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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 14 章

作者:欲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温疏良虽语气淡然,但神色间不容分说地警告着余下几个弟子:今日之事都记着关好自己的嘴。


    炼器堂门前持剑的几名修士纷纷将灵剑收回掌中,虽然亲眼看见同门被杀的惊惶并未平息,但温疏良的命令他们更是不敢不听,一个一个扭头走得飞快。


    云渡珩拢回自己的长剑,冷漠地从脚下那具尸身踏过,径直向炎昀走去。她蹙着眉,仔细地查看炎昀肩上的伤势。


    他肩头衣襟染红了一片,先是被剑气割伤,又被那发了狂的修士撕咬,肩处已然是血肉模糊。


    炎昀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云渡珩的手,“师姐,无碍。”


    他垂下眼眸看着倒在他面前的那具尸身,“我会去向玄影道君请罪,今日是我失手杀害了同门师弟,自愿领罚。”


    云渡珩脸色一变,她的手仍悬在半空没有落下,见了炎昀肩处的伤势更是忍不住的怒意:“人是我杀的,与你有何关系?”


    她执意要查看炎昀的伤处,越是躲她,她越是在意。云渡珩想释出一道定身术,炎昀突然抬手,一根手指轻搭在她手上。


    冰凉的指尖触在她的手背。


    “小姐。”他抬眼对上云渡珩担忧的视线,眸光清冷如白梨花,“小姐不必为我做到这种程度,这种伤我自己去药堂便可处理。”


    他唤她,小姐。


    云渡珩初次遇见他时,是在妖域的无瞳妖城中。那年是云渡珩第一次出山捉妖,性子鲁莽自负,本想着在那次出山时展露锋芒。却没想到,妖没抓住一只,她反倒先中了妖族的圈套,还受了伤。


    碍于面子,她不肯与同门的师兄们联络,就在那妖城中徘徊躲藏。血腥气引来无瞳的妖鬼,她几日没有休息,一时面对那些突袭的妖鬼,连剑都持不起来。


    可就在她陡然后悔自己没有早早联络师兄的那一瞬间,一只全身如火焰般的赤色大鸟挡在她的身前,羽翼挥舞,几缕火光打在无瞳妖的身上,吓退了那群妖鬼。


    他收回羽翼,转身揽在云渡珩因恐惧而颤抖的身上。


    那是云渡珩此生见过最漂亮的鸟,通体如焰火般赤红羽翼,偶有几片掺杂着黑色的羽毛,瞳仁如宝石般璀璨。


    妖域中浑浊血腥的气味好像一瞬间都消失了,赤鸟身上淡淡的郁花香气将她包围。


    她身子一直在颤,眼睛却死盯着他。


    他以为是自己忽然出现吓坏了她,歪头思索一瞬,将自己的身形变小,展开翅膀低飞在云渡珩的身旁,绕了几圈,终于落于她的肩头。


    云渡珩茫然地抬起手,也不知这鸟是不是妖族,就鬼使神差地将他从肩头捧至脸前。


    她指尖沿着他的羽翼从他全身划过,赤鸟抖了几下身子,好似很不适应。


    可她却笑了。


    赤鸟知晓了她来妖域的目的,几日相处下来,他帮她成功捉到了几只无瞳妖鬼,云渡珩总算是找回些颜面回仙门。临走时,她问肩头的赤鸟愿不愿意和她回云霄宗。


    赤鸟斜靠在她肩上,听见此话,忽然展开羽翼飞到云渡珩的面前。


    云渡珩望向他挥舞着的翅膀,虽然他通体都是的血红色羽毛,翅膀间却又带着几缕黑色纹路,十分显眼。


    似乎是在告诉她,他的血脉不纯,不适合跟她一起回去。


    她回绝了同路一起回云霄宗的师兄弟,带着赤鸟去了一个安全的寨子暂住。在寨子中,云渡珩唤出自己的本命剑,欲将自己的心头血渡给那赤鸟。


    她云渡珩想要的东西,无论什么原因都不会拦住她。


    只要将这心头血注入,这鸟就算是她的灵宠。就算血脉不纯又如何,她就是想要将他带回去。


    见她居然将自己的心头血渡出,赤鸟惊得震动翅膀,急得他在屋内飞了几圈,最终实在僵持不下,他收回羽翼,灵力聚在他周身发出红色流光,赤鸟幻化成一袭红衣的少年。


    他站在云渡珩的面前,比她还要高出一头,却蹙着眉,嗓音清冷:“小姐,我跟你回去,莫要再浪费这心头血了。”


    他唤她,小姐。


    云渡珩冷不丁被他这幅样貌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指尖颤抖地指着他,竟然……


    竟然生得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他说他叫炎昀,原本是脱离于玄虞大陆,是神界的灵鸟。


    说到这时他眸光忽然黯淡,并未说他一个神鸟是如何掉落凡间,又堕落于妖域。但他毕竟在妖界待了太久沾了妖气,所以羽翼变黑。可是云渡珩不在乎,何止是不在乎,她甚至不再想让他做自己的灵宠。


    她要他做自己的师弟。


    她让他叫自己一声“师姐”,可是炎昀却很固执地唤她:“小姐。”


    大概是真的把自己当做她的灵宠了。


    可云渡珩没想到除魔卫道、浩然正气的修仙弟子会因为他是个灵族对他倚强凌弱。


    几个修士骗他云渡珩在妖域身陷险境,引他去提前设好的禁境之中,里面全是修为高绝的大妖。


    他在禁境中杀了三天,最后撑剑跪在地上看见云渡珩安然无恙时,带血的嘴角噙着笑:“小姐,你没事就好。”


    那几个弟子被逐出了云霄宗,可是炎昀却重伤了灵脉,体内的灵力就算再多也难以支撑他原本的样貌。就连化作十三四岁少年的模样,已经是尽力为之了。


    云渡珩心中愧疚,对他越来越好,甚至担心他又被欺负,便与他相处得更为亲近。可是炎昀却变了,他开始对她避而不见,甚至不再唤她小姐。如果实在避不开,也只一句:“云师姐。”


    思绪回迁,云渡珩盯着炎昀肩头的伤口怔在原地,她讶异于那一声“小姐”。


    悬在空中许久的手终于缓缓握紧,随后慢慢放下。


    她不再看向炎昀,转身对着温疏良开口:“我去领罚了,师兄代我看着他去药堂。”随即云渡珩便大步离去,头都未回。


    什么小姐,不过是宁愿再次叫她小姐都不愿她手指碰他一下罢了。


    炎昀默然收回自己的长剑,俯身处理脚下的那具尸身的时候,阮清木才发觉方才围在一堆的弟子们早就走光了,就连何言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的。


    糟了,光顾着看云渡珩了,没人提醒她这种时候不应该凑热闹呀。


    温疏良手中掐着术法控制着余下几个发狂的修士,他偏过头,注意到还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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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阮清木。


    “我……”阮清木一时无言,她立马捂住心口,慌神地双腿打颤,一副被吓坏站不住的样子。


    仔细说来,其实这群修士自从沾染上炎昀的血那一刻起,她便隐隐感到不适,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异样,仿佛心口处蛰伏着什么活物,就要呼之欲出,冲破她的控制。


    只不过方才实在是好奇云渡珩和炎昀间的关系,有些投入,便忘了心口处的难受。


    眼下这种不适感又重新出现,阮清木索性装作被吓到的样子。


    温疏良投来的视线带着些许的冷意,丝毫不似他平日里那般随和。


    是在怪她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可是又不能装得太过,万一误以为她也要发狂就麻烦了。


    她双眼一闭往后一倒,干脆装晕算了。


    结果没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一人的怀里。冷檀香盈满她的鼻间,阮清木才想起身后还有个风宴来着。


    风宴没推开她,而是皱着眉看她就这样倒在自己怀中,他下意识伸手扶住她单薄的肩膀,低头恰好就捕捉到她轻颤的睫羽。


    装得还能再差点吗?


    “令妹这是……”温疏良也顿住。


    风宴垂眼看向他怀中的阮清木,扶住她肩膀的手间暗自发力,阮清木被他捏得吃痛,但双眼仍紧闭着。


    “她今日一早就和我说身子有些不适,强撑了这么久现在又被吓到。”风宴将她打横抱起,“先带她回去了。”


    没等温疏良再言语,风宴就抱着她转身离开。


    阮清木往他怀中又缩了一下,风宴捏住她肩膀的手卸了些许力道。


    就这样靠在风宴的胸前,一路听着他心口处的心跳声。


    估摸着已经走远,阮清木才睁开眼,不抬起头的话,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风宴的脖颈位置。风宴今日穿的立领衣襟,高耸的衣领将那颈间遮得严严实实,只隐约留下一抹玉白的肌肤在领口若隐若现。


    莫不是昨夜长在他颈间的蛇鳞还没有退去?


    她下意识地抬手在他脖子上戳了一下。


    只是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好像要被风宴给丢下去,连忙开口:“表哥!”


    风宴垂眼看向她。


    “这个事,是你做的吗?”阮清木小声贴在他胸前问道。


    她的怀疑不是没有来由,风宴蛰伏在云霄宗,肯定不是在这吃喝玩乐,更不可能是为了求仙问道。


    风宴面无表情地开口:“不是。”


    那怎么刚好被缠住的是炎昀呢?


    “炎昀其实是表哥的人吧?”阮清木又问。


    风宴的表情开始转变得难以捉摸,阮清木分析了一下,他好像在疑惑她怎么会问出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当初是谁给你走的关系?


    阮清木不吭声了。


    又过了一会,行至一排垂柳的庇荫下,泠风忽起,吹得风宴衣袂翻飞,他蓦然停下脚步,青丝和高马尾处的发带于风中纠缠,偶尔掺夹着几片柳叶。


    阮清木搂紧风宴的脖子,在他怀中又道:“表哥,还有个事。”


    “别放我下来行吗,我不想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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