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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天水歩泊汨晚虚

作者:游十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卢大夫又叹了一声,说:“这蛊很难缠,老夫没把握能解开,只能尽力一试。即便能解,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开的。那个杀手一开始还存着能全身而退的念头,还不想轻易死,就没刺自己。后面他想同归于尽了,又被相爷的手下阻止了。他们要抓活的,自然不准他刺死自己。”


    听到这话,向晚词问:“那具体要怎么解呢?到底需要多久?”


    “得利用子母蛊之间的相互感应,让两只蛊虫离开你二人的身体,到外面来团聚。具体点,就是你们两个尽量多接触,距离越近、接触越多,子母蛊才能多感应,才有可能出来,这是子母蛊的特性。时间要多久老夫可说不准,得看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把子母蛊引出来。”


    “这是什么办法?不能想办法直接从伤口处把蛊虫引出来吗?”


    卢大夫捻须微笑,道:“姑娘要是有这能耐,尽管尝试。要是能成功,老夫还要向你请教。”


    “我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


    “那就听大夫的。”


    “好吧。”


    荀令没说话,等二人说完,才道:“除了蛊,还有什么?”


    卢大夫道:“还有一种叫‘藕断丝连’的剧毒,毒性特别强,还会藕断丝连,需要多次解毒,才能彻底祛除余毒。这位姑娘的手之所以会粘在相爷的伤口上,也是受那毒的影响。老夫已经让人去熬药了,等药来了,你二人喝了,药力发作后,才能撕开粘黏处。”


    向晚词叹气,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现实了。


    没多久,药来了,是苦过黄连的药,喝得向晚词直犯恶心。一刻钟后,药力发作,卢大夫马上动手。分开两人的粘黏处后,他立刻给荀令治伤。


    荀令的伤口很深,离心脏就差一点点。卢大夫处理伤口的时候连连叹气。


    “这要再深一点就神仙难救了,多亏相爷的护卫拦截及时,不然老夫也无能为力。”


    荀令朝向晚词看去,她正坐在一旁,看卢大夫处理伤口,没有避开。多亏的不是护卫,是她,要不是她发现了那个刺客,之后又几次阻拦,谁都救不了他。


    想到这,荀令问:“为什么会发现杀手的藏身处?”


    向晚词抬头望向他,说:“我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就是在他躲着的那里,之前我来藏书楼都没闻到过。他可真会躲,我看了又看,都没发现那里藏着人。要不是有那奇怪的味道,我也发现不了他。那是什么味道?杀手出任务,应该不会搞些奇怪的味道在身上引人注意吧?”


    卢大夫接言道:“是血肉相连蛊的气味。这种蛊虫会散发特殊的气味,绝大多数人都闻不到,哪怕是嗅觉异常敏锐的人都闻不到,没想到你能闻到,真是少见。好了,相爷,伤口老夫已经处理好了,近些日子不要太操劳,至少要静养半月才能走动。藕断丝连的毒,老夫会继续配药给你们祛毒的。”


    “至于血肉相连蛊,老夫稍后会配些引诱蛊虫的药让人送过来,随身携带就好。但还是要靠你二人,尽量长时间靠近接触,让两只蛊虫能感觉到彼此。记住,你二人不能离太远,离得越远,子母蛊之间的感应越低,越不可能被引出体外。要是时间久了,蛊虫就彻底在你们体内扎根,再也出不来了。”


    听到他的话,向晚词吸了一口气,问:“近是指多近?远是指多远?长时间又是多长?”


    卢大夫抬手,比了一掌宽,说:“这是近。三丈,是远。长时间,就是从睁眼到闭眼的时间,也就是整天,知道了吗?”


    看到他比的手势,向晚词已经无话可说了。她又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还好,远虽然不太远,但也还有一段距离,总比没有好。


    比完之后,卢大夫就收拾东西走人了。他这一天忙着救人也挺累的,老人家年纪大了要多休息。


    卢大夫走了后,帐篷里就只剩两人了。天色将晚,两人浑身血淋淋的,看起来很是狼狈。


    荀令看了看有些坐立不安的向晚词,说:“藏书楼旁的洞天院很安静,先在那里住些时日,等蛊取出来后再搬回去?”


    向晚词点头,事已至此,她只有点头。


    “来人。”


    在外侍候的白管事马上进来,荀令吩咐了几句,白管事就领命而去了。


    “先去沐浴更衣,之后再用晚膳,让你的丫鬟伺候你,别弄湿伤口。”


    “我自己可以的,还有一只手,不用她们伺候。”


    “让她们闭眼就是,谁敢偷看,把眼睛挖出来。”


    “啊?不至于,我自己就行了,我不习惯有人在旁边。”


    “随你。”


    很快,洞天院就被收拾出来了。有人来抬了荀令过去,向晚词腿脚没受伤,就自己走过去了。洞天院里的主院有两个相邻的房间,每个房间都不大,刚好能满足卢大夫说的最远距离的限制,向晚词和荀令一人去了一间。


    到了房中,丫鬟婆子们早就准备好了沐浴的一应物什。向晚词进来后,她们都退了出去。方才白管事已经交代过她们,不许去看夫人的脸,谁要是看到了,就要把眼睛挖出来。因此她们都忙不迭退出去,生怕走得慢了看到不该看的。


    荀府对下人向来很严,定好的规矩绝对不能犯,否则一定会被惩罚。反之,只要不触犯定好的规矩,也不会有谁来磋磨下人。丫鬟婆子们虽然来荀府不久,却也知道这些,谁都不敢真拿自己的眼睛去开玩笑。


    等人都出去后,向晚词锁好门,费力地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衣服。头发实在没法单手梳起来,就拢在一处,等它自己干。把自己遮严实后,向晚词出了房间。


    见她出来了,青露上前来施礼道:“夫人,相爷请您过去用膳。”


    向晚词纠结了一瞬,就说:“我知道了。”


    到了荀令的房中,晚膳已经摆好了,分成两桌,中间用屏风隔开了,一边看不到另一边。房间里除了荀令也没别人。卢大夫配的引诱蛊虫的药已经送来,做成了香囊放在了桌旁,上面放了张纸,写了佩戴的注意事项。


    见他那没人伺候,向晚词问:“不用人伺候吗?”


    荀令放下书,看了她的右手一眼,说:“这话该我问你。”


    “我还有左手。”


    “我有两只手。”


    “那好吧,当我没问。”


    “吃饭吧。”


    “哦。”


    向晚词坐到屏风的一边,把香囊戴上,开始用左手吃饭。麻沸散的效力逐渐退去,右手持续传来疼痛,让她饭都不怎么吃得下去。


    听到旁边的动筷声断断续续,荀令问:“很疼?”


    “还好。”


    “止疼药多吃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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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身体损害很大。”


    “我能忍的,不用吃止疼药。倒是你,你的伤可比我严重多了,能这么忍着不吃止疼药吗?”


    “能。”


    “你可真厉害,刚才卢大夫给你处理伤的时候,你都不避开,不怕吗?”


    “伤已经在身上了,怕也无用。”


    “能暂时逃避一下也好啊。”


    “我不需要。”


    “好吧,看来逃避、软弱跟你没多大关系了。”


    “你不软弱,事来了也不逃避。”


    “啊?我逃避的啊,刚刚拔剑的时候我就逃避了啊,都不敢看。”


    “杀手刺杀我的时候,你没逃避。短剑刺过来的时候,你也没有。”


    “杀手要杀的是你,我不逃也没多大问题。那短剑是冲着你去的,我当然也不用逃。要是冲着我来的,我肯定会逃的,我很怕死的,还不想死呢。”


    见她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怕死,荀令笑了一下,不再说话,继续吃饭。向晚词也不说了,抽着气把饭吃完了。


    吃过饭后,荀令开始处理公事。尽管称病不朝,他需要处理的公事一点也没少。一大堆公文堆在案上,都是要等他处理的。他向来习惯晚上办公,公文都是晚上看的。


    荀令在那看公文,向晚词就在旁边看书。两人并排而坐,离得很近,虽然没有卢大夫说的一掌宽那么近,但也很近了,与同窗读书的学堂学子差不多。


    荀令让人从藏书楼里拿了一些乐谱孤本给她。藏书楼里许多藏书都是翰林院已故郑学士送给荀令的,都是外间难寻的珍本,宫中都没有,国子监就更没有了。


    看到了这些孤本,向晚词非常高兴,马上仔细看起来。看着看着,她忍不住去拿旁边的纸笔,要把乐谱抄下来。


    荀令截住了她拿纸笔的手,淡淡地问:“你要用受伤的右手抄书?”


    “哎呀,我习惯用右手了,就用右手去拿纸笔了。我可以换左手抄的,这是可以抄的吗?”


    “可以,你能用左手抄?”


    “能啊,我本来就是用左手的。娘说还是要学会用右手,免得以后不方便,才让我用右手的。”


    荀令放开她,说:“你还真是三句不离娘。”


    闻言,向晚词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拿过纸笔开始抄谱。


    荀令看了一会儿,见她左手写出来的是比雁体更轩腾夭矫的飞鸿体,不由说:“你的雁体不如飞鸿体,为什么不用这个?”


    向晚词一边抄,一边答:“练字也是要时间的,雁体用得多,我得多练多用雁体,就不能多用飞鸿体了。”


    “因为那群俗人就喜欢雁体?”


    “那些人俗不俗我不知道,反正用雁体抄经有人买,用飞鸿体抄没人要的。”


    “四贯钱抄一卷经,太贱价了。”


    “其实是两贯,负责送经文的静心师傅要得两贯。”


    “她倒是会赚钱,跑一趟就赚走了一半。”


    “没有她,我也接不到那么多抄经的活,分给她是应该的。”


    “你知道王驸马的字卖多少?”


    “王驸马?是溱城公主的那个驸马吗?”


    听到溱城公主,荀令的脸上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阴霾和杀意,与平时的云淡风轻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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