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天元殿,扶华正练功回来,刚到的两人喊住了他,“大师兄。”
扶华转身,先是睨了一眼,“你们怎么来了?”
“大师兄,最近如何啊?”扶光先探探口风。
扶华看他样子就知道有事,“有事直说。”
扶光朝扶音挤眼,扶音也直接,“大师兄,婉儿最近都没来天元门,掌门师伯跟仙君能说上话,可有跟你提过小师妹的近况?”
扶华也见师尊这几个月心事重重,“师尊不曾到过断霞峰,我也不知道。”
扶光闻言耷拉着脑袋,“唉,我好想小师妹啊,她已经许久不来天元门了,是不是怪我没有在比赛中保护好她。”
啪的一声,扶华重重落了一掌,打的他直咳嗽,“说什么呢,我猜应是仙君不让小师妹出门,怕她再受伤,毕竟那日小师妹受伤大家都瞧见了,仙君有多担心。”
“逍遥门的杂碎死一万遍都不为过。”扶光想起这回事就恨得牙痒痒。
“不如,我们一起上断霞峰吧。”
扶华又是一巴掌,“你以为你能进的去啊?”
“大师兄,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扶光摸着头。
扶音也说:“如果仙君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就在外面看看小师妹也好。”
扶光重重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
这倒是可以,扶华思虑后答应了。
断霞峰的积雪化净了,李慕婉整日守在悬崖等王林回来,她见云卷云舒,见飞鸟成群结伴,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独的滋味,原来那三百年如一日的他,也是在断霞峰这么过来的。
李慕婉对王林的思念越来越重,这是十七年来,第一回离开师父这么久,心里空落落的,像深秋来临时那股落寞。
她望着云霞卷上群山峰峦,那金光云层里有光剑穿过,逐渐露出人影,紧接着,扶光等人的身影落在断霞峰的结界外。
李慕婉倏然坐起,崖风卷起她的衣摆,青丝飘荡,“师兄师姐?”
“小师妹。”三人向她招手,李慕婉露出久违的笑容,暖霞照在她的脸颊,这是她在这世间,除了师父以外,最亲近的人。
“师兄师姐,你们怎么来了。”李慕婉御剑悬在上空,隔着那道结界。
“婉儿,你的伤都好了吗?”扶音上下打量她。
李慕婉歪头一笑,“早就好啦,让你们担心了。”
“小师妹,你伤既已好,为何不来天元门找我们玩啊?”扶光道。
扶华说:“可是仙君不让你出断霞峰啊?”
李慕婉说:“师父下山去了,不放心我独自去天元门,嘱咐我不要出去,我等师父回来。”
扶光却说:“那岂不是一直都是你自己在断霞峰?那多无聊啊,你来天元门啊,天元门能罩着你,没人敢欺负你的,大师兄,师姐,你们说对不对?”
李慕婉看着结界,她也想出去,却又谨记师父的嘱咐。
“师尊也一直念着婉儿呢,”扶音说,“你自己在断霞峰也没个照应,不如就先来长乐殿住一段日子,给仙君留个信,等他回来再让他来长乐殿接你。”
“这个好,”扶光说,“瑶阳师叔疼你,一定能照顾好小师妹的,仙君知道了也不会生你的气。”
李慕婉沉思,师父是说过这次中毒多亏了瑶阳和几位师叔,她是该去道谢的,等了片刻,她脚下的剑缓缓出了结界,“那就有劳师姐和瑶阳师叔了。”
扶光别提多高兴,“好,咱们这就带小师妹回天元门。”
远在荒山的王林心念感受到结界波动,内心顿时不安。
“婉儿?”他加速御剑赶回。
李慕婉在长乐殿住下,星辉高悬的夜,她坐在屋顶观星,瑶阳悄然坐到她身边,给她披上一件斗篷,“婉儿这些日子,可有觉不适?”
李慕婉笼紧那件斗篷,“多谢师叔,婉儿没事。”
“你在这里,是想师父了?”瑶阳抚过她的发,眼神含着对她的宠爱。
“嗯,”李慕婉说,“师父不知何时回来。”
“婉儿,师父有什么不一样吗?”瑶阳心里其实早已有了猜测,“或者说,你对他就只是师父吗?”
“不一样?”李慕婉回想在桃林与师父的相处,“婉儿只想跟师父一直在一起,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师父喜欢婉儿,婉儿也喜欢师父,这就够了。”她仰着天,星光倒映瞳孔。
瑶阳知道她的身份,若当真与钟疏所说,十八岁期满,她要面临三千雷劫,九死一生,这样鲜活的生命,在无法改变的命格下燃去,该当可惜。
可若她在天劫下存活,妖灵血脉觉醒,天下会有无数个鲜活的生命陨去。
“师叔,您在想什么?”
“婉儿,师叔能问你个问题吗?”
“师叔您讲。”
“如若这天下,会因一人而引发动荡,生灵涂炭,你觉着她该不该死?”
“是为何,这人能如此强大,还能引动天祸?”李慕婉望着星辉下的夜空,略有不解。
“你就只当是命数,天生的劫,她自己也不知会背负这样的命数。”
“既是命数,那又不是他的错,他有何罪?”李慕婉认真道。
瑶阳望着她,释怀一笑,“是啊,既是命数,她有何罪?”
“夜深了,婉儿早些休息。”
“师叔也是。”李慕婉取下斗篷还她。
扶光一大早就来了长乐殿,不修行也不练剑,就只往外跑,流风见着喊住他,“臭小子,这又是去哪鬼混?”
鬼鬼祟祟的身影顿然停下,硬着头皮解释,“师父,您这么早起来了。”
“你又要做什么去?”
扶光眼睛上下瞟动,“弟子,弟子去长乐殿。”
“去长乐殿做什么?”
他遮遮掩掩的,这事也瞒不住,索性直说了,大不了骂几句,不痛不痒,“小师妹在长乐殿住几日,我去看看她。”
流风沉默须臾,扶光拔腿要走,他突然叫住,“站住。”
“哪个小师妹?”
“婉儿啊,”扶光老实说,“仙君外出好久了,她一人住在断霞峰,我们就把她接来长乐殿暂住。”
“那丫头啊。”流风捋着胡须若有所思,“你手里拿的什么?”
扶光背的手从后面拿出来,“师父,就一些丹药,您不是用不上嘛,小师妹病体初愈,我给她送去。”
“哼,”流风冷冷哼声,“你倒是殷勤。”
“我先走了师父。”
流风注视他的背影,“傻小子,她一人便能让我们都付诸性命。”
在那布满皱纹的眸中,突然闪过一抹红光,钟疏的想法穿过他的脑中,“若妖灵血脉已死,就无需世人背负血债。”
“扶光,”流风又突然叫住远去的扶光说,“你若疼这小师妹,唤来我们玉照宫坐坐。”
扶光闻言大喜,“师父所言当真?”
流风等了须臾,“嗯。”
“好耶。”扶光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李慕婉跟着瑶阳在长乐殿教授新入门的弟子炼丹讲道,她很享受沉浸丹道时的心境,如此她专注起事来,思念也会暂时淡一些,日子快了,她无需每日在断崖边数着时辰。
扶光坐在殿内最后的桌台,压根无心听讲,撑首一直盯着台上教授炼丹之术的李慕婉,瑶阳在旁盘起腿,睨了那殿中角落无心的人,摇摇头。
结束后,弟子们纷纷离去,李慕婉与瑶阳在谈论丹道,扶光等了许久才见她与扶音一块出来。
“小师妹,小师妹。”扶光靠过去,“你们去哪?”
“课上完了,扶光师兄,你不回去吗?”
扶音看穿笑他,“他哪是来听课的,婉儿,他是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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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李慕婉半眯眼,抱起手臂,“你偷跑出来,流风师叔不骂你吗?”
“师尊才不会,是他亲口应允我过来的,还说若你得空,请你去坐坐呢。”扶光附耳说,“师尊给仙君留了几坛好酒,让婉儿过去取呢。”
李慕婉心知王林喜酒,毫不犹疑答应了,“扶音师姐,我去华清峰一趟,晚些回来,不用等我吃饭了。”
“要不我陪你去吧?”扶音说。
“有我在呢,怕什么。”扶光拍拍胸脯。
瑶阳给扶音交代了事,李慕婉是知道的,不想麻烦她,便说:“师姐放心,我去去就回来。”
李慕婉不常去华清峰,对流风的亲近也比上流云,流风在天元门素有管教严厉的威名,可却偏偏出了扶光这么个不听话的弟子。
众人都知,那是流风宠爱扶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玉照宫清净,扶光领着她入内,“师尊就在里边,我陪你进去。”
李慕婉瞧见大殿内闭目打坐的流风,有礼貌地朝他俯身问礼,“弟子见过流风师叔。”
“婉丫头来了。”流风睁眼,示意扶光出去,扶光靠在石柱上不想走。
流风抬袖让李慕婉坐,李慕婉端庄有礼,“师叔近来身子可好?”
“我们都是老家伙了,比不得你们年轻的,尤其这臭小子,每日野得很,楞是在华清峰待不住。”
扶光脚尖踢着地板挠挠头。
流风又说:“你师父最近可好?”
“有劳师叔挂心,师父一切都好。”李慕婉说。
“扶光,去把酒取来。”流风最终还是支走了他。
流风盯着那朝华般的女子,谁能料想其体内蕴含着妖灵血脉如此强悍的力量。
“你刚到天元门来玩时,还是那么丁点大,”流风抬手,木桌现出茶具,“如今都长成大人了,沧海桑田,时间过隙。”
李慕婉道:“这些年来,也多亏师父和天元门的照顾。”
“若说照顾,天元门少不了你师父的庇护。”流风犹记得百年前不周山仙门大乱,王林出手镇压,护天元门安稳,那时候的他和流云不过是个小弟子。
“流云师叔和您总提起师父过往,师父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流风喝下口茶,“好久了,师叔也不是那么记得,只听师父他老人家曾说,天元门还是个小宗派时,断霞峰的仙君就已居住此处,修为莫测,旁人望其项背,也无人知晓他的来历。”
“有一日,师兄去断霞峰寻他喝酒,瞧见了你这个小娃娃。”流风说。
李慕婉给他斟茶,又听着他说起过往,那是她从未在王林那听见有关自己的经历,她听得入神。
随着香炉燃烧,茶几内涵乾坤,悄无声息地唤醒阵法。
“师父,小师妹。”扶光取了酒回来,跑过去却猛地被无形的结界弹开,酒坛碎了。
他望着阵内的异常,顿察杀机,“师父,您这是做什么?”
李慕婉仿若听不见外界的干扰,阵法内千变万化的镜像。
“这些,是师父的过往?”她望着断霞峰只有一棵海棠的院子,那时候光秃秃的,没有厨房,没有净室,也没有那些桃树,王林就一直坐在悬崖边,经年累月,风霜裹身,不知过了多少春秋,断霞峰来了第一个人,那是十来岁的流云。
阵法能幻化出镜像,那个时候的王林跟现在一模一样,并没有变化。
只是那镜像里,直到自己的出现,不周山开始起了硝烟。
“这些是你师父的过往,也是天元门,不周山的过往,一片安宁,可是因十八年前一场异象,一切都变了。”流风震袖,“因为你的出现,会给你师父,不周山,以及这天下苍生,带来天灾。”
“您说什么?”李慕婉手里的茶盏落地,扶光在阵外疯狂的喊,他不知师父是何用意,可内心却着实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