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没再参与找表的事情,由着周遂砚全权处理,她这两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房间里的冷气低声嗡鸣,桌面上散落着半包拆开的黄瓜味薯片,手柄数据线蜿蜒缠绕在笔记本电脑充电器上。
温妤的右手食指高频点击肩键,突然整个人后仰躲闪,耳机线随着动作绷直又垂落,显然游戏里遭遇了突发攻击。
忽地,房间的门从外面打开。
周遂砚进来的时候背光而立,他侧身的动作让出视觉通道,暴露出紧随其后的老祝。
温妤有好些日子没见到老祝了,她微微张着水润的嘴巴,反应过来后摘下耳机,无波无澜地喊道:“祝叔。”
老祝柔和地嗳了一声,继续参与周遂砚的话题:“我把东西放在车上,是一会送去烟雨阁吗?”
周遂砚点点脑袋,交代一句:“到时候记得把包装给拆了,别漏破绽。”
老祝记下来,又朝着温妤微微颔首,旋即关上门出去了。
温妤听不懂他们刚刚在说什么,她借着喝矿泉水的间隙,暗暗观察着周遂砚脸上的表情。
他察觉到她的动静,微挑眉,语声低沉道:“你那事解决了。”
她不小心被水呛到,憋出一串咳嗽,轻缓片刻后问:“苏见月的手表找到了?”
周遂砚斩钉截铁道:“找到了。”
温妤并没有因此松一口气,反而有种无法释怀的情绪郁结在心口,她拿起倒扣在桌面的手机,给苏见月发了条信息——
【格老还不知道你能站起来的事实吧,你说,要是我告诉他你可以像寻常人那样站起来行走,他会不会很开心啊?】
语气里充满挑衅和讽刺,她就是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被欺负的时候像条疯狗一样咬回去。
对面回复过来。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小偷的话。】
不料,打脸来得太快,犹如龙卷风。
荷月榭的一间小隔间背后是整面透雕松鹤图,博古架上的盆景持续滴水,所有人都到齐了。
格老坐在桌前,他的手掌垂落在膝上,自责道:“很抱歉这么晚还让大家跑一趟,主要是想当着众人的面和温妤说句对不起,害她白白失了名声。手表是月月自己弄丢的,如今找回来了。”
他偏头对着苏见月说:“快给人家温妤先道歉,之前没有证据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说夏月愫看见她进房间偷了你的手表,你这单纯的性子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很巧妙地把夏月愫拉出来挡刀,然后将自家女儿从这件事中摘干净。
手表送回来的时候苏见月也很惊讶,她的手表正完好无损地锁在房间的抽屉里,可当又出现了一块一模一样的手表时,她不免猜疑周遂砚和温妤之间的关系。
苏见月轻轻地闭上双眼,悄然换了副面容,颤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懊悔:“真的很不好意思,让你陷入了偷窃的漩涡,因为那手表真的对我很重要,所以才会一时听风就是雨,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夏月愫完全懵逼了,站起身指着格老,又指向苏见月,抖动着嘴唇:“你们……”
温妤也被苏见月的话恶心到了,眉头越皱越深,原来朋友只是随时能抛出去的挡箭牌。
温妤扭头望了周遂砚一眼,正色道:“算了,到此为止吧。”她打算暂时先放过苏见月,毕竟过两天的舞台剧表演还要仰仗她家的场地,如若现在闹得老死不相往来,那大家在大热天付出这么久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了。
带头站起来的是瓮谦,他拍拍温妤的肩膀,又拍拍夏月愫的胳膊,笑着说:“都是朋友,互相给个台阶下,当开个玩笑。”团队出现这种糗事,他私底下是打算教育夏月愫,但不能摆到台面上让外人看了笑话。
一滴眼泪将落未落地缀在夏月愫的眼尾,看上去楚楚可怜,她兀自努力撇开脑袋,倔强又隐忍。
温妤盯着她绷成一条直线的下颚,莫名有种恶劣的成就感,无从而得知的细微感受。
——
筹备了将近一个月的舞台剧如约而至。
温妤站在全身镜面前,她触碰旗袍盘扣时手指微顿,习惯性想拉扯领口,却发现立领束缚住脖颈的自由。
镜中穿着月白色旗袍的身影陌生又熟悉,腰线被布料勾勒出的弧度让她怔忡,仿佛被迫承认另一种自我。
瓮晏文换好衣服出来,正在挑选眼镜道具,待余光里瞄到温妤出来,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他大大方方当面赞美道:“这身旗袍很适合你,低调中透出东方韵味。”
温妤本身不太适应,听完夸奖的话后更觉得不自在。她无意识抚过裙摆褶皱,手指划过开衩边缘时忽然顿住了。
周遂砚坐在一旁研磨剧本,不经意间抬头,目光落在她放在旗袍开叉边缘的手上。他的视线往上,旗袍做了隐形收腰处理,完全凸显出她的身材曲线。
他突然起身调整窗帘,实则避开她行走时若隐若现的腿部线条。
温妤留意到周遂砚刚刚的视线,表面假装镇定自若地拿上水杯去饮水机处接水喝。开关键反应不灵敏,她按了两三次都无济于事,水从装满的杯中溢出来。
他凑过身,有技巧地一下把水给按停了,侧脸微微偏些角度,贴近她耳边说:“结束之后等我一起回去,不准换衣服。”说完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又走了,没有给她半点拒绝的余地。
瓮晏文在门口喊道:“温妤,快过来,一会该上场了。”
她拧紧杯盖应道:“来了。”
……
青石板路两侧垂柳摇曳,远处黛瓦白墙建筑群,书院窗棂透出暖黄灯光,背景投影细雨朦胧的江南水墨动画,并用干冰雾气营造江南烟雨的实景。
苏禾婉手持油纸伞路过书院,听到赵书伦诵读《诗经·蒹葭》的清朗声音后驻足。两人又因讨论《牡丹亭》中“情不知所起”的批注产生思想共鸣,赵书伦用毛笔在伞面题写“草宛”二字暗藏苏禾婉的名字。
苏父派家丁寻女,场景中通过灯笼光影变化来表现阶层隔阂,留下赵书伦在雨中凝视苏禾婉远去的背影。
通过移动式月洞门布景切换,辅助于天然石壁形成的一层薄薄的水帘,还有园中太湖石旁设刺绣绷架、悬挂着写满诗词的纱幔作为情感载体。
冬雪的场景是人工制造飘落的纸钱,苏父对苏禾婉进行逼婚,高嫁给百年世家,享受官家太太的富足生活。赵书伦的破伞与苏禾婉的织金旗袍形成强烈视觉对比,给观众造成绵绵不绝的惋惜。
赵书伦最后跳入枯荷池水抢救被扔掉的定情信物,此物是一枚缺角的端砚,苏禾婉挣脱家丁时不小心扯断珍珠项链,连哭带爬地跪在枯荷池边缘,嘴里念叨着不要。
结局,两人各执半幅题诗纱幔,背景出现年轻时共读的幻影,现实中的身影却背向而行。
温妤弹奏的吉他旋律与那越来越模糊的背影互相映衬,等同事悄悄扯着她的衣角,这才反应过来要谢幕了。她的眼角含泪,内心酸涩不已,竟也被这爱情的悲剧所感伤。
终究是人非草木。
温妤一开始以为这次的舞台剧表演只是让普通人热闹热闹,没想到现场来的都是青棠湾有头有脸的人物,花大价钱请他们过来,只是为了找个掩人耳目的理由能够凑成一桌商谈拆迁户的事情。
她瞬间明白了周遂砚说的那句结束之后等他一起回去,原来是他还有应酬。
劳累一天,大家都准备收拾东西回酒店休息。瓮晏文换回自己那副眼镜,对着温妤说:“走吧,回去躺平,今天太累了根本吃不消。”
温妤推脱道:“你先回去吧,我晚点换完衣服再走。”
“没事啊,我在这等你。”瓮晏文搜寻张椅子,一屁股坐下。
她随便说了个同事的名字,“那我一会还得和赵蕊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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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东西。”
“这样啊,那我还是先回去。”瓮晏文起身时想起什么,又说:“你们两个女孩子出去要注意安全啊,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温妤长舒一口气,可算是把瓮晏文给骗走了。
他前脚刚走,她便看到周遂砚的车停在路边,打着双闪。她假装没看见,过了两三分钟人都快走光了,她才上车。
周遂砚揉揉太阳穴,问:“饿不饿?”
她兴致缺缺地说:“还好吧。”
他的眼神将她从头到尾扫视一遍,带着几分审视:“刚刚和瓮晏文在聊什么?”为什么每次和瓮晏文说话,她总是呈现出很松弛的状态。
温妤望向窗外,认出这是回酒店的路,于是不答反问道:“你不去饭局了吗?”
“推了。”本来就是给那些上层搭建连接桥来的,他去与不去,不是那么重要。
她感受到来自他的低气压,很识相地不说话了。
——
酒店提供晚餐服务,温妤想换件宽松的衣服准备洗手吃饭,周遂砚不让,她觉得他脑子被驴踢了。
吃饭的时候她还生着气,不理会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话,只是闷头细嚼慢咽。
倏然,温妤的瞳孔微扩,拾起一旁的手机,从收藏夹里拖出一个视频,毫不犹豫地发送给格老。这个视频卸下苏见月所有的伪装,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希望这份礼物他老人家能够喜欢。
温妤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如若别人捅瞎她一只眼睛,她不捅瞎对方两只眼睛是不会解气的。
她正忙活着删除格老和苏见月他们一些人的联系方式,导致周遂砚再次喊她的时候依旧很敷衍地简短回应。
他放下筷子,猝不及防地将她压下,一只手轻握她纤美的脖颈,另一只手霸道地从旗袍开叉处往上游走。
温妤当场震惊,回过神来,仰起脸开始反抗,她手中的手机滑落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不等她作出其它的反应,他迅速吻上她的双唇,精巧地撬开她的牙关,开始辗转。
慢慢的,周遂砚的呼吸越来越重,唇擦过的面积也越来越大。他用牙缓缓咬扯着旗袍上的蝴蝶扣,她推开他的脸指责道:“别咬坏了,明天还要还回去。”
那蝴蝶盘扣宛如细腻的艺术品,颗颗紧致地排列着。他忽略她的话,再次逼近咬扯。然而,那盘扣似乎格外顽固,他努力几次仍未解开,眼底的不耐烦渐渐浮现。
“坏了包赔。”紧接着,周遂砚大手用力,一把抓住旗袍的裙摆,“嘶啦”一声,那精美的旗袍瞬间被撕裂,裂帛之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她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束缚,可他却紧紧地扣住她的臀,含着她红彤彤的耳垂,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怎么会急到饭都没能吃完呢?
“周遂砚。”她在失控时分第一次喊了他的名字。
这三个字简直就是催化剂,他快速束起她的两只脚腕,高高举过头顶,淋漓尽致一览无遗。
她觉得这个完全暴露的姿势很丢人,踹他肩膀上一脚,这一脚还真是用尽猛力,把他给彻底踹疼了。
周遂砚将她翻转个身,跪立在她身后,嘴唇若即若离地擦过她的蝴蝶骨,再附到耳边问:“收工的时候和瓮晏文说了什么?”
温妤没把他的话当真,权当他只是因为问第一遍的时候她没应,他不服气罢了。
她保持沉默一分,他便更用力一分,直到她承受不住低声说着不要,他才用手托住她的下巴往上仰,逼她直视自己,冷冷说了句很扫兴的话:“虽然当初说过谁也别当真,可至少在需求没结束之前,就要严守本分。”
温妤眼睛发灰地看着他,这段时间像极了蛛网上的晨露,他们屏息凝视其中倒映的相处片段,直到某个清晨,蜘蛛轻轻收网,没有碎裂声,只有地上几处迅速干涸的圆形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