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国艳劝李建叶:【就算要找他的麻烦也另外再找时机吧,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如果做些什么的话影响不好,最后很可能会害了自己。】
李建叶本没打算要做些什么,可钟国艳这么劝了,再看郑强民这张脸就特别的讨厌,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真对不起他。
于是李建叶斜眼看着郑强民,说:“你不会是装的吧?我明明见过你。”
话音一落,其他的选手们脸色都不好了。
在轮回世界中能再次碰面的熟人一定是选手。
明明是选手,可这老头却一副原住民的样子往选手堆里凑,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可郑强民本人没有丝毫的觉察,听到李建叶说见过,他还真的往前凑了两步盯着李建业看了好一阵,才摇着头说:“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真不记得你。”
李建叶扫视了一圈其他选手,故意留了个话尾巴没说,只是哼了一声就把塑料瓶子扔给了郑强民。
钟国艳把这一切全都看完才说:【你爸妈两个全是实心眼儿的,你这心眼子是跟谁学的?】
李建叶道:【我曾经也是实心儿的,所以才会帮着杨解放追求我大姐。】
钟国艳沉默了。
钟国艳曾经听李春柳同志讲起自己生的孩子,大姑娘温柔,二小子勤快,三姑娘率性,四姑娘好学。
李建叶曾经真的是不懂得防人之心不可无,更是压根不知谨慎为何物,可杨解放硬是逼着小姑娘成长了这么多。
火车在戈壁沙漠上停了很久。
绿皮火车的窗户大开,车厢里风很大所以也不会特别热,可特别干。
刚一开始所有人都在大量喝水,列车员每过半小时就会拎着茶壶过来送一次水,所有人接上一杯水,靠喝水抵御水分的流失。
可后来,列车员到了四十多分钟了还没有送水来,水杯里的水大部分喝干净了,就有人开始躁动。
到了一个小时,列车员还没有来,已经有人的皮肤显现出干涩。
李健叶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向窗外张望,还能看到那座远处的小城。
李建叶对钟国艳说:【我要走过去。继续留在火车上会变成风干人肉的。】
钟国艳表示支持:【你的口袋里有泥,用那些泥把自己包裹一圈,可以减少水分蒸发。】
李建叶觉得钟国艳的这个办法很不错,对于徒步穿越沙漠她更有信心了。
于是在众目睽睽下,在所有人都口渴难耐的时情况下,她拿出半塑料瓶的水塞进了郑强民的怀里,然后她跳出了车厢。
同时跳车出来的不止李建叶一人,还有路人甲、路人一和另外三个女人。
他们跳车出来后,车厢里发出了一阵阵惊讶的声音,更多的人在谋划着跳车求生的可能。
就在众人商议时,列车员终于送来了水,于是大部分人继续留在了车厢。
李建叶几人从车厢里跳出来就发现外面的温度比车厢里高很多。
如果在车厢里是制作风干肉的话,烈日下就可以直接说是在进行烤制了。
李建叶这十几年也不是没遇到过四十度的天气,可都没现在热,她猜测太阳直晒下的空气已经有五十度了。
可她左边有路人一和路人甲,右边有自称女三和女四二人,她现在若是边走边来一出大变泥人可能会引来麻烦。
钟国艳问她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到前面小沙包后面去?】
李建叶信心满满:【看我的。】
说着放慢了脚步,贼头贼脑地样小沙包那边挪过去。
她的动作立刻引起了另外四人的注意,那四人明显也放慢了脚步,而且目光时不时向她瞟来。
李建叶似乎很窘迫,又似乎很坦然。
她走到沙包后,半遮不遮的地方就开始解裤带蹲下,一副要撒尿的样子。
另外那四人立刻转开了目光,路人一的目光虽说有些黏糊可也没有停留太久。
路人甲很疑惑:“在咱们这个轮回世界中还需要解手吗?你上过厕所吗?”
路人一说:“要是硬憋一憋的话也能憋的出来。”
路人甲看了他一眼,这都是什么经验?
没过一会儿,李建叶加快了脚步,就走在他们四人身后。
惹眼的是她那满身的泥。
再联想到她刚才在沙包那里下蹲的动作,四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女四甚至捂着鼻子加快了脚步。
火车车厢里这次送来的水似乎与前两次不同,明明是水喝上去却并不是那么滋润,而且带着淡淡的咸腥味。
只是众人都极度干渴,谁都不愿意去追究这些细微的不同。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列车员并没有送水过来,车厢里的选手们又有几个跳窗离去的,现在留在这里的都是没有可靠的道具,认为穿越沙漠必死的人。
他们看向郑强民的眼神里泛着绿光。
过了没多久,车厢里的其他乘客开始发生变化。
有些乘客的皮肤开始干裂,从裂口里流出血来,附近的乘客立刻扑上去吸吮着裂口里的血。
被吸血的人痛苦的干嚎,却无力挣扎,几分钟后就被吸干了,一个个跌倒在地上像是会喘气的干尸。
同时有人扑向郑强民,他扔下垃圾袋,一手拖着装瓶子的袋子,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甩棍保卫着他的瓶子。
那些瓶子中有的还有水。
他的甩棍与众不同,抽到谁谁就变成了一只小狗崽,一时间人们有些畏惧他。
第一批干尸倒下不久,选手中也出现了干裂的人。
在皮肤绽开的那一瞬间,他们自己亲耳听到了皮肤破开的噗噗声,紧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人像是蚂蝗一样吸到了他们身上。
此时就算是拿出道具进行反击,那些中招的npc不论起的多么凄惨也不能吓退其他人,所有人都陷入了疯狂。
再过一个小时,列车员终于来了,这一次他拎了两大壶水,其中一壶用来浇灌地上躺着的干尸们。
那些干尸沾了水之后,果然恢复成了人样,可皮肤上龟裂的沟壑留了下来。
可倒在地上干枯的选手们,被水浇灌之后,一个一个化作了泥沙。
分发完水之后,列车员用簸箕把那一滩一滩的泥沙从窗户上倒了出去。
夕阳下,沙漠中五个身上包裹着泥沙的人缓慢地向远处的城镇前进。
他们几人与城镇的距离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动,就好像那座城会随着他们的前进而前进。
女四的脸上戴着厚厚的口罩隔绝气味,回头问李建叶:“你有没有觉得那座城根本不是城,而是海市蜃楼?”
旁边的女三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脑勺上:“闭嘴,说点好的。”
李建叶坚定地说道:“我不知道它是不是海市蜃楼,我只是觉得留在火车上一定会死。”
路人甲道:“我也这么觉得。宁愿走到死,绝不坐到死。”
如果不是他身上味道太重,李建叶一定会为他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