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晴空,云层拨开云雾见天光。
温妤一到青盏剧院,黎虹便拉着她小声嘀咕说岁聿云暮的女主角突然换了人,为此周遂砚还与投资方闹了不愉快,听说那秦筝是投资人的外甥女呢。
黎虹将手抵在嘴边,用小到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说:“对外宣称是外甥女,但我刚刚在厕所隔间不小心偷听到别人议论她好像是投资人养在外面的情人,瞧着她心高气傲那样儿,真是不知廉耻!”
温妤依然是那副兴致缺缺的神态,在一旁闲闲地听着这些八卦。
黎虹收尾的时候啐了一口,“谁让她把你锁休息隔间里,有这下场真是活该。”
温妤又想起那晚的漆黑场景,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抓起一旁的手机说:“你先回学校吧,我还有事。”
黎虹失落地问:“什么事啊这么着急,我们不是说今晚去吃烧烤吗?”
“下次吧,下次我请你。”温妤又开始画饼,好在黎虹也吃下了。
随后,温妤进进出出转了好多圈,最后在咖啡间找到周遂砚。透过半开的百叶窗,他静静地坐在复古木质的咖啡桌旁,手中握着一杯刚冲泡好的拿铁。
她毫不犹豫地上前,不声不响地坐在他对面,偏着头问:“听说你和投资商闹了点不愉快?”
咖啡的蒸汽轻柔地升起,扑在周遂砚的眉眼间,他浅浅地“嗯”了一声。
温妤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话到嘴边,又重新咽回肚子里。
一阵轻快的手机铃声打破这份沉默。周遂砚缓缓起身,动作流畅不失优雅地走向一旁较为私密的角落,接听了青盏剧院大老板的电话。
“遂砚呐,苏简说岁聿云暮的投资商差点撤资了,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吧。”电话那头的声音掷地有声,语调里藏着不满。
周遂砚表面维持着谦和,“这事是我考虑不周,目前问题是解决了。”
“这样,你改天请人家吃个饭,表个态,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周遂砚敛眸,斟字酌句地说:“我明天抽空去安排。”
这边的电话刚结束,徐老师的电话又进来了。
“打你电话一直通话中,怎么,和小妤煲电话粥呢。”
周遂砚回头望温妤一眼,语声低沉:“刚刚接了个工作上的电话。”
电话另一头,徐老师塞了颗阳光玫瑰进嘴里,眉眼弯弯道:“你小姨一家来了家里玩,说是想看看小妤,坐下来吃顿饭聊聊天,你看看今晚带她一起回来吗?”
周遂砚迟疑半晌后说好。
温妤百无聊赖地刷了会手机,倏然被一道高大的身影盖住光线,她抬头,很快听见他说:“我妈喊我们今晚回家吃饭。”
她微微一愣,眼睛瞪大少许,反应过来他们两个还是假扮男女朋友的关系后瞬间会意,点了点头。
周遂砚望了望窗外,西边天上影影绰绰地透出余晖的轮廓,他扭头说:“我让老祝把车开到门口。”
温妤站定不动,低着头看鞋尖,轻声说:“直接去地下停车场吧,门口人多眼杂。”
他撤回刚发出去的消息,倒没太惊讶,临走前抛下一句:“那我先过去。”
她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
天空呈现出层次丰富的蓝,从深蓝渐变为淡紫。
车缓缓驶进一个带有庭院的老宅。温妤摘了耳机跟着周遂砚下车,只见他从后备箱里取出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盒,上面系着淡雅的丝带,价值不菲。
她接过他递过来的礼盒,眼中闪烁着不解,“这是什么?”
周遂砚交代道:“给我妈带的礼物,等下进去就说这是你送给她的,听明白了吗?”这礼物是他很早之前根据徐老师的喜好备下的,为了以防万一。
“好。”
温妤原本略微有些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手指不自然地抠着盒身,仿佛要将它抠出一个洞。
他看出她的局促不安,放松道:“别紧张,吃个饭而已。”
“我不紧张。”她死鸭子嘴硬。
周遂砚幽幽笑道:“那走吧。”
刚进家门,徐老师快步迎过来,拍了拍温妤肩膀上压根没有的灰尘,熟络道:“小妤来啦,刚好快开饭了。”自家儿子她是看不见一点,满心满眼都是温妤。
温妤每次都会觉得受宠若惊,她照着周遂砚交代的话,缓缓地说:“阿姨好,这是我给您准备的小礼物。”
“这孩子,来都来嘛,还带什么礼物。”徐老师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早乐开了花。
没一会儿,里面走出来一个和徐老师年龄相差不大,身高和长相都相似的人出来,“遂砚回来了。”
温妤听见他喊她一声小姨,心里在打着腹语要不要也象征性地跟着喊一声,结果还没踏出这一步,便听见她说:“这就是温妤吧,这么年轻呢,姐她是不是还是你带的学生来着。”
温妤听出她话里的阴阳怪气,也对她那不礼貌的上下打量感到无所适从。
徐老师回应:“年轻好啊,活力四射的,看着就心生欢喜。”她扯着温妤的胳膊往里走,“别光顾着站门口聊天,快进来坐坐。”
徐芸白拉住周遂砚,抱着手悄咪咪躲在后面问:“怎么找了个这样的女朋友,又是纹身又是耳洞的,你妈妈还说什么活力四射,我看是叛逆地追求独特,哗众取宠。”
他双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小姨,你这样说我女朋友不太合适吧。”
徐芸白翻了个白眼,不依不挠道:“现在的大学生好多图谋不轨,然后…”
周遂砚立马打断她的话,“是我先招惹的她,这就不劳小姨费心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徐芸白识趣,自然不再多说什么。
一张巨大的长形餐桌占据了中心位置,桌上铺着雪白的亚麻桌布,摆满各式佳肴,银光闪闪的餐具与晶莹剔透的水晶杯错落有致。
温妤单纯懒得与徐芸白周旋,特意选了个离她很远的座位,恰巧挨着周遂砚坐。
徐芸白的女儿奈奈刚学会走路,步伐不稳,一颤一颤地走向温妤,两只白嫩嫩的小手放在她大腿上。
温妤刚夹了块红烧排骨在碗里,还没进嘴,被这小家伙咿咿呀呀的声音吸引住。她低下头去看餐桌下的奈奈,不料发现黑色的裤子上黏了好多白色的米粒,定睛一看,奈奈在抓着饭团玩,时不时递进嘴里吃。
她觉得不卫生,便取走奈奈手中的饭团,不料小家伙没一会儿激烈地哭了起来。
徐芸白听见动静,放下筷子,忙不迭上前将奈奈拢在怀里,拍拍她的背哄道:“怎么了宝贝,是不是这个姐姐的手背吓到你了。”造谣全凭一张嘴。
温妤怔愣一瞬,没说话,默默地将自己的右手往回收。
周遂砚见状,如实说:“温妤见这个饭团脏了,估计是想给她换一个。”言外之意就是关她手背上的纹身什么事。
徐老师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换一个吧,不然不卫生。”她招呼保姆阿姨,重新给奈奈拿了个新饭团。
徐芸白这才闭上嘴巴,抱着奈奈回自己的座位上吃饭,装模作样地和周父聊起了闲天。
徐老师又给温妤夹了好多菜,说她这么瘦应该多吃点,后面还在其他话题里见缝插针说年轻人纹纹身是可以被允许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风格,要学会尊重。
温妤垂睫,盯着碗里的鸽子汤发呆,心里一阵阵柔软在顾涌。
——
晚餐过后,大人们围着奈奈玩捉迷藏,她小脸通红地绕着满屋子跑,被徐老师逗得咯咯笑。
温妤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耷拉着脑袋,有些神游地看着眼前这幅你追我赶的温馨场面。
“累了吧,要不要先上去休息?”徐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打断她发散的思绪。
温妤一下没反应过来,有些茫然地“啊”了一声。
毕竟徐老师的年纪摆在那里,精力有限,和奈奈玩了这么久有些吃不消,语调从上扬转为无力,“我说你和遂砚两个人先上楼休息去吧,这个点他差不多都要看一会书之类的,而且你看着也累了。”
温妤扭头,眉毛紧锁,微眯着眼睛,与坐在沙发另一边的周遂砚对视,仿佛在说这也没提前说要在这里过夜啊。
周遂砚轻咳两声,将手中的时尚杂志合上,利落起身道:“我们今晚还是回梨苑住。”他一般都是住在梨苑,那里离工作的地方近,然后每月回来老宅一两次,陪家中长辈吃顿饭,应付家长里短。
徐老师不乐意,埋怨道,“以前家里七大姑八大姨催婚催得紧你不愿意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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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算了,如今怎么也和以前一样。”她又补充说:“明天一早,你外公刚好旅行回来了,他也想见见小妤。”
她都把外公这尊大佛搬出来压他,妥妥的隔代血脉压制。
温妤彻底有些坐不住了,事情已经朝着她无法掌控的趋势发展,愈演愈烈。果然,撒一次谎就要用一百个谎去掩盖。
她实属无奈地跟着周遂砚上楼,由于走神,在房间门口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后背,摸着额头埋怨道:“你干嘛停下来?”
他瞧着她那气鼓鼓的样子有些好笑,低声道:“停下来开门。”
温妤觑了他一眼,紧随其后,进入这间粗糙石材纹理与深色胡桃木饰面相结合的卧室。
她不禁在心里默默感慨,又是低调稳重的风格。她也不用动脑筋去想,周遂砚第一件事一定是把手上的手表摘了,放在床头柜上。
果不其然,他做完这个动作后说:“你先去洗澡?”
温妤明显还在状况外,她还在惆怅,明天要见他外公这件事要怎么应对。
他见她立在一旁半天没反应,于是提高音量问:“先去洗澡吗?”
温妤迅速抬头,喉咙里挤出一句:“怎么了?”
周遂砚依旧是一派凛然地说:“我刚刚问了两遍是不是你先去洗澡。”
她低垂脑袋,轻声道:“我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他走向一门到底的衣柜,内嵌的暖色灯带影影绰绰罩在脸上,随手挑选了一件条纹衬衫和一条休闲裤,“先穿我的吧,都是新的,你换洗的衣服一会让阿姨拿去洗了,明天一早就能干。”
温妤别无他法,接过他手里的衣服裤子,转身进了浴室。
她轻轻推开门扉,目光掠过那闲置的浴缸,心中一紧,仿佛那深邃的水面藏着未知的深渊。她强迫自己转移视线,果断地向旁边的透明淋浴间走去。
然而,面对着陌生又复杂的淋浴设备,她不知从何下手。那些看似简单的旋钮和喷头,她捣鼓了很久都没有水流出来。
温妤心中暗自苦笑,难以招架地放弃了,重新打开浴室的门,寻找周遂砚的身影。
“这个洗澡的设备不会使用。”她微微侧头,发丝散落,遮掩着脸上不易察觉的窘迫。
他捕捉到她的无助和尴尬,很快起身走近,“你过来,我教你。”
温妤慢步移到他身前,他手指轻点,解释每个旋钮的功能,正当她准备按照指示操作时,未曾料到,那不听话的喷头突然间偏离了轨道,一股水流不偏不倚地冲向他们。
水珠如细雨般洒落,湿透的衣物紧贴肌肤,勾勒出彼此的轮廓。温妤惊呼一声,本能地向后退去,不慎撞入周遂砚的怀里,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她能够强烈感受到他胸腔的滚烫。
谁都没有开口讲话,维持着这个姿势站了大概有一两分钟。温妤遽然感知到后脖颈有唇瓣在描摹着那条细长的曲线,随后,喷薄而出的呼吸愈发灼热,使她不自觉地微颤,酥麻感如电流般流窜而过。
周遂砚贴在身后蛊惑道:“可以吗?”
她盯着前方的墙面,仔细斟酌这句话的意思。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欲望,倘若在做好措施并且不乱搞的情况下,有个固定的解决生理需求的对象,又不需要负责,这即将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温妤转过身,凝视着他的眼睛说:“玩一玩,谁都别太当真,不然就没意思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完全也戳中周遂砚最初的预想。他饶有意味地挑了挑眉,将她里面的衣服往上一推,低头覆上,模模糊糊说了个好。
周围的一切都虚化起来,温妤承受不住,发出了暧昧的声音。她目光迷离,双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肩膀上,白皙透亮的下巴微仰,予取予求。
从浴室到卧室,她裸露的肌肤贴上床单的柔软才发觉到场景的变化。他没有再次靠近,甚至刻意拉开了一点距离,但那股灼热的气息,仍一寸寸渗透进她的意识里。
温妤察觉到他那目不斜视的视线,她的唇不由自主闭紧,怔怔地望着他,询问道:“不做了?”
周遂砚没有回答,他一言不发地凑过来,刻意将下颌的汗滴落在她的蝴蝶骨上,埋头继续。
潮湿和缠绵一点点蚕食人的理智,月光朦胧地照进来,此刻室内的风光要多旖旎有多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