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妤不知道乌时晏喜欢吃什么,便捡了自己钟爱的菜式,让御厨多做了些口味,酸甜辛辣都有。
虽然夏天不适合煲汤喝,但想到乌时晏畏寒的体质,她让御厨做了好几盅,务必要在上膳前再从炉子上拿下来,热腾腾地端到乌时晏面前。
戚妤爱吃肉,想来乌时晏也是多多益善,不然不会在寒毒的折磨下身形还如常人一般。
等膳食准备的差不多了,戚妤便让人去请乌时晏。
宫人刚出昭阳殿,乌时晏便到了。
戚妤有些惊讶,与锦榕姑姑一起朝乌时晏行礼,因为起身的急,发上的簪子还没来得及插好,从柔顺的发髻中滑落。
乌时晏握住金簪,递给了戚妤。
戚妤接住后,又给了宫娥,宫娥上前为她簪好。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能不动手绝不动手。
乌时晏眼底划过一丝迟钝的明悟。
戚妤道:“陛下,臣妾让人传膳。”
她带着乌时晏落座。
说来,她鲜少与乌时晏一同用膳,往常乌时晏都是晚上天色暗淡时才来,早上天不亮就去上早朝了。
这还是第一次乌时晏到昭阳殿来用膳。
戚妤没有敷衍了事,光是膳食摆了满满一大桌就能看出来了。
“这是什么?”乌时晏拿起一块点心问。
戚妤:“面包,臣妾让厨子用蜂蜜做的,甜而不腻,陛下尝尝。”
乌时晏没有丝毫犹豫,尝了一口,确实没有很甜。
“如果想要再甜些,可以抹上果酱。”
乌时晏觉得味道适中,就没有用戚妤献宝捧上来的果酱。
戚妤见此,半点不失望的将果酱放到一边,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熬出来一罐的,乌时晏不用,正合她心。
戚妤兴致盎然地继续将她研究的一些菜介绍给乌时晏。
得一句不错,她便很高兴。
虽说宫娥常对她夸夸,可这认可来自皇帝,总归更让人自得。
满宫都知道,乌时晏这个陛下相当难搞,虽居深宫,但明见万里,鲜少有事能瞒过他。
因此这京中的流言才没那么肆无忌惮。
若是早上刚议论了陛下的喜好,下午自家夫君就丢失了官帽可就得不偿失了。
况且其中还牵扯一个裴大人,自然能叫人再三斟酌才开口。
所以乌时晏这人口中的不错,就是极好的意思了。
说是用膳,也当真只是用膳。
戚妤没有掺杂半点歪心思,用过膳后,两人移步,宫人奉上茶解腻。
同时,一阵凉风袭来,是天气渐热,昭阳殿用上了冰鉴。
好在京师从未有过酷热难耐的日子,即便是夏天也不会热的离谱。
戚妤怕热。
这是乌时晏知道的,他想了想道:“若是贵妃觉得宫里无趣,可以去京外的皇庄小住,那里依山傍水环境清凉,还可以在庄子上亲自采摘果蔬。”
“可以吗?”戚妤眼睛微微一亮,不过她犹豫道,“可臣妾有宫务在身,恐怕不能久离皇宫。”
乌时晏:“自然可以,皇庄离皇宫不远,派个会骑马的太监,来回并不碍事。”
听乌时晏的意思,即便她去皇庄度假,宫务也还是她的。
但戚妤不觉得压榨,和宫权能带来的好处相比,那点宫务所受的操劳也就不算什么了。
况且,她手边还有人用,大部分情况下只需她拿个主意就好。
她还没傻到在乌时晏都不在意的情况下把宫权往外推。
戚妤欣喜道:“那就这样办,五月底臣妾再去庄子吧,左右现在不热,臣妾也得好好准备一番。”
乌时晏默许着。
戚妤已经开始计划让宫里的绣娘多做些夏天穿的衣裳,她惯用的物件不能落下。
当然,工匠也得带去,皇庄里面的工匠应是没有宫里的好。
若真有山有水,她还可以钓鱼、采野菜,野外烤肉和做甜水喝。
以前寻常妃子应是不能随意出宫,但耐不出乌时晏的妃子少,就不能以常理论之了。
满宫都是乌时晏的一言堂,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定下的,也容不得旁人置喙。
戚妤已经开始对去庄子上的日子期待了起来,看乌时晏自然极其顺眼。
她极力回忆了乌时晏用膳时的口味,发现他喜欢吃酸甜口的肉,喜欢喝酸甜口的汤,相比其他菜式多用了几口。
菜的样式一多,就连戚妤都免不了每道都用些,乌时晏多吃几口,便也足见喜欢了。
戚妤道:“若是陛下喜欢昭阳殿的菜,不妨将御厨带走,为陛下做菜?这样陛下也能多用一些了。”
昭阳殿原本没有特定的御厨,但戚妤一看昭阳殿有小厨房,自然按耐不住点菜的心思,便从御膳房选了一名能精准领会她意思的厨子,久而久之就成了昭阳殿的人了。
见戚妤虽然纠结,但却极力向他展示大方的样子,乌时晏眼中有了久违温度:“御厨留在昭阳殿才能发挥出大作用。”
戚妤闻言悄然坐直了,端方起来。
没错,是她让御厨发挥了大作用!
这一顿饭戚妤自认为是吃的宾主尽欢,乌时晏又过了一会儿,方回宣室殿处理朝政。
此时离五月底还有小半个月。
在这期间,乌时晏自然来了几次昭阳殿,和前几次没什么不同。
戚妤这个宠妃名头越发稳固,乌时晏以实际行动按下了流言。
若这般还能再攀扯上赵婉仪与裴谨,那就是对陛下不敬,对贵妃不敬了。
唯独最后一次,因第二天戚妤就要去庄子上,心情已经先自由了许多,像飞出笼子的鸟,她面色温软,浅笑着看宫娥们相互打趣。
能出宫,要数昭阳殿的宫人最高兴了。
戚妤没想到乌时晏这个时候会来,自然没让人提前去候着,给她通传消息。
以至于乌时晏走进了昭阳殿她还没发现。
戚妤正拿那日赵婉仪递给她的帕子覆到脸上,帕子早已被洗干净,原本的香气变得浅淡,她便让锦榕姑姑又熏了一遍,勉强锁住了香气,但又有些不同。
她对赵婉仪有着说不明的亲近,她给的帕子自也时时惦记着。
戚妤轻嗅着,帕子从脸上滑落至双手,她这才发现了乌时晏。
乌时晏定定地瞧着这一幕。
他想,他大概只喜欢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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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帕子缓缓滑落,戚妤的眼睛、鼻子、嘴巴露出来时他为什么这样欢喜又期待?
仿佛能感受到帕子滑过她脸庞,带走属于她肌肤上的一丝温度。
明明没有碰到,但那丝温度却落在了他心底。
乌时晏从不觉得自己可耻,无论是喜欢上有夫之妇,还是挑明此事,自此君不君,臣不臣。
但现在,他却觉得自己不知廉耻,竟然昏聩至此,喜欢上了……
明明他完全分得清。
乌时晏越想越偏执。
戚妤自见到乌时晏便连忙收了帕子,可即便这样,乌时晏的气息还是危险了起来,他皱着眉头,眉梢冷峻,目光沉沉,唇角下压,心情是显而易见的不好。
昭阳殿的宫人俱噤了声。
“陛下?”戚妤上前,轻声唤他。
乌时晏没有丝毫反应。
戚妤犹豫了一会儿,低眉将帕子递了出来。
乌时晏眼中的浓黑褪去,他按了按手心:“为何要给朕帕子?”
戚妤抬眼,不明所以道:“陛下不是因为臣妾拿了这条帕子而生气吗?”
这是赵婉仪的帕子,乌时晏定也有印象,除此之外,她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引得乌时晏情绪波动了。
如果赵婉仪再送她什么东西,那她一定藏好,不让乌时晏发现。
“这条帕子怎么了?”
乌时晏更不明白了,若是寻常,他收一条戚妤喜欢到放到脸上的帕子收就收了,但眼下,这条帕子分明暗藏玄机。
戚妤眨了眨眼,暗示道:“这是赵……的帕子。”
顾及着宫人在场,戚妤没说太明白。
眼见着乌时晏的眼神清明,想是反应过来了,她才轻舒了一口气。
不过乌时晏方才摸不清状况的样子太明显,戚妤也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好像并未认出这条帕子的主人。
戚妤沉默又探寻地看向乌时晏。
乌时晏按了按眉心:“朕方才是对一件朝中之事忽然有了想法。”
戚妤为前朝的大臣默哀了一秒,方才乌时晏的气息可不算好。
有一个到后宫都想着政事的皇帝,大臣们也不必面对报国无门的窘境了。
“那这帕子?”戚妤恋恋不舍的看着,不必想她定是要与它分别了。
乌时晏道:“宫外之物就收起来罢,朕再让人为你制一百条。”
戚妤着实惊到了,乌时晏竟然没要走?
她愣愣地道了声好。
不知不觉间,昭阳殿的气氛又恢复如常,戚妤去沐浴过后,便与乌时晏同往日那般安寝。
殿内留了几盏灯,能看出身边人脸上落下的阴影。
戚妤方才都没有被吓到,还能安抚下乌时晏,现在与乌时晏躺在一张床上更是早早就适应了,在灭掉了大部分烛光后,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只余乌时晏睁开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他看向戚妤。
他不后悔让戚妤去庄子上小住,许是等她回宫,他就能看清自己的心了,到时也不迟。
许是寒毒时不时发作带来蚀骨的疼,他习惯性把喜欢的人或事往后放放,因为忍过了疼,之后会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