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微言打完吊针已经很晚了,夜白枫桥比她稍微早一点打完,还很义气地在一旁等着她。
“你能走吗?”应微言有些担心。
“没事。”夜白枫桥依然是那种非常淡定的状态。
表面看着很正常,甚至比他不吃蘑菇的时候看起来还阳光了许多。
有种第二人格暴露出来的感觉。
但其实多待一会儿,是个人都要躲开他。
吃了毒蘑菇的夜白枫桥好像一个自动运转的唱机,刚才他小睡的那一阵还好,醒了之后就会不由自主地开始哼歌。
那边老板和老板娘都去卫生间吐了一遭,回来脸色苍白地说见到他们家老祖宗了。
老祖宗甩着拐杖一人给了一棍,说他们这么大的人了还贪嘴,该打。
大家都病得不轻。
老板和老板娘对应微言和夜白枫桥表示歉意,他们也没想到那菌子问题这么大。
“等休息两天好了,我们请你们吃大餐。”
老板和老板娘的家人都不在身边,症状反应又最严重,打算再住院观察一下。
他们也注意到了应微言身边的两个男人。
老板娘平时喜欢看电视剧,看到姜谢辞看了一会儿,推了老板一把:“那个,是不是那个大明星,那个皇上——”
“我现在也感觉我是皇上。”烧烤老板扯了扯自己洗得发旧的衬衫,“喏,你看看,我这像不像是黄袍。”
“这蘑菇真高级。”老板娘惊叹,“原来想看见什么就能看见什么。”
应微言也觉得蘑菇高级,大家竟然还能看见一样的东西。
不过她倒是没看到黄袍。
她蔫儿哒哒地跟着姜谢辞和康祺两个人出门。
身边夜白枫桥又开始哼起植物大战僵尸。
应微言眼睁睁看着那些围绕着自己跑步的小人变成了一个又一个植物。
康祺被撞了一下,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到应微言正小心地抬着脚避开什么。
而她的朋友正在哼一个诡异又标准的音乐。
“应小同学?你又看到什么了?”
康祺看着一脸谨慎的小姑娘,觉得今天给姜谢辞当司机实在是很值。
应微言指了指地面:“高坚果,豌豆炮,向日葵。”
路过的人眼神奇怪地看了应微言,又抬头看了看指示牌,嘀咕着:“这里也不是精神科啊。”
应微言也听到了他的话,转头看了他一眼,说:“我没病。”
那人一脸见鬼地跑了。
应微言一脚踩掉了一个土豆雷,脚下地板是游戏特效那种爆炸。
“......”应微言看着地板,“算了,我有病。”
夜白枫桥看了她一眼,抬起脚跨了一步:“布防有问题,高坚果应该种在第一排。”
康祺往后撤退一步:“两位植物大战僵尸的忠实玩家,建议策略什么的,出医院再说。不然我怕等会儿精神科的医生真的会把你们抓走。”
地下停车场里宋桦早就在等着了,见到两脸呆滞的应微言和夜白枫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微言,有人来接你是吗?”宋桦跟应微言打招呼。
“对,在那边,麻烦你把枫桥老师送回去。”
“没事,本来就是我该做的。枫桥,把安全带系好,今晚在我家睡吧。明天还得去开你那车。”
夜白枫桥没拒绝,仰头看应微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应微言突然福至心灵:“枫桥老师明天见。”
等到告别的夜白枫桥把车窗关上。
等宋桦的车走了之后,一辆车停在了应微言旁边。
应微言看了眼车才拉开门上去。
应微言报了地址,又说麻烦你们了。
也是刚才打开手机看了眼。
应微言才知道自己的电话拨给了同样在置顶的姜谢辞。
应微言把自己缩了缩,心里对老师说了声对不起。
二十九岁喜当爹,还是她这么大一个闺女。
应微言不敢想姜谢辞当时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毕竟他总是在朋友圈感叹岁月催人老。
应微言老老实实地缩在车里一角。
副驾驶的康祺透过后视镜看了应微言一眼:“应微言,你那么怕姜谢辞吗?”
应微言的手指要拧成麻花,嘴上却道:“没有啊,我觉得老师很亲切。”
“亲切,噗哈哈哈哈哈。”康祺方向盘都差点打歪,“是挺亲切的,我也觉得他很亲切。”
应微言手机响了,是经纪人的电话。
她接起手机乖巧地喂了一声。
“应微言,你现在在哪儿?”
应微言啊了一声,脑子不甚清晰地看了眼车外:“我刚路过广场,双哥有什么事情吗?”
“我不联系你,你也不联系我。”陈双听着很奇怪,“我问问你,最近你是不是去试镜了,怎么不告诉我?”
应微言想了想自己最近的行程,虽然脑子有些糊涂,但她确认她投过的简历都石沉大海了。
“双哥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最近没有试镜。”
“没有吗?”陈双看了眼办公室里的综艺制片人,心里说那这制片人是干嘛的来的。
本来他都打算回家休息了,结果这大热门综艺的制片人突然杀进了公司,点名道姓要见他。
说是想见见他手底下一个叫应微言的艺人。
认错人了?
应微言这四年来一点成绩没有,全平台粉丝加起来才几万。
怎么会搭上这么大的船。
陈双心里有了个底,不管是认错人还是怎么着,送上门的机会不能不要。
挂了应微言的电话之后,陈双又打电话叫了手下另一个艺人过来。
应微言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只是看到郝佳给她发消息问她上次给郝佳发消息那个账号是不是她本人在用。
应微言在那个视频平台有两个账号,小号是平时浏览东西用的,上次给郝佳发了消息之后很久没看过了。
暴打年糕:是我。
郝佳:OK,明天中午发视频,记得来看。
暴打年糕:好哦。
郝佳的输入框正在输入中,片刻后。
郝佳:毒蘑菇真的那么神奇吗?
暴打年糕:[转发链接:请勿把毒蘑菇当儿戏。近日有......]
刚才那一股晕的感觉上头,应微言有点想吐。
忍着恶心的感觉把中毒之后的症状严肃描述了一遍发给郝佳,应微言就赶紧把手机收起来不再看手机。
医院到应微言的家还挺远的,车里没人说话,康祺就放起了音乐。
钢琴声倾泻而出,应微言的视线从窗外转向前排。
“恒星时。姜谢辞,这什么歌,以前怎么没见你听过。”康祺看了眼歌名,“最近换口味了?”
钢琴声的低音里,有一种很特别的声音在轻轻呜唱着,像是风穿过一个很长的漆黑洞穴,寻不到底,找不到尽头。
应微言整个人一激灵:“停车。”
康祺吓一激灵,连忙靠边停了。
应微言冲向旁边的垃圾桶,稀里哗啦吐了一地。
晚上吃的东西一点也没剩下。
吐完了之后,应微言的肚子叫了一声。
旁边递了一瓶水过来,应微言说了声谢谢老师。
漱口之后上车,应微言总算是没那么晕了。
康祺捂着胸口:“咱们要不要再回去看看?”
刚才那一下,康祺以为应微言要跳车了。
“不用,吐出来好多了。”应微言把水拧上,往旁边看了眼。
还是演员姜谢辞那张脸。
“应微言。”姜谢辞察觉到应微言的视线,悠悠开口。
应微言立马坐直身体:“老师你说。”
姜谢辞问:“你高中还逃课追星吗?”
应微言一僵:“那次是不小心。”
“你追的是谁?”姜谢辞好像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应微言左顾而言他:“老师,师姐说去找一个非遗的传承人学习。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最近我好像很难联系上她。”
“知道。”
应微言看姜谢辞。
“不告诉你。”
应微言:“......”
这致幻效果还真的挺持久的,应微言拍拍自己的脸,现在一定是幻觉吧。
偏偏这幻觉还一直在问应微言问题,从她的小学问到她的大学。
应微言感觉姜谢辞比她家大姑还能唠,但是她不敢说,因为她还是不确定现在这个姜谢辞是不是真的。
就在应微言都想跳车的时候,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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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言终于到家了。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等车走了之后,应微言从单元门探头探脑出来,蹲在路边开始点外卖。
外卖点好,应微言点开地图看骑手路线,发现点的外卖离这里没多远。
只不过是今天才开业的新店,附近八百米的距离。
外卖小哥拿到外卖之后一点一点挪着。
眼看还有两百米,手机上的信息突然一变:您的外卖被劫持,请联系骑手。
应微言:?
应微言:!
这年头怎么还有人抢外卖。
应微言蹭得一下站起来,立刻按照路线上外卖小哥的位置跑。
跑了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应微言看到了一群人的混战。
准确来说是两个人打,一群人在旁边看着。
随着她跟骑手的距离越来越近,应微言确定了。
这不是剧组在拍戏,而是真的有人在抢她的外卖。
真是世风日下,世态炎凉。
应微言跑到外卖小哥和汉堡劫匪身边,伸手一捞,把汉堡袋子拿了出来。
外卖小哥缓慢扭头。
应微言低头检查了一下袋子,抬起头想跟小哥说些什么,一抬头。
嚯,熟人。
应微言正想开口一句司机哥,旁边一声嚎啕大哭,应微言愣了一下看过去。
“我好饿啊,为什么不让我吃饭啊。我好饿。我刚做完手术,为什么不让我吃饭。”
应微言这才发现这外卖劫匪长相有些过于好看了,而且身上一股浓郁的酒味。
她听到她说饿了,连忙把外卖袋子打开,给她拿了一个汉堡:“汉堡吃吗?”
美人双目含泪咬下了一口汉堡,呜呜呜哭了起来:“是家乡的味道。”
应微言提起袋子看了一下——意大利风味正宗肉夹馍。
嗯,汉堡何尝不是一种肉夹馍呢。
她隐约想起,之前那里好像确实开着一家肉夹馍的店,后来因为味道奇诡,又被人骂不正宗,自己跑路了。
现在看来应该没跑路,虽然老板知道换招牌,但是他懒得换包装袋。
以及——
应微言见女人吃得有些噎住,把汉堡配套的一杯胡辣汤递给她。
能给高热量高碳水的汉堡配一杯加了折耳根的胡辣汤的,估计除了那意大利风味,也没有别人了。
应微言转过头,把外卖袋子打开:“你吃饭了吗?要来一个吗?”
“不吃。”孙乐年拒绝了。
孙乐年今天没有戴口罩,整张脸露在外面。
他以为应微言会认出自己,没想到没有。
孙乐年有些失望,听到司机哥的时候他觉得有点烦,但是听不到了,他又觉得他失去了自己的特殊性。
音乐人最怕的就是失去自己的特色,孙乐年这种唱跳出身的尤其是。
在镜头前找镜头,在人的面前就是抓住对方的视线。
可是上次他戴着口罩都做到了,今天口罩没戴,怎么反而无法被认出来了。
应微言哪里知道孙乐年肚子里的弯弯绕绕。
她觉得摄像机出现在这里有些奇怪,思考了一会儿又自己想明白了,她靠近孙乐年低声道:“司机哥。我知道了。”
孙乐年的眼睛亮了,她还记得自己。
应微言不明所以,但还是继续问:“其实你不是来兼职的对不对。”
孙乐年紧张,难道这女生认出自己是谁了?
“你是不是记者啊,专业曝光无良商家的暗访记者。”应微言的声音压得更低。
应微言打量着孙乐年的脸,愈发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
这张脸还挺突出的,戴上口罩都很容易被认出来,更何况是不戴口罩。
她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新口罩递给他:“你们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刚才我看外卖被劫持吓了一跳。以为你遇到什么危险了。还好没事。”
孙乐年:“......”
孙乐年想起了刚才应微言第一时间抢汉堡的动作,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外卖。”
应微言坚定道:“当然是担心你。但是我看没什么事情,就先把外卖拿下来了。”
孙乐年不太信。
孙乐年很受伤,他还比不上一块叉烧——汉堡里的叉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