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凌乱的榻上。
睡着的沈白梨,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头痛欲裂的感觉,和浑身难以言喻的酸痛。
让她脑海一片混沌,低头看了看身上宽松的内袍,和被揉乱的锦被,昨夜混乱的片段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凌玄……?”沈白梨下意识呢喃,心头却泛起一阵莫名的违和。
不,不是他,他不会在事后会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沈白梨的目光扫过案上空了的玉壶,一个念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脑海。
不是凌玄。
那是谁……?
沈白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红痕依旧清晰,可身上残留的气息,却带着星露酒的清冽,还有一丝属于草木的冷香。
那是……
猜测到某个人,
沈白梨浑身一僵,脸色瞬间褪去所有血色,
沈白梨想起昨夜谢临渊送来的星露酒,想起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后,那个在黑暗中对她予取予求的黑影……
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了一个让她难以置信的答案。
那个向来温和有礼,她和凌玄最得意的弟子,竟然借着她的醉意,做出了这样的事。
他……怎么敢如此!!!
观星阁内,晨光正好,而沈白梨此刻却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同坠入了寒冬。
她攥紧了锦被,指节泛白,心头翻涌着震惊、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沈白梨不知道,昨晚除了谢临渊外,还有一道年轻的身影,将昨夜旖旎的一幕深埋心底,已经悄然埋下了一场以后新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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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梨将自己关在观星阁三个时辰了。
铜镜里,她腕间红痕未消,唇上的红肿虽淡了些,却像烙印般刺目。
昨夜混乱的触感、残留的草木冷香,还有谢临渊送酒时那抹藏在温柔下的偏执,尽数串联起来,化作一把火,烧得她心头又怒又乱。
不能让凌玄和任何人知道。
此事若是传开,不仅谢临渊身败名裂,她这“仙尊”的颜面也会荡然无存,天衍宗更会大乱。
更何况,要是凌玄知道的话,依他现在的占有欲,岂不是要搅得天翻地覆。
沈白梨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指尖凝出一道灵力,化作传讯符,朝着流云殿的方向飞去。
半个时辰后,天衍宗后山的“断云崖”上,
沈白梨站在崖边的青石旁,周身已布下三重结界。
结界外云雾缭绕,将崖上景象彻底遮蔽,连灵力波动都无法外泄。
沈白梨背对着崖口,碎星剑斜插在石缝中,剑身灵光微颤,映得她脸色愈发冰冷。
坚定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没有半分迟疑,反倒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谢临渊一身素色长衫,往日温和的眉眼间,此刻竟透着几分近乎孤注一掷疯狂的执拗,
谢临渊走到沈白梨身后,未等她开口,便先一步说道:“师尊唤弟子来,是为了昨夜观星阁之事吧?”
沈白梨猛地转身,声音冷得像崖边的寒风:“谢临渊,你倒坦诚!你怎敢……借着我醉酒,做出这等龌龊事!”
“龌龊事?”谢临渊忽然笑了,笑容里没有半分悔意和害怕,只有压抑的情感,顷刻间宣泄出来的偏执与炽热,
“师尊觉得龌龊,可弟子只觉得,只要能亲近到仙尊,哪怕是用这样的方式,弟子也不悔。。”
谢临渊上前一步,眼底的深情毫不掩饰,“弟子藏了千年的心意,如今看到凌玄仙尊,又对你日渐亲近,弟子不想等了!若不这样做,仙尊,你又怎么会看到我,你永远只会把我当‘弟子’吧!”
沈白梨被谢临渊的狂言说的心头一震,心里怒火更盛:“所以你就故意给我送酒?设下这等卑劣的局,就为了断我与凌玄的可能?”
“是又如何?”谢临渊坦然承认,语气带着几分疯狂的妒意,“仙尊,你与他的隔阂已经有数年了,既然已然形同陌路,那就永远这样不好吗?为何这几日还要给他接近你的机会。”
谢临渊俯身,目光灼灼地盯着沈白梨,声音低沉,带着暗哑的撩拨:“昨夜、仙尊也并对我完全抗拒、毫无波澜不是吗!!”
“你胡说!”沈白梨惊慌的厉声打断,指尖因愤怒而颤抖,“我与凌玄之间,轮不到你置喙!你就不怕我废了你修为,将你逐出师门?”
谢临渊忽然“噗通”一声跪在青石上,膝盖撞石的声响在结界里格外刺耳,仰头望着沈白梨的眼底翻涌着疯狂的情愫:
“仙尊要打要罚,要杀要剐,弟子全都接受,只是弟子看着你数年独自守着璇玑阙,弟子心疼,以为总有一天,仙尊能看到我的存在,可凌玄一回头,你便对他卸下心防,甚至愿意跟他灵修……师尊,你怎能如此偏心?”
沈白梨看着宛如疯魔了的谢临渊,顿时不知所措的哑口无言。
谢临渊声音陡然放低,带着一丝蛊惑继续说道:“仙尊,只有我能让你真切感受到被珍视的滋味,哪怕昨夜你醉着,难道没察觉一丝渴望吗?”
沈白梨被谢临渊这番话戳得心头发乱,昨夜混乱的触感、身体本能的反应,被他如此赤裸裸地揭开。
沈白梨又怒又慌,抬手凝出淡金色的“星辰鞭”,灵力裹挟着怒火,狠狠抽在谢临渊背上:“放肆!简直胡言乱语,欺师犯上,这是你以下犯上的惩罚!”
“唔!”谢临渊闷哼一声,经脉里传来钻心的疼,谢临渊竟然却笑了,嘴角溢出鲜血,眼神却越发炽热的看着沈白梨:
“弟子甘愿受罚,但是弟子不后悔,只后悔,昨夜计划的不够缜密,让仙尊察觉到了,后悔与仙尊缠绵的太少了。”
沈白梨被谢临渊的话,说的又气又羞,又是一鞭落下:“还在口出狂言,不知悔改。”
沈白梨看着谢临渊,痛的浑身冷汗,却依旧偏执的模样,心头的怒火渐渐被复杂的情绪取代。
沈白梨收住鞭,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只要你认错,承诺日后再不敢放肆,我便饶过你这一次。”
“不悔。”谢临渊知道沈白梨内心动摇了,连忙往前挪了挪,跪在沈白梨脚边,带着疯狂的渴求和期盼,
“弟子只求师尊给我一个机会,哪怕没有任何名分,只要能让弟子能留在你身边,弟子也心甘情愿!”
沈白梨被谢临渊逼得后退一步,心头乱成一团麻。
她既恨他的卑劣,又恨自己被他的执着搅得心神不宁,更怕再纠缠下去,自己会彻底失态。
沈白梨闭上眼,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的呵斥,“今日之事,不准对任何人提起!若敢泄露半个字,我定不轻饶!”
说完,不等谢临渊回应,沈白梨转身便冲出结界,灵力裹挟着慌乱,消失在云雾深处。
谢临渊看着沈白梨仓皇离开的背影,缓缓从地上站起身,脊背挺得笔直,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
“师尊,”他低声呢喃,眼底是势在必得的偏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只有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结界外云雾渐散,谢临渊的身影消失在断云崖上,只留下青石上的血迹,无声诉说着这场秘地里不为人知的问罪纠葛。
而回到璇玑阙沈白梨,坐在玉榻上,心跳加速且急促,谢临渊的话、炽热的眼神,还有心头那丝不该有的异动,像网一样将她困住,让她心生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