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着离开李忠义府上,四人先后上了屋顶,楚霏在一处高高的屋脊站定,等定国公三人上来后便也停在了旁边。
“你们三人给我绘制一份皇宫地图,若能标明守卫情况最好,准备好了给我便是,届时我会给你们最终的解药。”
三人心底一沉,他们顿时明白这位是肯定要动手杀陛下的。
“好,只是时间会久一些。”镇南侯先回了话。
“嗯,无妨,我不急。”楚霏淡淡道。
“那赵夫人请静候。”定国公道。
楚霏冲他们点点头,人就如一道惊鸿飘然远去,速度极快,他们是铁定跟不上的。
三人站在屋脊上许久,直到确定她真的走远了、不会折返了,才各自叹了一声。
“各自准备着吧,她动手之时大邺必乱,眼下怕是没人能拦住她!”安国公颓然垮了肩膀。
作为历经过战乱的人,又打了不少年头仗,他本心里是不希望乱的,所以即便陛下不信任勋贵,想削他们兵权,他也一直忍耐着,还让孩子们忍耐。可谁知……陛下为了削兵权会干这样的事?又急又蠢,根本不像是先帝的种!
定国公呼出一口气:“我记得先帝的嫡长子、嫡次子,就连战死的两个庶子都挺好的啊,要么英勇善战,要么足智多谋,就算不那么聪明的,也是心性豁达、重恩义的,怎么到了偏就活了这么个东西?”
镇南侯叹气:“扯那些干什么?顾着眼前和以后吧,好歹这位没今天得了消息、明天就动手,人家也是给我们留了准备时间。”
好歹……早早准备好,把乱子控制在上面,尽可能别波及平民,只要别闹得平民伤亡惨重,这天下就乱不了。
至于地位更跌、朝堂变动,哪一次新君继位不动荡?便是出个大的贪腐案,都可能引起朝廷震动,只要不波及民间,闹出个结果也就平息了。
“回吧,宫里的地图弄好了再联系。”安国公率先走人。
定国公、镇南侯也分头回府了。
这天后,表面上看明都还是一如既往,勋贵们和世家们在朝中该吵的吵、该嚷的嚷,陛下还是一副好脾气,劝了这个劝那个,实则暗中盼着他们闹得再严重些,最好你撸我几个官员,我免你几个簇拥的职。
勋贵们家中不成器的子孙还是在外招猫逗狗、嚣张过市,惹得一些人敢怒不敢言,言官们更是时常参奏弹劾。
可安国公、定国公、镇南侯三府内部,特别是男丁们,气氛却紧张起来。
安国公把府里的男丁集合起来,给他们各自安排了事,说了会陆续调整他们职务的事。
“父亲,为何要如此做?”安国公世子不明白,因为他听了父亲的安排,家中有些人好不容易晋升了职位,如今一调整品级反而降了,谁都知道这品级升上去可不容易。
安国公摆手:“原因我暂时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们,咱们家的势力得收缩,最好能集中到一地一处,就算做不到,也得能相互勾连、彼此拱卫。”
有人眼神闪烁,猜测他是不是真生了反心,这安排要是能成……很像是要割据一方啊,可看着安国公更多的是凝重和焦急,又觉得这反应不像是打算反了。
“你们别问,我也不会说,只管听从安排就是,说不得变故什么时候就来了,在那之前咱家得有自保之力,得能护住这一大家子。”安国公不肯说明白,只交代他们,“家里的女眷孩子,多安排些人护着,等之后安排好了,再集中送到一处,多叮嘱着些,一年内切莫在外生事,能有多低调就多低调,否则别怪我遇事舍了那生事的。”
这既是提醒也是警告。
安国公府如此,定国公府也是如此。
定国公叫了儿子们到书房,世子和嫡次子还以换防、休假等名义特意叫到了一起,庶子们也一个没落下。
他交代世子和嫡次子:“你们各自领着的兵,尽快收拢到自己手里,陛下安插在军中的人让人都看管起来,务必以最短的时间内把人马全握在咱们手中。”
世子心中一惊:“父亲,您这是……”
嫡次子也猝然坐直,眸光深深看着他,压低声音问:“爹,您要干了?”
庶子们“唰”得跟旱獭似的,全都支棱起脑袋。
定国公随手拿起茶盏朝嫡次子那儿扔过去,被他微微一侧头给闪过了,他没好气道:“干个锤子,别胡乱猜测!”
“那您这是……嫌被忌惮得不够?”嫡次子那眼神,就差没说“您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想闹腾玩玩”?
“别打岔,让父亲说完!”世子蹙眉说他。
神奇的是,连定国公都敢送白眼的嫡次子竟意外听他哥的话,立刻乖乖坐着不说了。
庶子们反应平淡,这场景他们见多了,自家这二哥性子傲、武功好,他一个人就能把他们一伙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偏他又极为敬重大哥,哪怕大哥脾性相对温和,他们也没一个敢在他面前冒头的。
因为这样,定国公的儿子们极为“长幼有序”,兄弟们之间从无什么龃龉,当然,有二哥这样的兄长,他们没一个能长成纨绔,虽不像大哥、二哥那么有出息,但也算品性良好的本分人。
“你们几个,”定国公看向庶子们,“我之后给你们安排,各自去你们大哥、二哥所率部队驻地,负责一项军中所需的采买,短时间内尽可能多的囤积起来,这事很紧要,一定不能出纰漏。”
听到这话,庶子们个个面色郑重应了。
“你们相互配合,要把粮草军需这些尽快捏在自己手里,免得明都这边出了变故,从这些方面被卡住脖子。”定国公神色凝重,“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大变就在眼前。”
“爹,没听到什么风声啊,您说的‘大变’指的是什么?”嫡次子蹙眉,作为领兵之人,他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回想最近收到的消息,确实没听到什么异常。
“我暂时不能明说,只能告诉你们……很快会有大事发生,咱们得抓紧时间准备。”定国公同样没明说。
“父亲,事会有多大?军队哗变?还是政变?有这种程度吗?”世子拧着眉,他没有打听到底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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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知道这变故大到什么程度。
定国公犹豫一下,半明示道:“类似……政变。”
世子和嫡次子神色微变,继而沉了脸,庶子们也悚然一惊。
政变,意味着帝位易主,这和他们家起兵造反也没差了,若真如此,那他们家确实得把手下的军队握在自己手里,何止是军需粮草,就连驻军之地最好派人接管。
眼下定国公没安排这一步,可世子和嫡次子却明白,这得提前安排好,保证明都这边一有变故,驻军之地就得瞬间拿下,如此才能保证那里不乱。
庶子们心中也有担忧和不安,他们忍不住想着,等去了大哥、二哥驻军之地,不止得囤粮草军需,还得尽可能多的掌握当地各种消息,为往后的事做好准备。
定国公府上下一心,事情安排得很顺利,执行得也很快。
镇南侯府也安排了,只是和安国公府一样,子侄们不理解,问题较多,是镇南侯一力弹压才硬生生安排好。
镇南侯夫人是最不理解的,前不久嫡幼子才成亲,她心里惦记的儿女大事可算是办完了,谁知道丈夫突然来这一出,感觉像是又要乱了一样。
这让一心要儿孙们尽快武转文的她怎么能接受?
“你到底是得了什么消息,怎么突然要安排他们陆续去南方?”镇南侯夫人揉着头深感头痛,整个人不爽极了。
镇南侯擦着剑:“你别问那么多,只管按我说的,陆续把他们送到南方,特别是女眷和孩子,既要不着痕迹,又要快。至于咱们……等事出了,最后再走。”
“我最烦你这样,外面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偏还让我干这干那……你倒是说得轻巧,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让这个走那个走的,即便是要送他们去南边,你也得告诉我搬到什么程度啊!”镇南侯夫人极其烦躁。
镇南侯一默,“噌”一声收剑回鞘,面色深沉凝重地看着她:“我只能告诉你,明都可能要乱了,在那之前,咱们得自保。”
“乱了?”镇南侯夫人见他这般神色,立刻敏锐觉出了不寻常,她冷静反问,“不能解决?无人能解决?你也不能?”
镇南侯闭了下眼:“无人能解决,我也……不愿解决!”
“不愿?”镇南侯夫人一怔,沉默许久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好,不会引人注目。”
“多谢夫人理解,你放心,我也是为了咱们家……切记,消息一定不能外传!”镇南侯用力攥了攥她的手。
“我省的,会盯住儿媳们的人,不让她们传出消息。”镇南侯夫人皱了皱眉,心里已思量起这事该怎么做,才能让消息半个字都传不到外面。
到底是跟着镇南侯经过战乱的人,她比谁都明白轻重,比一般的女眷更能冷静下来,将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这让镇南侯很放心。
家里有她就不会乱,镇南侯才能专心安排外面的事。
眼看着变故将来,他不想掺和后面的事,只想带着全家安安全全渡过这动乱,事平息了再看他们该何去何从,反正谁当皇帝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