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收回手,倒吸一口冷气。
她仰面,缓缓抬眸,只见谢侯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表……表叔。”云笙嘴唇哆嗦两下。
“还能走么?”谢湛低沉出声,朝她伸出一只大掌。
“多谢表叔,我自己可以的。”云笙方又垂眸,始终没有搭上他的手。
见她这副避嫌举止,谢湛沉着张脸,面若寒霜。
小娘子一脸倔强,鬓发凌乱,湿湿嗒嗒黏在耳垂后,雨珠顺着青丝,滴落进鼓鼓衣襟里。一张素净的面庞,未施粉黛,如雨后出水芙蓉,清丽脱俗。
她身上穿着件碧绿青的罗裙,配着素色上襦,轻薄的衣衫此刻紧紧贴在身上,衬出她妙曼的身形曲线。
侍卫从谢湛手里接过伞。
他久久未语,旋即在云笙惊缩的瞳孔中,微俯下身。
谢湛一手托起云笙纤瘦的后背,一手绕到她腿窝处,悬空将人抱进怀里。
云笙面上惶惶,急急低声呼道:“男女授受不亲,表叔失礼了,还请快将我放下。”
她声音急促,边说边抬手去推谢湛,挣扎的没个消停。他浑身都是滚烫的,被他碰过的地方更是火烧炙热。
谢湛恍若未闻,大步流星抱着怀里人儿往临渊阁去。
云笙左右顾盼,提心吊胆,生怕被旁人撞见,那她便是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表叔,表叔,我求您了,您这般大不合礼数。”她清润的双眸泪洇洇的,水雾朦胧,早已急红眼。
“你当真要本侯将你放下?”
谢湛目光冷肃,说话间他手上的力道倏然松去几分,失重的惧感让云笙面容失色,她下意识忙攀上谢湛的肩,紧紧搂着。
“既不想摔了,便噤声。”
谢湛偏头,定定看了云笙一眼,她乖巧的搂着自己的脖子,安静几分。约莫是怕被人撞见,她整张脸埋进他胸口处,一只手还在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她这般温顺的依赖着他,怀中被她填满,谢湛松了松眉心,浑身舒畅。
真是个傻的,他若不想叫人撞见,这阖府上下的仆婢都不敢乱嚼半点舌根。
怀里的人颤颤巍巍,发抖不止,谢湛不疾不徐:“你怕甚?本侯不过见你扭伤了脚,带你回临渊阁清洗一番并换身衣裳,能吃了你不成?还是说,你莫不是就想这般狼狈的一路走回青桐院?”
他话落,云笙心里舒展几分,怔怔望向他。
雨几乎已经停了,化成蒙蒙细雨。
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自谢侯凌厉的下颌骨滑滚至他的喉结,旋即淹进他圆袍襟口。
云笙抿唇:“我的脚好好的,还能走,恐是要辜负表叔好意了。夫君还在等我,不敢再劳烦表叔。”
她说着,试图挣脱谢湛。
谢湛敛笑:“都耽搁许多时辰,他怕是早已回了青桐院,你还是顾着自己为好。”
云笙低低驳他:“不会的,夫君没见到我,定还在前院等着。”
“谢清远一个好好的郎君,有手有脚,雨已停,他自己会走。”谢湛冷声,胸腔处压着股无名火。
她张口闭口都是那谢清远,当真便如此欢喜他?
云笙听谢湛的声音中似有不耐,他怕惹怒他,不再吭声。
谢侯说的也在理,雨已经停了,夫君应当不会淋着雨回去,只是她回头,少不得要挨婆母的一顿骂。
让云笙庆幸的是,她被谢侯抱着的这一路,没见半个人影,许是方才大雨,众人都回了屋里头。
至于谢侯院里的仆婢们,俱是恭敬垂头候着,静到宛若无人。
“手如何了?”谢湛倏然问道。
云笙行礼:“不要紧的,只擦破点皮。”
“嗯”他从她身上收回视线,随后看向婢女:“去带云娘子下去,梳洗一番。”
云笙原以为谢湛口中的梳洗是净面净手并整理仪容,直到被两名婢女架着到一方木桶边上,她方恍过神来。
侄媳妇在表叔院里头沐浴,何止是逾矩一星半点?
她红着脸,不肯脱衣裳:“不必了。”
两名婢女忙惶惶跪下,直磕头:“云娘子发发善心,别叫婢子们难做。”
云笙去扶两女:“不干你们的事,我自会去跟表叔说清。”
两女仍旧跪着,只道:“侯爷说若不能让云娘子松口,便叫我两人自行掌嘴三十。”
云笙倒退几步,后背阵阵发凉。
默了良久,她艰涩开口:“我知道了。”
两女松口气,忙伺候她更衣沐浴。云笙若不允,她们便动辄下跪,便只好随她们去。
温热的水流浸泡过她全身,浑身的毛孔都在舒展,可云笙却提着心,无暇享受。她望着雕花镂空屏风上挂着的小衣,里裤,以及来时与她所穿那套款式绣工也一般无二的绿色襦裙,心中忽觉一丝诡异。
方才婢女们说,这都是谢侯让人送来的。
他既无通房,又无妻妾,缘何会置办女郎家穿的衣裙?
要紧的是,与她那身,很是相仿。
云笙心不在焉的,就这般由着两人伺候,更诡异的是,那红色小衣的尺寸,她穿着也很是合身。
她被婢子领着进了谢侯屋里。
只抬头看去一眼,云笙心惊,忙垂眸道:“今日之事多谢表叔,回头我再给您送盘糕点,若无要事,我这便退下了。”
谢湛估摸着也方沐浴过,他斜倚在罗汉塌上,披衣而坐,里面竟只着了身白色中衣。
云笙避着他,不敢多看。只余光瞥见他抬了抬手,啪嗒一声,她回头,只见那婢子退出屋,缓缓将门关上。
她心中不安,咬唇问道:“表叔这是何意?”
谢湛狭长凤眸微眯,身子直起几分:“本侯头疾犯了,你上前来,替本侯按按穴。”
头疾?入府多日,还不曾听说过谢侯患有头疾?
云笙垂眸:“我不曾习过医术,恐误了表叔病情,表叔不若叫个郎中过府。”
谢湛目光沉沉,云笙只觉头顶那道视线将她盯的浑身凉飕飕。
须臾她终是妥协,上前道:“我手艺不好,望表叔多担待。”
云笙苦笑,她也不知事情缘何会变成这般?她明明想着送过荷包,便离这位表叔越来越远的。
“你只管按,本侯不会怪罪于你。”
谢湛阖眼,随意往塌上一靠。
云笙侧立在他身侧,她深呼吸一口气,双手轻轻置于谢湛太阳穴位上。她指腹轻轻打着圈儿,一下一下缓缓揉着。
小娘子力道合适,谢湛心头胡乱发窜着的那股暴戾被她抚平,渐渐压了下去。
五年前与突厥人大战那天,也是个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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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们的血被暴雨冲刷,横尸遍野,父亲的尸骨亦在其中,鲜红的血将他的双眼刺痛灼伤。
头疾的毛病,便在那时落下了。
晌午方过的候府里万籁俱静,也不知过去多久,久到云笙以为谢侯睡了过去,久到她手指泛酸,双脚也有些许发麻。
她手上动作停了瞬,轻轻踮起脚尖,试图缓解不适。
陡然的功夫,她双脚悬在半空,腰身处被一只修长结实的手臂揽上,一阵天翻地覆,云笙跌坐在谢湛怀里。
她清亮的瞳孔惊缩,大脑一片空白。随后顾不得尊卑,惊呼出声:“侯爷,你到底要做何?”
云笙抬头看他,只见他凤目微睁,那双漆黑的眸底如一潭幽深的湖水,表面看似无波无澜,实则深不见底,晦暗不明。
“你说本侯要做何?”谢湛面容平静,目光定定。
云笙悚然,她想从他身上下去,男人那只有力的手臂却紧紧锢着她,无法动弹。她悬在空中乱蹬的两条长腿,很快也被他握住。
“表叔,我是您的侄媳。”云笙特意将最后两个字咬的重了些,试图唤醒谢湛的理智。
“那又如何?”谢湛冷眼看她,粗粝的指腹擦过她的脸颊,复又移到她红唇上,重重揉捏,来回摩挲。
他又抚上她的脸,面上发笑,出口的话却叫云笙如坠地狱:“本侯要你,你便受着。”
云笙已然哭不出声,她泪流满面,声音带着悲怆:“表叔,我是您的侄媳,求您放过我吧。您位高权重,想要什么样的贵女得不到,何苦逼迫于我?求您。”
谢湛托着云笙的背,将人提着重重往前一摁,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处,他沉声道:“本侯做事,不用你来置喙。”
旋即他大掌捏住云笙下巴,迫她抬头,质问道:“哭什么?跟着本侯不好吗?”
云笙双眼无神,哑着声音:“我是你侄媳,我有夫君。”
“我有夫君,我有夫君。”她接着喃喃两声,说话间又挣扎起来。
谢湛面沉如水,轻晒一声:“尚未过门,他算你哪门子的夫君?”
“我是他的童养媳,在我们乡下,都不用过门,只待我及笄便是他的妻。”云笙原本平静的面容倏然激动起来,愤愤提声:“我是他的妻,谢侯这般保家卫国的大将军,背地里强逼人妻,强夺侄媳,传出去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连累候府百年声名不保吗?”
谢湛发笑:“本侯若纳你,便是以小官之女的身份入府。至于那位表侄的未婚妻,只会不慎被贼人掳走,消香玉损。”
他摸上云笙冰凉发颤的脸:“你倒是说说,本侯夺了谁的妻?”
“无耻,你无耻。”奈何云笙喊破了嗓子,这扇屋门外都没丝毫动静。
谢湛的手托上她的臀,旋即又狠狠往下一抛,云笙倏然与他紧密贴合在一起。
她蹬圆眼,微张的小嘴久久无声。
云笙想起来了,她曾去河边洗衣裳时,听见村里的妇人们调侃刚成婚的小娘子,说她新婚第二日便活蹦乱跳的来洗衣裳,莫不是她家那口子看着块头大,实则是个软脚虾?
脑海里又闪过那日马车里,她在谢湛身上摸到的东西,原来……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云笙阖上眼,珍珠大的泪珠无声从眼角滑落。
谢湛似是动了动,只听他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