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梁卓看似端正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却不由自主追随着唐思意。
林伊曼端着茶壶过来,恰巧撞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柔光。
那眼神哪里像是在看下属?分明是……
她突然兴奋起来,这剧情可比她追的狗血剧带劲多了!
为了证明她的猜想,她问:“梁总还没吃晚饭吧?思意做的糖醋排骨可是一绝呢!”
厨房里,唐思意的手一抖,锅铲撞在锅沿上,“当”地一声清响。
梁韵觉得过意不去,“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思意了?”
林伊曼促狭地眨眨眼:“放心,多双筷子的事~”
说完,她转身溜进厨房,正对上唐思意杀气腾腾的眼神。
“你疯了吗?”唐思意掐着她的脖子,声音压得极低,“秦晏陪我逛了一天的建材市场,我都没请他吃上饭,凭什么让他……”
“哎呀~”林伊曼灵活地挣脱,指尖在她气鼓鼓的脸颊上轻戳,“就当给我个面子嘛~”
她转身时长卷发在空中划出欢快的弧度,“碗筷我洗!”
唐思意抄起锅铲作势要打:“你洗过碗吗?上次你说洗碗,结果也只是把碗碟全塞进洗碗机而已!那脏碗放了两天,引来多少蟑螂!”
她一想起来那画面就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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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唐思意解开围裙,闭了下眼睛后又睁开,她还是看到梁卓歪在沙发上和林伊曼看脱口秀。
她没有在做梦,梁卓——她上司的上司,要和他们一起吃晚饭。
她朝客厅喊了一声:“饭菜好了。”
四人落座,餐桌上的氛围微妙得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
唐思意低头扒饭,筷子在碗里轻轻拨弄着米饭,却没什么胃口。
她刚想抬头夹菜,视线却猝不及防地撞上梁卓的目光。
他正看着她,神色淡漠却深不见底,仿佛她此刻不是坐在林伊曼家的餐桌前,而是在他的办公室里,等待他批复一份紧急文件。
天啊,为什么梁卓会在她这里吃饭啊!
梁韵倒是和林伊曼聊得热络,从美甲款式聊到最近热播的综艺,再到某部大火的悬疑剧,笑声不断。
唐思意闷头扒饭,很快碗里就只剩下小半碗米饭。
她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你就吃这么少?”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压迫感。
“思意晚饭一向吃得不多。”林伊曼适时接话,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心里暗叹:
啧啧啧,这狗血剧情……她爱看!
啧啧啧,好同情唐思意啊,怎么就招惹上他了?
他会抢人吗?秦晏可怎么办啊?
梁卓收回目光,语气淡道:“呵,猫吃得都比她多。”
唐思意没搭理他,转身走到沙发上,指尖划开手机,秦晏的消息恰好跳出来。
两张汤圆的照片,刚剪短毛的猫咪丑得让人心疼,圆溜溜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盯着镜头,活像个被欺负的小毛球。
她忍不住轻笑,手指飞快地打字:
【像只被薅秃的小狮子,明天带它去宠物店买件小衣服吧。】
梁卓站在玄关处,被她的笑声吸引,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
唐思意见他们要走,上前送他们。
梁卓的手指搭上门把,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今晚多谢款待。”
梁韵热情地拉着她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思意,你这手艺不开店真是浪费!哪天要是广告圈混不下去了,我第一个投资你的私房菜馆!”
唐思意笑着点头,却在关门的一瞬间长舒一口气。
一身油烟味熏得她难受,转身钻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洗去了一身的倦意。
阳台上,夜风微凉。
唐思意蜷进摇椅,耳机里流淌着歌曲,却盖不住身后窸窣的脚步声。
“坦白从宽——”林伊曼突然蹲到她身边,笑意带着浓浓的八卦气息,“你对梁总那态度,冷淡得就像在躲瘟神。”
唐思意斜睨她一眼,“你什么时候长火眼金睛了?”
林伊曼扯下她的耳机,耳朵凑到她嘴边,“快说!洗耳恭听着呢!”
“和上司保持距离,不是应有之义吗?”
“肯定不止这样……”林伊曼从没看过唐思意对谁像躲洪水猛兽一样避之不及。
“确实有故事。”唐思意的声音很轻,“三年前,我刚进创界,撞见梁总潜规则和我一起进来的新人。”
那天,有份紧急文件需要梁卓签字寄出去,她等了一天,眼看快要下班,再次敲响他的办公室门。
透过没关严的门缝,看见梁卓把那位新人压在落地窗前。
女孩的口红花了。
“进来。”他头都没回,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唐思意机械地递上文件,余光瞥见女同事泛红的双颊和噙着泪花的眼睛。
心咯噔了一下,是可可,那个每天活力满满会在她抽屉里塞饼干的姑娘。
签字笔划破纸页的沙沙声里,梁卓突然开口:“今天的事传出去一个字——”
他抬眼看她,“你也别在创界呆了。”
第二天,可可被开除了。
人事部的通告写得冠冕堂皇,她为可可抱不平。
苏雁清当时警告她,“离梁卓远一点,听到没有?”
唐思意点头,却还是忍不住问:“可可她……”
“别问。”苏雁清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但你要记住,一个巴掌拍不响。”
事后,她去问可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可什么也没说,哭得几乎要断气。
这段过去在唐思意心里留下阴影,以至于一直对梁卓的印象不好。
“后来呢?”林伊曼问。
“后来?”唐思意扯了扯嘴角,“看到财务部的、市场部的女同事被开除了,他换女友比换季度报表还勤,有次我甚至在消防通道撞见他和客户代表……”
从那以后,唐思意看男人的眼光彻底变了。
她开始习惯性地观察他们接电话时躲闪的眼神,甚至观察他们无名指上是否有摘掉戒指的痕迹……
直到遇见秦晏。
她突然住口,手机屏幕亮起,秦晏发来汤圆钻进新买的小恐龙连体衣的视频,傻乎乎的模样让她眼眶发热。
林伊曼看着好友瞬间柔软的神情,突然明白了什么,唐思意绝无喜欢梁卓的可能。
而此刻,楼下的黑色车里,梁卓盯着20楼未熄的灯光,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
他该高兴的,毕竟他吃了她亲手做的饭菜。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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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腔里那股躁动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唐思意。
光是默念这个名字,舌尖就泛起苦意。
要怎么样才能杀死这个念想?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
【明天去见周氏集团的千金。】
父亲的短信像一柄锋利的刀,干脆利落地剖开这场荒诞的梦。
在他们这样的家族里,婚姻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姓氏的联姻,是利益与权力的精密计算。
他们生来锦衣玉食,却也注定被家族的金丝笼困住。
娶谁、嫁谁,从来不是心动的选择,而是棋盘上的一步棋。
感情可以风花雪月,但婚姻必须体面、门当户对,必须让两家的利益在红毯上完美交融。
自由?那不过是天真者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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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清晨,唐思意刚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去秦晏那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接通外放,母亲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传来,“思意,你爸搬货时闪到腰了,现在正往医院赶……”
唐思意抓起包就往外冲,甚至忘了给秦晏发消息。
医院走廊刺眼的灯光下,父亲佝偻着腰,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唐思意借了张轮椅。
“我没事,”他摆摆手拒绝,却在迈步时疼得倒抽冷气,“就是抻着了……”
唐思意轻轻地按住他肩膀:“坐下!”
三个小时的奔波后,CT片上的阴影让医生皱起眉头:“腰椎旧伤叠加新伤,这个年纪还整天站着颠勺,你们家属怎么不劝着点?住几天院观察。”
趁着母亲回家取衣物的间隙,唐思意才看到手机里十几条未读消息——
【食材都备好了,等你来掌勺】
【再不来螃蟹要越狱了】
……
她慌忙回复:【抱歉,我晚点过去。】
秦晏的回复几乎秒到:【好,我等你。】
她熄灭屏幕,抬头正看见母亲提着保温桶回来,眼圈通红。
“妈,怎么了?”
“我昨晚就劝你爸把餐馆关了,你爸非说要把店开到七十岁,”排骨汤的香气混着消毒水味飘散,“说要给你攒嫁妆。”
唐思意喉咙发紧,二十六年前父亲车祸后留下的旧伤,二十六年油烟熏染的厨房。
她说:“妈,我不需要他给我攒嫁妆,你再劝劝他,他听你的……”
“怎么劝?”母亲突然笑了,眼泪却砸在保温桶盖上,“当年领导让我们选谁辞职,他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就自己递了辞职报告。”
她抹了把脸,又是气又是笑,“这倔老头……”
唐思意唇角泛起一丝苦笑。
她父母当年那段办公室恋情,在体制内闹得沸沸扬扬。
举报信送到纪委那天,两个公务员必须走一个——父亲连犹豫都没有,当天就交了辞职报告。
“你妈怀着孕,女人找工作多难啊。”后来,父亲总这么说,“我个大老爷们,干什么不能吃饭?”
谁曾想一场车祸,让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在床上躺了整整八个月。
等能下地时,再去找其他工作,也变得艰难。
最后揣着赔偿金盘下个小店面,从早忙到晚,这一做,就是小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