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被困住了?
因为那是前线将士用命在拼杀,后方却有蛀虫在通敌自肥,拿袍泽的血换自己的荣华富贵!
这种事,魏颖忍不了。
“或许吧。”
他的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
“但铁木岭一战,若非杨越,呼延寒那二十骑精锐足以长驱直入,撕开一道口子。”
“而宋长明,却在帐中饮酒。”
她顿了顿,语气冷了几分。
“更别提,他还敢把手伸向军备盐铁,卖给大乾的风雷军。”
“副官,你说,多一把刀,多一副甲,风雷军在战场上能多杀我们几个弟兄?”
副官沉默了。
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作为魏颖的副官,他跟随多年,见过太多因装备低劣而在战场上枉死的袍泽。
一想到那些狰狞的伤口,冰冷的尸体,他便无法再为宋氏兄弟辩解半句。
于是他只能长长叹了口气,眉宇间的忧虑化作了无奈。
“唉,算了。卑职只是担心大人您。军部那些人,可不会跟您讲这些道理。”
既然已经做了,再多想也无益。
副官很快调整了心态,开始思考如何收拾残局。
“事已至此,咱们得想好对策。宋长崎的兵权被收,如今附近几个烽火台的防务群龙无首,必须尽快找人接手。”
“嗯。”?0?2魏颖终于从思绪中抽离,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果决。
“明日一早,你传我的令,暂时由军部的胡有才带领校尉之职,统管这边。”
“他为人虽圆滑,但还算有底线,能稳住局面。”
“是。”?0?2副官立刻应下。
“处理完这边,我们就即刻返回军部。”
魏颖站起身,走到帐口,掀开帘子的一角,望向深沉的夜色。
“我自会向大将军请罪。”
帐帘落下,副官副官心领神会。
他不再多言,只是默默退到一旁的书案前,铺开一张上好的宣纸,研墨,提笔。
魏颖既然决定一人扛下所有罪责。
那他要做的,便是将这份请罪的折子写得滴水不漏,既要陈述事实,又要将魏颖那份为国除害的刚烈之心隐晦地透出去。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一行行工整的小楷迅速成形。
这封折子送去军部,再等批复回来,一来一回,哪怕是加急军报,也得十天半月。
……
与此同时,杨越本以为第二天就能带着宋家兄弟给的“程仪”返回铁木村,然而却被魏颖的亲兵拦了下来。
“杨兄弟,魏大人有令,案子没审结,你还不能走。”
杨越有点迷茫的看着眼前两个面无表情的亲兵,心里有点犯嘀咕。
怎么没完,宋家两个兄弟没了。
所以魏颖还想干嘛?
卸磨杀驴?
不对,魏颖不像是那种人。
但,难道是想把自己扣下当人证?
他试探着问。
“那我这是……被关起来了?”
亲兵摇摇头。
“大人没这么说,您可以在营地内自由活动,只是不能离开。”
这下好了,杨越彻底搞不懂了,但是又不能闯出去,只能悻悻的回来。
于是之后的日子他发现,自己除了不能出营,待遇竟然还不错,一日三餐都有人送来,甚至还有肉。
可待在营地里实在无聊,整日无所事事,骨头都快生锈了。
几天后,杨越实在憋不住,便溜达到了校场上。
此刻,军部原来宋天琦的手下的精锐正在操练。
他们队列整齐,号令严明,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透着一股正规军的肃杀之气。
杨越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却暗自摇头。
太花哨了。
这些招式,在战场上或许能唬人。
但真到了白刃相接、生死一线的关头,远不如他那些从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技来得实用。
这时,一个正在练习劈砍的士兵许是注意到了他,因为不认识,就以为是新来的。
于是见他一个新兵蛋子模样的人敢在旁边摇头晃脑,顿时有些不服气,停下动作扬了扬下巴。
“喂,新来的,看你那样子,是觉得我们练得不好?”
杨越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走上前,从武器架上随手拿起一把制式长刀。
“来,咱们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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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士兵愣了一下,随即也被激起了好胜心,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好啊!你可别后悔!”
两人拉开架势,那士兵大喝一声,一记标准的力劈华山当头砍下,刀风呼啸,颇有气势。
然而杨越不闪不避,就在刀锋及顶的瞬间,身子微微一侧,手中长刀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向上撩起。
“铛!”
一声脆响,那士兵只觉得虎口剧震,手里的刀差点脱手飞出。
他还没反应过来,杨越的刀背已经轻飘飘地拍在了他的脖颈上。
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僵,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周围正在训练的士兵全都停下了动作,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都清楚,如果杨越用的是刀刃,那同伴的脑袋此刻已经搬家了。
杨越满意的收回刀,扔回武器架,拍了拍手。
而魏颖此刻正站在远处的大帐门口,静静地看着校场上那个与士兵们混在一起的身影,目光复杂。
……
同一时刻,铁木村。
李汉文和新来的胡有才、陈金发等人围坐在篝火旁,一个个愁眉不展。
“这都第十天了。”
李汉文把一根枯枝扔进火里,火星四溅。
“杨甲正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该不会……真让那个宋校尉给咔嚓了吧?”
“应该不至于。”
胡有才眉头紧锁。
“咱们的功劳都报上去了,他要是敢动杨甲正,军部那边也说不过去。”
话是这么说,但众人心里都清楚,在边关,一个甲正的性命,有时候真算不了什么。
但他们都是杨越一手提拔起来的,如今杨越生死未卜,他们这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
军部。
第十天,变故终究还是来了。
只见一队人马出现在地平线上,簇拥着一架装饰并不算华丽但足够体面的马车。
魏颖站在营门前,神色平静。
副官侍立在她身后,眉宇间带着忧虑。
马车停稳,车帘掀开,他们就看到了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文士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