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叶的防护服破损严重,她还故意瘸着腿走路,好像随时都能摔倒的样子,也许是这幅样子太惨了,遇到的其他人纷纷绕着走。
李建叶弱不禁分,扶着墙走,在洁白的墙上留下一串血泥手印。
通过触碰,李建叶确定这墙壁是某种金属做的。
用金属做墙,那些资本家不会嫌弃成本太高吗?
还是有什么他们必须用金属的原因?
李建叶还在扶着墙往前走,享受着所有人都在为她让路的优待当中,突然有人冲着她喊:“谁让你到这儿来的?”
可喊这话的人并不走过来,反而躲李建叶很远。
李建叶愣了一下,回头盯着那人看。
那人显然被看怕了,大呼小叫的嚷:“保安呢?保安呢?快把这个疯子带走。”
钟国艳:【钱喜!】
李建叶一下有了灵感,阴测测地笑着去追那个人,一边追一边喊:“来呀,来杀了我呀!”
那个人吓坏了,叫的好像杀猪一样往前跑,旁边的人躲李建叶更远。
李建叶越跑越开心,甚至唱起了歌:“前进前进前进,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钟国艳:【……】
也就一两分钟,李建叶拐了个弯儿跑到一处走廊的尽头,这里有一扇铁门,李建叶大声唱着歌拧了拧门把手,没拧开。
走廊后面聚集了很多人,还有几个穿着统一黑色制服的人手里拿着奇怪的武器慢慢挪过来。
李建叶忽然甩出一把枪,嘴里唱着:“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冲着门锁开火,枪声震的人脑子嗡嗡的。
不仅是李建叶的脑子嗡嗡,后面那些人的脑子也嗡嗡,他们扔下武器,抱头就跑。
门锁被打了个稀烂,李建叶轻轻一拽就都掉了下来,门就这么推开了。
她一进来就用两根防暴钢叉别住了门。
可是一个好端端的实验室里,为什么会有防暴钢叉呢?
其实这会儿李建叶还是唱着歌的,可她耳朵里除了枪声的回响之外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李建叶和钟国艳吐槽:【怪不得我爸的耳朵不好。】
钟国艳说了一句什么,李建叶听不到。
这扇门里是一间特别大的实验室,只开了两盏紫外线消毒灯,李建叶粗略扫视了一遍,看到了好像刑具的实验仪器,形态各异的药水,还有各种颜色的石头。
最吸引她注意的是硕大的烧杯里煮着一块石头。
烧杯里的液体是粘稠的深蓝色,石头是幽深无光的黑色,冒出来的气是红色的。
李建叶慢慢靠近烧杯,越接近越觉得里面那块石头黑的令人难以想象,像无底的漩涡,更像是连光都跑不出来的宇宙黑洞。
这种黑特别纯粹,不带一点杂质,莫名的非常诱人,想要让人接近它,凝视它,抚摸它,甚至走进它。
李建叶能听到钟国艳在出声,她的耳朵还在嗡嗡的,所以实在是听不清说了什么。
不过她猜得出钟国艳会说什么,于是说道:【不用担心,我神志还在,我只是有些好奇,他们究竟想对这块石头做什么。】
钟国艳:【&@@!~%】
李建叶:【你还是别说了,我啥都听不见。】
李建叶拿起实验台角落里的玻璃棒搅动了一下烧杯里的石头,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那块石头在微微颤抖。
它感到痛苦,它在向她求救。
李建叶:【是我想的太多了吗?】
这时实验室的门发出巨响,就好像门外有犀牛在撞,李建叶听不到声音,可他能看到两根防暴钢叉都变了形。
不再研究烧杯,李建叶扔下玻璃棒,就朝实验室另一个门跑去,可在她拧开门把手,马上要跑出去的时候又改了主意,回身一梭子子弹打烂了实验室里的仪器,包括那些烧杯。
烧杯炸开的那一瞬间,里面黑色的石头就像是冲出了真空包装的棉花团,迅速膨胀起来,慢慢的占据了整个实验室。
所有碰触到石头棉花的东西全都被溶解吸收,变成了棉花的一部分,包括木头的桌子和椅子,大理石的实验台等等。
眼看着这东西在向李建叶靠近,刺鼻的强酸夹杂着土腥味一起涌来,李建叶赶紧跑了出去,还不忘反手锁了门。
然后就看着这扇金属门好像是掉进了油锅的肥肉一样冒起泡泡,好歹他没有被石头棉花溶解,它仍旧是一扇完整的门。
李建叶赶紧转头就跑。
这是一条看上去粗制滥造的走廊,走廊的墙壁,天花板和地板全都是铸铁板,铁板坑坑洼洼,像是被巨大的铁锤砸过,而这柄铁锤曾在地面拖行很远。
李建叶的视线飞出去,拐过两道弯之后又看到了一扇铁栏杆门。
这里就是手机地图上线路消失的地方,栏杆门的另一侧就是那个存在疑似圆锥体的地方。
李建叶稍稍歪头,让视线如箭一般穿过栏杆,在穿过去的那一刹那,视线仿佛重重地撞到了一面墙上,没有发出声音,却震得李建叶半个脑袋发麻。
视线穿不过去,那就只能人过去了。
李建叶现在的速度相当快,十几秒的时间就跑到了铁栏杆门前。
这铁栏杆门锈迹斑驳,每一根铁杠子都有手臂粗细,可这么粗的铁杠子有的发生了弯曲,有的留下了被咬豁的破口。
铁门上有一把装模作样的挂锁,李建叶轻轻一拽,挂锁就断开了。
挂锁取下来之后,栏杆门晃晃悠悠地自己打开了。
这是一条没有经过过多人工修砌的通道,崎岖不平,犬牙交错。
李建叶一小步一小步地慢慢走了进去,可她的鞋底并没有感受到坚硬的石块,反而有种异样的柔韧感。
李建叶冒出一些不好的念头,头皮上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吞了口口水,真的是硬着头皮往里走。
走了没几步她就感觉到这条通道在慢慢变形,再回头时只能看到错综复杂的通道,那扇铁栏杆门已经不见踪影。
李建叶耳朵里的嗡鸣声渐渐平息,于是听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咽和肠鸣的声音。
李建叶在心里呼叫钟国艳:【说人家矿井是肠子,看看,应验了吧。你个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