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极其喜爱自己的新名字。
任何人喊它，都可以得到它兴奋的回应。
就连最讨厌的江澄一叫它的名字，它也会呼噜一声。
又比如余淼淼正在和江澄一商量辅食的内容。
“下周要加上一点小白菜。”
“我去超市——”
“嗷！”
白白的小肥仔冲进厨房，圆眼睛期待着望着余淼淼。
“没有叫你。”
余淼淼冷酷地说：“自己玩去。”
小白垂头丧气地挪回去，咬着尾巴趴在垫子上独自忧伤。
-
黎枝又一次来撸猫，给小白带了个礼物。
“当当，你看！”
她拿出一个皮质的彩色编制项圈，“带小白出门玩的话，正好需要一个项圈。”
“皮的，不容易断，上面还刻着它的名字呢。”
她指指项圈中间的黄铜铭牌，上面刻着“小白”两个字。
又翻过来，是余淼淼的电话号码。
“这样久不怕走丢啦。”
她展示给小白看，“小白小白，你觉得怎么样？”
小白似乎很喜欢这个漂亮的项圈，抱着它咬来咬去，好像当成了磨牙棒。
“不能咬！”
黎枝把项圈从小白嘴里抢救出来。
“这可是高科技，里面有定位和体质监测软件，咬坏就不好了。”
余淼淼把项圈给小白戴上，灰白的皮毛上多了一抹明亮的色彩，犹如点睛之笔，漂亮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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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淼淼开始在天气好的日子带小白出门。
为了避免被太多人看到，一般是由江澄一开车去僻静人少的公园，再把小白放出来，让它在草地上撒欢。
户外陌生的环境让小白很是新奇。
一片宽大的法国梧桐落叶、一个空的矿泉水瓶、一只叫声响亮的蟋蟀，都能让它玩上很久。
偶尔会有人看见小白，问起这只漂亮的大猫，都被余淼淼和江澄一敷衍过去。
但也有一些意料之外的人。
“诶，你是余淼淼吗？”
回去的路上，一个神色激动的男生拦住两人。
他兴奋又害羞地自我介绍，“我是A大的新生，也是计算机系的！”
紧接着目露狂热看向余淼淼，“我看了CAE的直播，你真是太厉害了！”
“我本来一点都不喜欢计算机，但现在我决定了，要向你学习，也参加CAE的比赛！”
“我还是A大论坛计算机分版块的版主，我成立了余淼淼的讨论专区，你放心，有骂你的帖子，我全给删了。”
“那些人一点都不了解你，就知道瞎骂，我……”
余淼淼嗯了几声，敷衍过去，想赶紧离开。
却见男生狐疑地看着身旁的江澄一，面色不善。
“你是江澄一？”
江澄一颔首，算是回应。
男生倒退几步，震惊得如遭雷击，“你们两个不是分手了吗，为什么还在一起遛狗、不，遛猫！”
“又复合了？”
“不、我不相信！”
他义愤填膺，“当初你被全网黑的时候，他作为你的男朋友，竟然都没有站出来替你说话，只会装死，这种不负责任的渣男，有什么在一起的必要！”
在比赛结束后，余淼淼就拜托朋友众多的的黎枝，让她把两人已经分手的消息传播出去。
江澄一也委托了几个协会的心腹去推波助澜。
没多久，学校里就不再传两人的八卦。
转而就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吵起来，飘红的帖子在论坛首页挂了好几天。
余淼淼没想到，能在离A大这里么远的公园里看到同校的人。
看样子还是一个对这些八卦十分清楚的人。
两人一顿应付，在对方幽怨的眼神下好不容易脱身。
男生追在后面，锲而不舍地喊着：
“余淼淼，你一定要擦亮眼啊，不要被这种渣男给骗了！”
直到坐上车，余淼淼还处在疑惑中。
“他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事，我们都不认识。”
江澄一轻咳一声，“你知道什么是……毒唯吗？”
-
距离上一次去医院检查，已经过去两个星期。
这天早上，巫安照例在楼下等着，看见余淼淼下楼，想起上次的事，神情有些不自在。
他公事公办地打招呼，开车门、关车门，嗖地起步，开得飞快，似乎想赶紧结束这段路程。
相比于上次的检查，徐医生这次开出的检查项目更多。
白牧云依旧陪同。
半个月不见，他的中长发换成短发，挑染消失，白得纯粹。
他见到小白，明显很惊讶。
“怎么长大了这么多，好胖！”
半个月前还是一条白白的猫猫虫，称得上圆润可爱。
现在看上去，则有向半挂发展的趋势。
小白好像听懂了医生的话，嘤嘤叫起来，委屈地朝余淼淼的怀里钻。
余淼淼瞥了白牧云一眼，摸了摸幼崽手感奇佳的大脑袋安慰。
“快速发育期，这是正常的体型。”
“好好好，正常体型，是我说错了。”
白牧云弯下腰，平视着幼崽，笑眯眯的，“对不起呀，小白。”
“走吧，我们去做检查。”
这次检查比上次花的时间久很多。
一直到下午六点，医院的大部分员工已经下班才差不多做完。
大家跑上跑下，都有些疲惫，白牧云翻着检查单子，鼓励道：“还剩下最后一个。”
小白被白牧云抱进医疗室。
不久，他走出来，“这个检查要持续两个小时左右，大家可以先去吃个饭。”
江澄一问道：“是什么项目？”
“MRI，”白牧云解释：“通俗讲就是磁共振，这个项目的步骤很多，所以花的时间比较久。”
“我很清楚。”
作为动物医学系的优秀学生，江澄一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医疗检查。
正是因为知道，他的神色带上了些许怀疑，“磁共振一般用于怀疑病变的部位，为什么要给一个出生不到两个月的幼崽做？”
白牧云的神色不变，笑眯眯道：“我也不清楚呢。”
江澄一上前一步，冷冷地直视着白牧云，“磁共振设备光线暗、空间小、噪音大，在这种环境下，让幼崽一动不动保持两个小时，合理吗？”
“我需要一个解释。”
白牧云却没有回应，反倒看向巫安，“巫先生，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顶着江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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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峻的目光，两个人走到一旁。
白牧云低声对巫安说：“你也知道，这只幼崽不普通吧？”
“这是在给内丹做检查，刚刚在人类面前，不好说出来。”
巫安了然地点头。
回去后，他跟江澄一解释，好说歹说，总算敷衍过去。
江澄一还是不信，只是碍于自己并非幼崽的主治医师，不好直接插手，只得作罢。
只是看向白牧云的目光，仍带着质疑。
至于余淼淼，由于知道小白并非普通的动物幼崽，且能够感受到幼崽的气息波动，因此不是很担心。
白牧云再次进去了，大门紧紧关上。
气氛安静下来，余淼淼和江澄一并肩坐着，一个用手机敲着什么，一个看检查报告。
明明没有交流，周身却弥漫着一股别人融不进去的氛围。
巫安等得无聊，有心想说点什么打发时间。
可面对一个半妖、一个人类，有些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干脆打了个招呼，趁机去吃饭。
余淼淼坐在门边的长椅上，回了几个人的消息。
天色渐晚，忙碌一整天的疲惫慢慢涌上来。
她把手机关上，眼皮也像缺电一般，沉沉地往下坠，又强撑着睁开。
某个时刻，终于完全断电，她闭上眼，头一歪，睡了过去。
过了几分钟，或许是十几分钟。
余淼淼猛然惊醒。
一个短觉，让她的精神好了很多。
她动了动身体，想把脑袋摆正。
这时，她倚靠的那个东西也动了动。
这使她意识到身边的东西是个活人。
“醒了?”
活人出声道。
她猛然坐直，看向身边的江澄一。
对方正侧头看着她，神色平静，没有丝毫讶异。
仿佛靠着他睡着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原来，刚刚她一直是靠着江澄一睡的吗！
余淼淼视线下移，看向江澄一的左臂。
那里的衣服有着很深的褶皱，微微抬起，呈现出一种保持很久的不自然姿势。
“你的手臂……”
“没事。”
江澄一收回左臂，若无其事，转而问道：“还剩半个小时，要不要出去走走。”
余淼淼摇头，“我就在这坐着。”
门内小白的气息已经很微弱，要是再站起来走动，指不定会不小心超过范围。
想到小白，她又感受了一下，幼崽的气息比之前淡了很多，但清晰而稳定。
也许是在设备里做磁共振，她想。
巫安也吃完饭回来一起等。
终于过了两个小时，可大门却并没有被打开。
三人又等了十分钟，巫安忍不住拨打白牧云的电话。
没有人接听，他干脆站起来拍门。
哐当当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回响。
“白医生，白医生，怎么不开门，出意外了吗？”
大门依旧紧闭。
江澄一从门上的标识牌找到设备负责人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然而得到的回答却出乎意料。
“磁共振室今天五点钟就关闭了，我没接到通知有人要下班后做检查啊？”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