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对讲机陡然响起声音,打乱了舒毛毛讲故事的节奏。
是周达虎:“指挥官,之前总是给我们报点接人的那个丧尸兄弟说:大概两个月之后会有十万左右的活人迁移到箐云河以南,问我们基地愿不愿意派车来接?”
舒斓说:“接,来多少接多少。”
“好的。”
舒斓转头看向舒毛毛,继续之前的话题:“宝宝,那姜禾她……”
周达虎的声音又从对讲响起:“指挥官,那个男的说,他们老大丧尸王有事找你。”
舒斓闭上嘴,和舒毛毛四目相对,眼中划过一丝挣扎。
她不打算跟李厌离再续前缘,但他主动找她……
说实话舒斓现在对李厌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一直局外人的心态,觉得之前时间轴上的舒斓的事,跟现在的她不能混为一谈。
但李厌离现在和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能活下去,又不是石头做的心,怎么可能不动容。
更何况他都成了丧尸,这次说不定是他先死在她面前……
舒斓心里有点难受了,说:“宝宝,你戴上耳机,帮我跟他说话吧,万一他真的有事。”
舒毛毛拿出耳机,戴上开机,搭上舒斓的手背使用传感,这样她也能听到他们通话的内容。
安瑟琳先打招呼:“秦大指挥官。”
舒毛毛冷酷地回复:“是我。”
“哦,毛毛,你妈呢?”
舒毛毛抬眸看着舒斓,舒斓用口型说了个借口。
“她上厕所。”
安瑟琳说:“行,那你帮我转告她,视频拍的不错,有效果,大部分的人都看哭了,愿意改邪归正。”
“嗯。”
“等这些人过去之后,我会把丧尸全都赶到箐云河以北,南边不会再有一个感染者,你们可以随意行动。”
“嗯。”
“对了,上次你妈说你在治水,那条河治标不治本,我会带丧尸过去把河道挪去别的位置。”
“好。”
安瑟琳轻笑:“吝啬的小孩,多说一个字你会怎么样?”
“你还有什么事要说?”
“呃……倒是也没别的事,你妈厕所上完了没?”
舒毛毛果断道别:“拜拜。”
在耳机外壳按两下,摘掉收进空间,动作干脆,一气呵成,快到舒斓都愣了愣。
她试探地问:“宝宝,你是不是很讨厌他?”
“不讨厌。”舒毛毛补上一句:“也不喜欢。妈,你要问姜禾什么?”
“她……”
对讲机又炸开:“指挥官!一区找丧尸王,说他们愿意接纳那十万人,希望丧尸也能和一区达成和平协议,并且长久合作。我们是不是得说点什么巩固我们和丧尸王之间的盟友情?”
接连被打断,舒斓很是无语:“算了,后面的记忆造成梦,我亲眼看看姜禾以前是什么德性。”
她拿起对讲,回复周达虎:“放心吧,我和丧尸王的感情坚不可摧。”
没一会,周达虎又找她:“指挥官我说完了,真解气啊。”
舒斓莫名其妙:“什么说完了?”
“我告诉一区,我们指挥官跟丧尸王之间的感情坚不可摧!要合作也是跟九区合作,他们已经来晚了。”
舒斓:“……我那是在安慰你,让你别一惊一乍,又没让你往外说!”
周达虎:“啊?可是丧尸王也在帮咱们说话。”
“他说什么?”
“她说是的,坚不可摧。然后一区的人就成哑巴了。”
舒斓放下对讲机,用掌心捂住脸,手背贴在方向盘上,在心里无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她从回来起冷着李厌离好几天,让这一句话说的前功尽弃。
简直是孽缘!
……
一区,丧尸王的话音落下后,众人面上可见地失望。
什么叫时不再来,这就叫时不再来。
如果在九区第一次沦陷的时候,作为总控的一区同意了跟那名突然冒出来的女丧尸达成合作,现在就不会落到进退维谷的地步。
那时候,谁会知道互相厮杀近七年,会由一个三阶丧尸力挽狂澜,带来和平呢。
两天后,宽敞的会议室里再次坐满之前的社会结构中处于顶层的人士。
国家领导人,高级官员,顶级富豪,学术界的权威……
现在他们都有统一的身份:幸存者。
这群人的大脑,也就是一区总司令华兆强的脸色和气氛一样压抑。
“目前看来,九区是以后唯一安全的地方。我们想过去,就得获得两方的许可。一个是丧尸王的准许通行,一个是掠夺者的接纳。”
“非得过去吗?以秦晓霜的傲慢,她必然会让我们都以俘虏的姿态听从她的管辖,那和自愿当奴隶有什么区别。要么从现在开始,我们也在一区建立地下基地,未必躲不过天灾。”
“问题是,我们需要知道陨石的规模和它降落的具体日期,引发哪些间接灾难这些信息都需要搞清楚,才能有把握地避难啊。”
……
众人一番分析后,总司令缓缓开口:“小爱说,她先去九区,帮我们搞定秦晓霜。”
这句话一出口,几乎遭到现场所有男人的反对:“不行,怎么能让小爱做这么危险的事!”
“我不同意!我死都不同意!”
总司令按下面前电脑的键,背后的投影墙上出现一个年轻的女人,背景是华丽的大床,她穿着丝绸睡裙,栗色长发散落在肩头,甜美的五官带着淡淡的忧伤。
“最近大家跟小爱说话的时候愁眉苦脸的,让小爱很担心,小爱也想为大家分忧解难。我可以去九区,找秦晓霜姐姐,努力说服她接纳大家,不用担心,会有很多哥哥保护好小爱的!”
会议室里多数人露出信仰崩塌的绝望表情,还有人直接往外冲。
“不用去找小爱了,她知道我们会拦住她,所以在我们开会前已经提前出发。她的计划是混进正在迁移的十万幸存者里去往九区,和里面的徐中尉接头,拿下掠夺者,便会给我们发出迁移的信号。”
华兆强一贯威严的声音也开始颤抖:“……要永远记住,小爱为我们做的一切。”
角落里,负责给这群人倒水的女助理看着这群你年龄不等,身份不同的男人,集体因为一个叫“小爱”的女人离开而哭天抢地的场面,眼底尽是鄙夷,嘴角隐隐抽动。
他们一区有那个女人,跟感染新的病毒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