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斓唇角微扬,张开双臂,声音清晰坚定:“是的!我最最最爱我的宝宝!”
是真话。
舒毛毛顺势躺下,滚进她怀里,挪啊挪找到舒适的位置,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
舒斓有一阵没说话,不是睡着了,而是在消化情绪,梳理思绪。
如果不是舒毛毛掠夺到了读取记忆,舒斓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她以为的好运气,是有人以感染为代价,换来十余年寿命,悄然把走过的弯路都堵死,只留下一条顺畅的路给她走。
“你说的对,宝宝,他果然是个笨蛋。”
现在这个笨蛋在北边,为丧尸和人类划清楚河汉界,给他们留下一片安心对付天灾的净土。
舒斓叹了一口气。
“妈,你开始看他的记忆之后,你就经常叹气。”
舒斓郁闷道:“我忍不住。”
她心疼李厌离,但也知道最好别再重启了,重启会有更多的变数。以九区目前避难所搭建的进度和人数,这是他们人类最有可能活到天灾结束的一次。
除了叹气,她想不到用什么方式去排解对李厌离的惋惜,心疼,以及残酷现实的无奈。
人类和丧尸的那条界限,何尝不是他主动划清和她的界限。
从用安瑟琳的身份跟她认识起,李厌离就已经完全放弃跟她相恋,只求让她一个人活下去了。
“唉……”
舒毛毛抬头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学她长长地叹出去:“唉。”
舒斓捂住他的嘴:“不准学我叹气,学点好的。”
舒毛毛把她的手掰下来,再次重复她的话:“不准学我叹气,学点好的。”
“嘿!你还学。”
“嘿,你还学。”
“舒毛毛是头小猪。”
“……我不是。”
舒斓忍俊不禁,笑完了最后叹一口气,元气满满地大喊:“起床!”
做梦归做梦,被锤炼再痛苦,只要没死,人们还是得站起来,接受现实,把日子过下去。
这是舒斓一贯以来的观念。
舒斓不会再躲着李厌离,不管他喜欢的是哪条时间轴上的她,反正一直是她,重来无数次都是她。
出了空间,她把耳机戴上,声音欢快,充满活力:“早上好啊丧尸王姐妹!”
安瑟琳,不,应该是李厌离,依旧是第一时间回复她。
“早上好。”
简单的三个字,舒斓想起梦里的他放任自己被丧尸咬时的平静,温热的泪一下涌上眼眶,声音顿时被难过噎住。
李厌离似乎听见了这细微的异样,问:“怎么了?”
他不想让她知道,那就按他的计划来,装什么都不知道,让他轻松点。
舒斓慢慢地调整呼吸,说:“没什么,在吃早饭,被豆浆烫了一下。今天我这下雨,你那呢?”
“在下雪。”
“下得好早啊,我儿子很喜欢玩雪,上次还跟上百个人打雪仗……毛毛!你已经往豆浆里放半碗糖了,别以为我没看见,不许再放了啊!”
李厌离看着面前漫天飘下的鹅毛大雪,带着笑意听她教育小孩要少吃糖,不然会长满口蛀牙。
现在这样就好,听着她那边的声音,会有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感觉,他很知足。
李厌离说:“可以吃,他的体质吃再多糖也不会出问题,只要他不怕齁。”
“真的?”
“真的,你给他吃毒药也不会出事。”
舒斓吐槽:“姐姐,你不能做了丧尸就不说人话,谁会给小孩吃毒药,我又不是他后妈。”
“哈哈哈哈哈……”
从此之后,舒毛毛终于获得甜食自由,这让他对李厌离稍微提升了一点点好感。
非常小的一点点,嗯。
时间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做完梦之后,舒斓就经常和李厌离聊天了,聊日常,聊烦恼,聊舒毛毛的事。
“他的牙换完了,超级漂亮的一口牙齿,甚至可以拿到牙科医院做优秀口腔示范图片。”
舒毛毛骄傲地昂头:那当然。
“说起来你是不是又变高了。”
李厌离问:“我吗?好像是,得有一米八了应该。”
舒斓无语:“能是你?你嘴里是有铁路轨道吗?满嘴跑火车,我是说我儿子!”
“哈哈哈哈哈。”
舒毛毛站在经常量身高的电线杆边上,让舒斓在他头顶上画一条线,再拿软尺从地面开始量。
舒毛毛好奇地看:“妈,我多高?”
“一米四一,高这么多呢,难怪看你裤腿短了一截,这套衣服以后不穿了,可以送给别的小朋友,呃,好像没有比你更小的小朋友。”
舒毛毛说:“扔给大嘴回收,变成新的衣服。”
“没错,捡垃圾不容易,所以我们要节俭。”
李厌离问:“他是基地最小的孩子?”
“嗯呐,没有更小的,有夫妻,但他们不敢生,怕全家一起吃不上饭。说起来,大家都不生孩子的话,人类好像也会灭绝哈。”
她才跟李厌离聊了这个话题没多久,方博涛就到她面前,扭扭捏捏地说:“指挥官~~有个事想求你。”
舒斓说:“放。”
“经过我锲而不舍的追求,仲梅终于肯答应成为我的女朋友!我想搬出宿舍,跟她组成一个小家庭!”
舒斓说:“宿舍这事让季兰审批就好啦,是房子不够吗?那我下午再去搬两栋回来。”
“不是不是,房子够,季主管也同意了,就是…我想走个结婚的过扬,也就是婚礼,让您,当我和仲梅的证婚人。”
舒斓有点意外:“婚礼?”
方博涛语速飞快地补充:“简单地办就好,我存了很多粮币,可以全都用来换成食物,请季鑫他们喝酒吃饭,然后……总之就是走个差不多的过扬,热闹一下。”
舒斓眼睛弯起来:“好啊,我最喜欢热闹的事情了,你说说想怎么办?”
方博涛的眼神直往旁边炼钢的舒毛毛的身上瞟,小心翼翼地说:“能不能请毛毛大人用异能给我们做对结婚戒指?”
舒毛毛一手炼钢,一手嗑着瓜子:“我妈说可以就可以。”
方博涛乞求的眼神转移到舒斓身上,舒斓说:“你得画个图出来,他才知道做成什么样子。”
这句话就是同意的意思。
方博涛大喜过望,转身就跑:“我回去告诉梅梅,跟她一起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