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室一厅的房子,总面积却只有六十几平。
文菁突然发现家里有鬼,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活人简直无处可藏。
鬼是在她睡醒的时候出现的,但这只能代表他出现在她眼前的时间,也许他真正出现的时间比她知晓的要早得多。
为什么是他呢?文菁也不知道,通常鬼片里出现的鬼都是女的,但是她面前的鬼却是男的。
鬼的双眼不知为何,她瞧不真切,但他眼下却是两条清晰可见的血痕。
啊!文菁想要大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爸爸妈妈!快点发现我,快点赶走他!
文菁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过了很久,门被推开,妈妈的声音传过来,“菁菁,快起来!上学要迟到了。”
文菁掀开被子,坐起来,妈妈刚好拉开窗帘,屋子里亮堂堂,哪还有什么鬼?
“妈妈,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
“看见什么?”
“屋子里刚刚有鬼!”文菁太害怕了,连思索表达方式的时间都省去。
“大清早,说什么不吉利的呢!我看你是睡糊涂了。”妈妈没好气地说,转身扔下一句话就径直离开房间,“快点,要迟到了!”
文菁走出门,瞬间时间就被加速,一天中的白昼时光就这样过去,她却浑然不觉一样,又回到屋里,躺下睡了。她只知道,此刻已经到了黑夜中该睡觉的时间了。
刚躺下没多久,她就知道那个鬼又来了。
这次,文菁的头蒙在被子里,看不见鬼,但是有人压住了她。文菁确定那就是鬼,她醒了,想跑想开灯,也许是有了前车之鉴,这次的她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
这个鬼还挺聪明的,聪明到让她想哭,妈妈爸爸,求你们来看看我好不好?
被子被拉开的瞬间,文菁闭上了眼,两行眼泪也从她的脸上滑落。
忽然,她可以动了。
文菁依旧不敢睁眼,害怕看见鬼,她想摸索着去开灯,从床上摔了下去,不管不顾地睁开眼,鬼又消失了,她把灯打开,半夜去敲妈妈的房间门。
爸妈闹离婚,早已分房睡。
文菁顺利地敲开了妈妈的房门,被打断了睡眠的母亲有些不满,但又还是强忍住了,问她怎么了。
“妈妈,今晚,你能不能和我睡?”文菁是绝对不愿意示弱的,况且小时候她都拒绝和妈妈一起睡,更别说现在她长大了,两个人挤一张床。她的床虽然有一米八宽,但两人睡在一起还是难免触碰。
妈妈像是没有想到会被女儿主动亲近,有些高兴的样子,结果是她同意了。
文菁没让妈妈多拿一床被子,两个人盖同一床,她害怕鬼会单独压住她。
文菁和妈妈躺在一起,感觉有源源不断的热气从妈妈的方向传来,和人一起睡的感觉果然如想象中那般很糟糕,她居然有些后悔自己的选择,不过好在终于不用害怕鬼来找她,可以安心睡觉了。
文菁带着微笑闭上眼,迷迷糊糊感觉身边的人不见了,睁开眼,双臂像划桨一样在床上扫来扫去,妈妈不见了!
“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我好伤心。”一句话骤然在她耳边炸开。
谁!谁在说话!
想要呼喊,文菁却发现她又不能开口了。
“你怎么能和别人躺在一起?”那个声音又接着说。语气不满,还带着强忍不住的怒意。
她从鬼的话里感受到他的嫉妒,连她和她妈妈躺在一起她也嫉妒!?
什么啊!女儿和自己妈妈躺在一起怎么了?
关你屁事!
没得到回应,那只鬼有些生气了,整个重量都压上来,隔着被子也叫她动弹不得,方才睡在身边的妈妈已经不见了,“你既然知道我是鬼,就该知道鬼是可以做到些常人所不能做的事的。”
令人倍感绝望的话,文菁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被子被扯开的一瞬间,她只好再次自暴自弃地闭上眼。
随即,嘴唇被迫贴上了一个冰凉而柔软的东西,两根长骨架起了她的腰,她被迫承受了对方。
这样的动作吓得文菁差点睁开眼。反应过来,她更用力地闭眼,像是想用眼皮剪断自己的睫毛那样。不睁眼,世界黑暗一片,感官被无限放大,心中恐惧更甚了,因为她意识到自己被迫贴上那个的东西是他的嘴唇!是那只鬼的!
拼了命地将嘴唇回收,用牙齿紧紧咬住,希望快快天亮,好让那只鬼快些离开这里。
眼前人出现这样的反应,鬼俨然生气了,怒火比之前更甚。
她不能动、不能说话、和待宰的羔羊几乎无差。
妈妈……妈妈救救我!
司马迁说“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文菁在此刻算是体味到了这句话的心境,爸爸也好,妈妈也好,谁能在此时出现一下?
“唉……”鬼松开了她,她听见那只鬼叹了口气。
不知道他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她什么情绪也感知不到,鬼是什么想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只觉得恐惧,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剩,什么也没有了。
文菁意识到天快亮了,因为她感觉到压在身上的寒意正在渐渐消散,她也可以动了,这是不是代表鬼的能力在变弱?
她剧烈地去推对方,但又害怕自己会触碰到那种身体只有骨骼的触感,只能先摸索着将被子拉到身上再去推。
隔着被子,鬼又压了上来,他的力气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大了,山一般的重量压得她呼吸也不能。
也许他的能力根本没有减弱,也许是他孤注一掷地想将能力一次都用完,不过后者显然是她的想象,她根本不知道鬼的能力会不会用完,或者他们也不会随阳光而变虚弱。
鬼片都是骗人的,拍鬼片的人根本没见过鬼!
但也许太阳真的要出来了,鬼从她的身上下来,重量落在了她身旁的位置,不知道鬼在阳光下会受到怎样的伤害,但他要离开,这一行为就代表了他害怕阳光,他的身体在阳光下真的会受伤。
想到这点,她隔着被子猛然拉住他的手。
隔着不薄不厚的棉被,她感觉到了自己抓住的根本不是人手,而是骨骼,清晰的,没有皮肤的指骨,一节一节接在一起。
也许是她的力气太大,鬼果然被她的行为扯停,不再动。
你这样对我,我怎么会轻易放你离去!
害怕被子突然被掀开,她闭着眼,用双手去拉住那骨头。
除了大拇指,其余四根手指皆被她紧紧攥住,她感觉自己的喉咙发生了一些变化,现在应该可以发出声音了,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死死抓住他的骨头。
直至他离开,那四根指骨依旧留在她手里。
文菁忽然觉得,他本来可以逃脱,却主动地将指骨留给了自己。这样的结果,绝不是她强硬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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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拽了下来。她是人,他是鬼,人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文菁掀开被子,鬼果然已经不见踪影,她跑去妈妈的房间,见到妈妈正安然无恙地躺在在床上酣睡,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害怕起来,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她一手拿着骇人的四根指骨,一手将妈妈摇醒,“妈妈!你看!”
她将自己手里的东西举起来,又不敢拿它凑到妈妈眼前去,只能使劲晃动,引起妈妈视线的注意,“真的有鬼!我没骗你,这是那个鬼的手!”
床上的女人睁开眼,疑惑:“哪里有什么手?别开玩笑了。”又看一眼手机,“才四点,你再去睡一会吧。”
文菁只好将手里的指骨递到她眼前,可妈妈还是说什么也没有,甚至觉得她莫名其妙的,很反常。文菁终于意识到她看不到自己手里的东西,惊慌失措,又跑去找爸爸,可在这时,她又不能说话了。
爸爸看着她,她拼命地摇头,还是不能说出一句话,爸爸眼里的迷惘证实了他也看不到她手里的指骨。
只有自己能看见,那还有什么意义?什么也证明不了,还让人觉得他们被戏弄,展示自己是个骗子。
文菁闭着眼摇头,无法开口,无助的眼泪簌簌扑落。
没有人信任她,她也无法为自己辩驳。
“怎么哭了?”一只冰冷的手伴随着鬼的声音窜进耳朵里,寒毛颤栗。
文菁睁开眼,原来是梦。
“我们到了。”闻晓的大拇指划过她的眼睑,他坐在床边,她身上的被子被他压在身下。
文菁注意到他身上毛衣的衣领,一边离脖颈近,一边离脖颈远,露出一侧的锁骨。头发也有点乱。
没有等到回答,他也不催,只是拿着纸巾伸手过来给她擦眼泪,动作轻轻柔柔的。
文菁呆愣愣的,恐惧的感觉还没来得及散去,她根本听不见闻晓在说什么,只能看见他的嘴唇一张一合,梦境和现实混乱地连接到了一起。
“是不是做噩梦了?”
随着闻晓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响起,一种熟悉地温暖笼罩了她——闻晓紧紧拥抱了她。文菁此刻的身体比以往任何一次拥抱时都僵硬,像听见自己命运的那次一样,甚至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其实不想这样,这样很丢脸,而且她身边很多女生谈恋爱之后就像被抽走了神志一样,她很害怕那种样子,她的人生应该是不需要任何人才对。
爱上一个人,就是主动递给对方一把无论往哪刺都会扎到自己的刀。
刀已开刃,悬而未决。
可此刻,之前她在餐厅产生的那种情感又像回岸的浪,猛烈敲着她的脑海,紧咬住她思维的沙滩。她想要得到一个人的真心,不管这个念头是真实的愿望也好,又或者只是吊桥效应的结果,不要再摇摆,她想要知道,
如果我付出真心会得到怎样的结局?
现在还不知道。
只能走,而如果要走,就要竭尽所能地走下去。
“没关系,醒来就忘记它吧。”闻晓说了句没有主语的话。
这时文菁又忘了那种感觉,那种爱是孤注一掷的感觉。那感觉就是,一个绝望的赌徒将所有的一切都压上,人生中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了。幸福时圆满到下一秒死去也不遗憾,痛苦时就去黄泉路上走一遭。
她现在就是这样。
文菁只想要牵一条线,将两人命运长长久久地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