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晓来敲门的时候,已经是全然不同的装束。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毛衣,肩膀到锁骨处的毛衣不知经过什么处理,亮闪闪的,随着穿着者的动作,它们若隐若现,两片鸟翅膀的形状,很漂亮。
文菁从前不知道那种短袖的修身毛衣是什么古怪的搭配,夏天穿,不觉得太热了吗?秋天穿,没有袖子不觉得冷么?就是怎么看都觉得奇怪。但现在闻晓穿上,却一点也不怪,配上他的那条收腰的黑色解构廓形,像是某个秀场里走出来的模特。
闻晓笑了笑,跟她说要走了。
文菁收拾好的行李早已被随行人员带走,她只需要带上自己和帆布包就走进了电梯。
不过这次出行没再坐车下山。
刚进入电梯,闻晓就按了一层的按钮。
文菁不明所以,看向他,想问为什么不去车库层。他似有所感,也看过来,没等她开口便答:“我们去草坪上。”
怀揣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文菁跟着闻晓来到草坪上。
到达平地不多时,两人头顶便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周身的空气被迫呈旋涡状向下流动,抬头去看,一架印着字母“w”的黑色直升机正欲从高空降落。
闻晓也看到了,拉着她的胳膊。两人向后退,直至她们周围能感受到的空气变成向外而上起的漩涡,才终于停止,站立。
直升机降落在两人先前站立的位置。
滑动舱门开启,文菁先上,她走到最里侧,坐进背对风挡的单人座位,准备阖眼入睡,没想到闻晓坐在了她的对面。
他的睡眠比起她来,只会短、绝不会长,他却没有任何要阖眼的意思。并且,在他的左手边就是透明的舷窗,他也不看,视线像太阳的光束,不管不顾地落在她脸上。
难以忽视,隔着眼皮也不柔和。
睡不着,文菁的头顶剧痛无比。
而缺觉的人在遇上睡眠障碍时就是会格外暴躁。因此,她开口,语气不善:“干嘛看我?”
“我没有看你。”他学她的话。
文菁睁开眼,恰好和他对视,“你还说没有。”
闻晓耸耸肩,没有再解释的意思。
一拳打在棉花上,文菁终于又有了些困意,“等快到的时候叫我,我要睡一会。”
在文菁的生活中,虽然她已经习惯自己不太良好的睡眠状况了,但是如果身体需要睡眠,她也不会强制让自己继续运转。睡觉这件事是排在所有事前面的,所有其他的事都要为它让路,没有睡好,就无法以好的状态开启任何事情,效率会大打折扣。强行运转的身体只是竭泽而渔。
闻晓嗯了一声,她又接着问,“你要不要睡一会?”
她想起他好想也没怎么睡,但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真不知道他哪来的精力。
“不用。”闻晓顿了顿又说,“等会儿还要飞十二个小时,我等会儿再睡吧。”
文菁睁开眼,此时直升机已经升上空中,下方的庄园逐渐缩小,闻晓看着窗外,鸦羽般的睫毛敛去了那双眼中的神情。
“好。”文菁闭上眼,时间过得那般长,她不知道要到哪去,还有多久,无法沉入失去意识的海,又开口:“哥哥,还有多久才到?”
对面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应该是闻晓在看表,“大概还有十五六分钟降落。”
“我们飞了多久?”
“从起飞到现在二十八分钟。”
文菁睁开眼,闻晓放下手腕抬眼看过来,“睡不着?”
“嗯。”
“可以放首歌来听吗?”文菁忽然问,实在无聊,她从自己随身的帆布包里拿出手机。想公放的话询问处在同个空间里的人是必须要做的。
“可以。”
文菁拿出手机点进音乐app,想要点击播放的手静止在空中。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是根据现实世界所构建想象出来的,除了中文歌之外,各种语言的歌都有,但好死不死,文菁听的很多歌,其中歌词都是有关爱情的。她听歌第一在乎的就是旋律,还有加上歌手声音的听感,而后才会关注歌词,之前觉得没什么,但现在放出来的话,未免太尴尬了。
于是文菁在音乐app中找来找去,不信任自己的记忆,不敢点开。最后她把声音关了,一首一首点进去看,虽然没有声音放出,但她还是刚点进去就暂停播放,将歌词一句一句看过去……没找到一首可以和闻晓一起听的歌。
“怎么不放?”闻晓看着她,视线久未挪动。
文菁抬起眼,看见的就是他一副不明白为什么选歌那么难的样子。
“不放了。”她将手机屏幕熄灭,维持镇定的样子有几分做贼心虚。
“为什么?”闻晓问。
距离直升机降落不到十分钟了,没有等到回复闻晓问她可不可以将手机给他看看。
文菁摇摇头,“不想听了。”
可能是反话说多了,再也骗不到他。没一会儿,舱内响起一键钢琴音,那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歌词从闻晓手中的ipad飘扬出来:
“Doyouwantmeordoyounot?”
文菁立刻就想让他暂停,可放歌的闻晓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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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表情也没有。文菁庆幸地想,还好他不能看见自己手机的屏幕,因为她手机熄屏前的画面就停留在这张专辑的另一首歌的歌词页上。
放完了这首歌,闻晓问她还要不要听别的,文菁连忙摇头,抗拒道:“快降落了。”
文菁觉得,如果他发现了自己的异常,肯定就会发现自己的心思了。特别是自己脑海中的想法和那首歌实在是太像,如果他播放那首歌,简直就是在读取她的内心。
还好闻晓真的没再放歌,文菁闭上眼,假装继续睡了。
没多久,他们乘坐的直升机降落在星申商用航空中心。
该说不愧是财阀吗?行程严丝合缝,没有任何需要等待的时间,他们刚降落就上了早早停在那等待的私人飞机。
四区客舱中有一间私人套房,但却只有一张固定的双人床,客舱中部的都是由沙发变换的沙发床。
文菁想了想,跟闻晓说,让他睡那张固定的床,自己睡沙发床。
闻晓摇摇头,一副不肯的样子。
拗不过他,文菁看着那张巨大的双人床,心里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想法:
这床躺两个人绰绰有余啊!
但很快,这种想法就被她都否决了,她绝不可能和闻晓躺在一张床上,再喜欢也不可能!她从来没有和人躺在一起过,小时候,连玩偶她都不会放在床上。玩偶都不能和她躺在一起,更遑论一个大活人了。
那种感觉太……总之难以想象,连想象都不敢,现实就更不敢了。
文菁看着闻晓坐在沙发上,走进洗手间洗漱后,躺下,睡了。
没有拉上隔门,也没有戴眼罩,期间几次醒来,睁眼时都见闻晓依旧坐在那里,斜对角的棕色真皮沙发上。他面对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屏幕反光在镜片上,完全不得见他双目景色,只有肩头的暗羽纹饰可见波光粼粼之美。
有一次醒来,闻晓察觉到她的目光,走了过来,一只手落在她脸上,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文菁摇摇头,意识混沌。
缺觉的人一旦真正入睡,没有睡够是不能清醒的。就像口渴的人沾到了一口水,就想要喝更多的水,直到腹胀胃满再不能咽。
文菁意识模糊半梦半醒,随后没有抗争地又昏睡过去,这一觉够长够深,无论外界怎样,身体有什么样的感觉,她都没再醒,彻底陷入梦境意识的世界。
飞机在8月20日中午十一点多从星申商用航空中心起飞。而后,在8月19日下午五点多,一个太阳将落未落的时间,穿破云层降落在帕皮提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