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应。
下意识点开手机,季言看见林乐屿刚刚发过来的消息。
“明天去海上吧,我给你准备了东西,马上给你送去。”
皱眉啧了一声,季言撇嘴。
送东西就送东西,怎么问他是谁还不说话?
外面的风里夹着雨丝,季言关上窗户,趿拉着拖鞋朝门口走去。
“来了。”顺手把手机丢在床上,季言一边嘟囔一边开门,“什么东——”
什么东西要现在就送过来。
开门看见外面站着的人,季言的话,戛然而止。
非常快,甚至是手比脑子更快地行动起来,季言猛地把门关上。
可是廖青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他单手抵住大力关合的门,眼眸眯缝着,皱眉看她。
用力掰着的门,被他一分一分推开。
季言看着,突然觉得好没意思。手上一松,门扇摔在墙上,一声“咣当”响如震雷。她自己也被这骤然失却的力带了一下,脚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廖青的手扒在门框边,眼睛却始终黏在季言身上。
进屋,关门。
“滴——已上锁。”
窗外的雨渐渐大了,雨丝拍打在窗上,留下长长的泪痕。
季言不语,廖青单手插兜,二人无声地对峙着,房间里静得可怕。
突然,门上响起两道拍门声。
“季老师?你在吗?”
是林乐屿。
廖青的眉皱得更深一分。
得不到回应,林乐屿拍门的声音更大一些,“季老师?”
廖青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叫他走。”
季言嘴角一扯,露出挑衅的笑。
廖青偏头,目光依旧粘在季言身上,“别激怒我,季言。”
他警告,“你不会想要的。”
季言的笑一瞬间消泯。
闭眸,她深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拔高声音向外传:“怎么了?”
林乐屿的声音穿过门板穿过来,被削去一半的音量,“我听见你这边好大一声,你没事吧?”
“没事,我试试看门结不结实呢。”
“……好,那你要是有事一定跟我说,我就在隔壁。”
“知道了,你早点回去睡吧。”
门口的声音消失了。
廖青忽然一笑,不知是轻蔑还是自嘲。
他叫她,“季言。”
再抬眼,他眉眼间好似痛苦的纠结一闪而过:“这么会关心人,怎么不见你之前这么关心我?”
季言的眉头紧皱一瞬,旋即飞快解开,她简直不知该如何斥责他的行为。冷笑一声,季言提醒:“廖先生,别坏了规矩。”
扯扯领结,廖青松开了衬衣最顶上那颗扣子,“规矩?”
他脱下西装外套,甩在她放衣服的椅子上,“我定的规矩,我说了算。”
怒瞪的眼睛很快就生理性酸涩起来,季言眨眼缓解的瞬息,廖青已经阔步走来。
她下意识后退。
她退一步,廖青紧跟一步,直到她退无可退,被绊倒,仰面跌坐进沙发里。
清寒的气息兜头而来,季言抬头挺身,却见廖青撑着沙发扶手俯身而来,近乎要贴在她脸上。
她只能缩着身子往后躲。
她躲,廖青便紧跟着逼近。
抬膝挤进季言两腿之间,廖青伸手捞起她不住后撤的腰。
“再躲?”
季言用力推打,一拳一拳发狠地砸在廖青胸膛上,发出“咚咚”的回响。
她怒骂:“你滚!放开我!”
刻意压低的声音激起廖青心底抑制的躁怒,他的腿顶得更进一分,“怎么?怕他听见?”
季言退无可退,被迫在沙发上拔着腰,她怒极反笑,“廖青,你可不可笑?”
她后仰着脖颈,竭力保持着距离,“跟你分手了我就不能和别人在一起吗?”
“呵,和别人在一起?”廖青发笑,他伸出手,按住季言唇瓣上,“是和别人在一起,还是借着和别人在一起躲我?”
“对!”季言撇头甩开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就是不想看见你,就是厌恶你,就是不想你再和我有哪怕一丁点儿关系!”
她恶狠狠地瞪着他,“你不是最不喜欢旁人动你的东西吗,他们都动我了,你倒是撒开手啊!”
她越说越气,最后一句,几乎是低吼。
廖青却笑了,眼神也温柔下来,捞着她腰的手力度松和下去,几乎要松开她一般。
被甩开的手复又伸上来,却只是轻轻把季言愤怒的鬓发拢下去。他说:“还记得你是我的就好。”
季言一怔,瞳孔猛然皱缩。反应过来时,她趁着松缓的空当用力一推,把廖青推得倒退出去,跌坐在床尾。
跟这人说不通。季言咬牙,指着门口,“出去。”
廖青不动,甚至开始摘领带,解扣子。
季言看不懂,她脑子直发蒙,气到抽着气笑,“行,你爱怎么怎么。”
说着,她捞起刚刚被丢在床上的手机就朝外走去。
然而手臂还没收回来,就被一股力道抓住。朝后一拉,季言整个人仰面跌倒在床上,头发如海藻一般铺洒开来。
廖青翻身而上,捉着她的手举过头顶,按进柔软的被子里。
他的身子挡住了灯光,只留下一片阴影。
“我只是在这里睡觉,你要是再闹,我就不能保证会不会再发生些别的事了。”
季言简直莫名其妙,她想不通,“堂堂廖氏当家人,你自己难道没有地方睡觉吗!”
俯身靠近,看着季言极力躲避的脸,廖青沉默一瞬。他松开手,撑着床榻起身,继续解开剩余的扣子:“我今天很累,需要好好休息。”
脱下衬衫,丢在季言手边,廖青赤裸着上身提醒她,“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别激怒我,牵连别人。”
季言又气又好笑,怒上心头,她抓着廖青的衬衫狠狠朝他砸去。
廖青置之不理,换上拖鞋,走进浴室。
秋天的雨,染着夏雨的性子,来得快,去得也快。
关了灯的房间里,偌大的床上,中间和靠边的位置鼓起两个被包。季言蜷缩在边边上,久久难以入眠。
身后是沉睡无声的廖青。
季言不能明白,凭什么他可以安然入睡,凭什么他可以如此坦然。
她气不过,愤然坐起身。
云被堆起的地方,无声搭过来一条手臂。
季言一怔,扭头看去,侧身的男人阖着眼眸,“你要是不想睡,我可以陪你运动一下。”
季言的脸腾一下气红了。她嫌恶地捏起廖青的手臂甩回去,把自己又埋进被子里。
身后一阵轻微的动静,季言闭着眼,只觉得蒙着头的被子被人拉下去,一只温热的手,把被子围在她脖颈边,轻柔地掖好。
“蒙头睡不好。”
也许廖青真的倦了,声音低沉着,更多的是疲惫的沙哑。
季言心里闪过一丝酸辛,她闭紧了眼,把头埋得更深。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季言不知道。她只是两眼酸涩,却又难以入眠。
廖青的身子在很近的地方散发着热量,秋雨初歇的夜里,叫她难以忽视。
很久很久之后,听到廖青细微均匀的呼吸声,季言慢慢张开了口。
她低低念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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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青。”
心里的话却不知该怎么吐露。
叹息一声,她翻了身子,看向昏暗夜灯下男人阴影分明的脸。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鼻尖微酸,倦意突然来袭,季言眼皮沉重酸涩,眼前的人影影重重,渐渐看不清。
恍惚着,沉入梦中。
一觉天明。
猛然记起自己好像没翻过身来,季言歘一下睁开了眼。
然而天光大亮,床上空荡荡,只她一人。
手机显示此刻已经上午九点整。
昨天的事还堆在她心里,蓬乱着头发呆坐在床上,季言出了很久的神。
窗户开了一条小小的缝,有丝丝缕缕的海风溜达着吹进来。季言双手捧着脸,顿了一下沉重的头颅,缓缓吐出一口气。
世界微尘纷乱不绝,既与我周旋久,何苦爱憎,何苦自难。
手机嗡鸣一声,打破了疏朗的寂静。
季言看去,是金棠的问安消息。她简单回复一二,想起林乐屿昨晚似乎说今天要出海放松。
简单洗漱了,她看看时间,有点惊异于林乐屿的安静。
换了鞋子,她先发了消息过去。
“小岛老师,还没醒吗?今天行程安排是什么?”
消息刚发出去,站在门边准备开门的季言便听见外面有低微的一声“叮咚”。
那似乎是林乐屿手机的消息提示音。
季言怔忪一瞬,迟疑着拉开房门,果然看见门口拿着手机尴尬站着的林乐屿。
“哈哈……早上,好?”
林乐屿眨眨眼,露出一个很不自然的笑。
天气预报很准,昨天晚上刚回到房间,就听见外面有风夹着雨丝砸在玻璃窗上的声音。
林乐屿刚洗完澡出来,就接到小叔叔打来的电话。
“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女人是谁?”
林樵隐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
林乐屿以为自己听错了,拿下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确定是小叔叔,眉头就皱了起来,“林樵隐,你这话也太不客气了吧?”
“别耍宝,我在问你。”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了长辈的斥责,林乐屿只能扁扁嘴乖乖回话,“是我手底下的作者。”顿了顿,他又补充,“我在追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
林乐屿耐心耗尽之际,林樵隐郑重的声音传了过来,“廖先生对她的态度很不一般,你最好不要做没意义的事。”
这话把林乐屿说得上劲儿了,他旋即接话,“欸林樵隐,你瞧不起谁呢,她可亲口说的她是我女朋友!”
“为了林家,你别惹事,给我老实点!”
林乐屿撇嘴,“……知道了。”
“你哥下周回来。”
林乐屿立刻收了笑,“他跟你说的?”
“他回来,你个人问题这事要是还没个头绪,你就等着吧。”
“唉!不是!你把话——”
林乐屿还没说完,手机就“嘟”的一声,只剩了挂断的回响。
林乐屿咬牙切齿,又拨了回去,再回应他的,就只剩“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的机械电子音。
一夜没睡好。
再挣扎着爬起来找季言的时候,林乐屿不可避免地想起昨天季言房间里怪异的动静。
今天一大早,他听见隔壁有人开门离去。
可是季言很明显还在房间里。
他停在季言门口,想敲门,却又举棋不定。直到手机“叮”一声亮了,身旁的门打开,季言的脸疑惑着出现在他眼前。
他收起手机,凡事抛诸脑后,笑吟吟地看向穿白色长裙的季言,“游艇冲浪还是泛舟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