样的专注而纯粹,仿佛眼前的余淼淼就是他的全世界。
这本应该是拍照前的准备,却不知为何被那个女孩给拍下了。
于是这一刻的温柔,在照片中被定格成永远。
余淼淼仰起头,问:“拍这张照片时,你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