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个扫把星，让你去干活，你偷懒也就算了，还跑到这里给我偷野男人，你克死我儿子还不行，又来勾搭别的男人，这男人看着面生，还不是我们村子的，你个不要脸的都偷到外面去了，也不知道你背着我已经偷过多少男人了！”
徐本英火大急了，活了这么多年，还没睡敢当着她的面骂她的孩子。
她二话不说，上前就是给了那个老太太一嘴巴子，巴掌又响又脆。
“你给老娘闭上你的臭嘴。”
老太太一个姿势没站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被打的脑袋都麻了几秒，缓过来后，又指着徐本英的鼻子骂：“你个老不死的又是谁啊，你凭啥打我？”
“我老不死？你跟我比你才是那老不死的，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吧，我是她妈，当着我的面儿骂我的女儿，还敢问我是谁？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徐本英说完就又要冲上去，是方茹叫住了她妈，一脸为难道：“妈，她是我婆婆，你别这样。”
“你婆婆？”徐本英从上到下扫了一眼这个恶毒老太太。
瘦小的个子却长了一双男人的脚，看起来十分不协调，脸上的五官也是长得不尽人意，都说相由心生，这老太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你婆婆平常就是这样不当人的？一说话就满嘴喷粪？”
方茹一脸奇怪的看着她妈，这一张嘴就骂人的还是她妈吗？
她记得妈以前说话不这样啊，她这人最讲究的就是颜面二字了。
她该不会真的在梦里吧？
而一旁的方老三则一脸的见怪不怪的，抿着嘴在一旁偷着笑。
“你.......”方茹老婆子被骂的顿时吐不出来半个字，在这谢家村，还只有她骂别人的份，那儿轮得到别人骂她呀。
没听方茹说过她有个这么厉害的妈呀！
今天算是吃了个大亏！
“我今天是看在我家老二的面子上先放过你，以后你要再说我女儿一个字不好，小心我跟你拼命。”
方茹老婆子‘诶哟’了一声，脸上的神情也跟着让人看了不爽，“还跟我拼命？你说是她妈就是她妈啊，她结婚的时候你都没来，现在来了又装个啥？我还以为她娘家人都死光了呢。”
“死老太婆，看来我今天不抽你不行了是吧。”徐本英实在是忍不了了，管她是谁的的婆婆，敢诅咒她一家老小，她还不动手？
老婆子又哼笑了一下，“你敢打我？这村子里的人可都是和我一伙儿的，我一喊遭殃的恐怕是你们。”
徐本英看向了方茹，想从她那里求证一下，方茹点了点头，随后说：“妈，算了吧，她说的是真的，我先带你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方茹把妈妈和弟弟赶紧拉走后，谢家婆子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往地上啐了一口，恨道：“是亲妈也不行，敢带外面的男人来给我儿子戴绿帽子，我一定不让你们好过。”
谢家村之所以叫谢家村，是因为整个村子里的人基本上都姓谢，每家每户不是沾亲就是带故，所以对自己人极其护短。
刚才要是真动了手，只有外人吃亏的份，这也是刚才方茹拦住她妈的原因。
她已经被摧残了，不能再让妈妈和弟弟因为她再被拖累。
方茹把她妈和她弟安排在了一个茅草屋，这里还是当年她们当知青的时候遗留下来的。
后来大多数的知青陆续返城，这间屋子也没有被拆掉，成了一间废弃的屋子。
因为很久没被人住过了，屋子又脏又破，但方茹实在没有办法，刚刚闹的哪一出，以她婆婆的性格，是不会让她的娘家人住进她家的。
只能晚点儿了从婆家偷偷地收拾两套被褥出来给她妈还有弟弟盖一盖。
“二姐，这啥鬼地方，这能住人吗？我倒还能凑合，就是妈可年纪大了。”
方老三嫌弃地看了眼周围，他从小虽然说和虎子挤在一个屋子里，但是也没住过这么脏乱差的地方，这蜘蛛网都能织棉被了。
“妈，三弟，我实在对不住你们，你们大老远地来一趟，我却让你们......”
徐本英知道老二的窘境，心疼她都来不及，咋可能会怪她？
她狠狠地拍了一下老三的脑袋，让他闭嘴，这一打，可吓坏了方茹。
她在一旁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妈，妈以前可是最喜欢三弟的，那是从不舍得说一句重话，更别说是动手了。
“老二，你不用多想，就你婆婆那种人，就算是求我住进她家，我都不去，我嫌膈应。就住这儿挺好的，脏是脏了点儿，一会儿我和老三收拾收拾就行了，你们当年下乡的知青都住得，我和老三咋就不能住了。只是......你还要回她那儿去吗？何不跟妈挤一夜，明早我就带你回城里去。”
“回城里？”方茹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是啊，妈这次来，就是特意来接你来的。”
方茹眼里闪烁着泪花，酝酿了半天，只吐出来两个字：“算了。”
徐本英好奇地问：“为啥？你不愿意跟妈回去？”
“我还回去干啥？我都嫁过人了，回到城里了又能怎么么样呢？那里又是我的容身之处呢？”徐本英惊讶老二咋会这样想，嫁了人又如何？
她以前可是几个孩子里最有斗志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啥？让她变化这么大？
她想问，但是她问不出口，因为造成这一切的正是她。
她问不出口，方老三却在一旁问起了别的，“姐，我很好奇，你咋就在乡下嫁人了，为啥啊，还嫁个短命的，老婆子也这样嘴坏。”
方茹听见弟弟这么说，有些生气，“三弟，我不许你这样说我的丈夫，你姐夫他是个很好的人，当时我下乡根本就干不动农活，谢家村的村民都嫌弃我，只有他不嫌弃我，不仅会悄悄省下他自己的口粮给我，还会帮我干活儿，我当时要想活下去，嫁给他就是我最好的选择，其实我俩也挺好的，他如果不是上山打野猪丧了命，他不会让我婆婆这样对我的。”
“打野猪？”徐本英虽然没亲眼见过，但小时候也是听说过那野猪的，极其凶恶，她没想到老二的短命丈夫胆子这样大，敢打野猪。
“是的，妈，这里条件差，要想吃肉，就得自己去山上打猎，之前也有人打到过，可能是谢涛的运气不好罢。”
“老二，你跟妈说实话，你在婆家的这些年是不是过得很不好，咋瘦成这样了。”徐本英摸了摸她家老二，身上那里还有一点肉了，心里就更难受了。
方茹自嘲地笑了一声道：“在这里咋可能过得好，天不亮就要起来干农活，一干就是一天，我力气小，家里的田我一个人根本就干不完，但是我必须干，干的不好没有收成，我和谢涛的妈就得饿肚子。”
“老二，你有学识，我不是听说有的知青留在乡下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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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师的吗？那不是有补贴了？”
方茹面露难色，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
“是谢涛的妈。”
“她咋了？”
“她说我是扫把星，克死了她的儿子，这村子里的人便都信了她的话，个个对我避之不及，说我不能进学校教书，会把霉运带给那些孩子。”
徐本英听了这些心都要碎掉了，她抱住女儿忍不住问出了那句心里话，“那老二，你这婆婆都这样对你了，为啥你还不愿意跟妈回去啊？”
方茹则是理智的推开了她妈，疑惑地问道：“妈，不是你前几个月给我寄来的信，让我不许回去了？”
“胡说，妈咋可能这样狠毒。”
徐本英被女儿这样问，一脸的震惊，她不记得自己上辈子干过这样恶毒的事啊。
吃到大瓜的方老三也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妈，没看出来啊，他妈这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耍龙套呢！
徐本英被老三的眼神盯的烦人，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再用这样的眼神看老娘一下试试！
老三摸了摸脑袋，识趣地看向别处，她妈现在那可是说动手就绝对不动嘴，他还是别招惹她的好。
“妈，这信还在我那儿保存着呢。”方茹没想到她妈会不承认这件事儿。
在谢家村她的日子一直过得很艰难，有谢涛在的时候还好，可谢涛一死，婆婆对她是非打即骂，村民们也都没给过她好脸色，就连村子里的孩子都跟着一起欺负她。
她在这里根本就熬不下去了，她之前不是没动过要回城里的心思，虽然她嫁过人，这事儿办起来没那么简单，但只要她的娘家人愿意接收她，还是能办成的。
可就在这时，她收到了一封家里寄给她的信。
信上面的名字是她妈的，信里清清楚楚的写着，她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了，就要好好在婆家待着，也不要想着回来了，死了丈夫的女儿回来，父母会因为她抬不起头的。
看了那封信后，她大受打击。
那是她第一次产生了不想活下去的念头，她在想为啥当初在山上出意外死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她的丈夫。
起码她的丈夫还有他的母亲需要他，而她在这个世界上却已经是没人在意了。
但是她还是不愿意就这样认命了，她读了十几年的书，书里有很多人物都有着比她更加悲惨的命运，他们都没有屈服。
她又怎么会做胆小鬼呢？
为了能活下去，她一个人干两亩的地，另外两亩地她把给便宜租了出去，只要收成分她三成就成。
她撇开那些不好的想法，拼命的干着农活，以求来麻木自己。
身体的极限那道难关好不容易熬过去了，精神上的难关她实在没法天天忍受。
每天当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的时候，她的婆婆就会找各种的理由来打骂她，时间一长，不想活下去的心思又产生出来了，并且随着时间的增长不停的加剧。
“老二，从小你就是咱们家里最聪明的，你确定那是妈的笔迹？”
徐本英没做过的事儿，她绝不承认，虽然她以前是很重男轻女，没把两个女儿的事儿放在心上，但绝对不会写这样的信给自己的女儿，让她在绝境中孤立无援。
方茹经过她妈这么一提醒，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涌上心头，那字的确不太像是她妈的笔迹。
倒像是......她大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