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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3章

作者:六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自昨夜到眼下,那种尚能接受目前处境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了,她苦涩地勾了勾唇,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姐姐。”


    她慢慢回头,已恢复正常容色,“陛下忙完了?”


    “尚未,但一想起姐姐,便坐不住了,”裴承珏招来宫人送上点心,“朕陪姐姐吃些。”


    到底是谁陪谁。


    天底下怎会有这么会颠倒黑白的人?


    她蓦地生出一股不悦,面上不敢显出来,只在吃点心时沉默下来。


    裴承珏一直看着她,看不够似的,她只好安慰自己,看吧看吧,今日多看几眼,指不定就看腻了。


    这么一想,心情又好了点,又听裴承珏道,“姐姐既不喜吃这个点心,便换几种。”


    乔棠心里一咯噔,暗骂,你在这方面倒是敏锐得很,只能任由宫人又送上几种,恰好有她喜欢吃的,便心神一松,安心吃东西。


    裴承珏吩咐宫人,“日后只送这一种,其余不必再做。”


    宫人称是,一一退出去了,乔棠吃着点心,心里咬着牙想,便是再怕也得做,故意在唇上留了点心碎屑。


    然后她看向裴承珏,点了点自己的嘴角,“陛下帮民女看看可擦干净了?”


    裴承珏摇头,她故作不知地擦错地方,对面便伸来手指,轻轻地抹时,她微微启唇,指腹扫过唇缝就唰一下缩回去了。


    乔棠心里暗骂,适才在外面杀伐决断的,眼下摸个唇缝倒像吃了你一样,没一点出息!


    可接下来就叫她瞪大眸子,只见裴承珏收了手指,眸子紧紧盯着那碎屑,入魔了似的,低首舔净了,喃喃道,“好甜。”


    乔棠唰得一下站了起来,惊得裴承珏回了神,也猛地站起来,“姐姐莫怕,朕没那个意思。”


    乔棠震惊,你都做到这份上,还说没那个意思,那做到什么程度才有那个意思?


    “朕给姐姐寻些书看!”裴承珏转身在暖阁里翻了一堆,放在案几上,旋即出去了,“朕去批折子去了。”


    乔棠抚了抚胸口,呼了口气,瞥了一眼书籍,没什么兴趣地转过视线,忽地又转过来,思量着一件事。


    下午时,慈宁宫派来一位教导姑姑,裴承珏正在忙,乔棠便知道这位姑姑是教导自己。


    约莫是太后还是不放心的,恐怕她有经验也做不好,还是让姑姑过来指点一番。


    乔棠听得心不在焉的,盖因宫里这些恪守礼制的东西乏味得很,哪里有民间那么狂放?


    她低眉想了想,开口和姑姑要了几本画册,并特意说去宫外寻。


    姑姑眼中波澜一闪而过,并未答应,乔棠明了,这事得太后做主,那更好,她可不能在太后眼皮子作妖,便道,“请姑姑禀报太后娘娘,民女定以陛下的身体为先。”


    再怎么弄,也不能弄坏了天子身体吧?再者看眼下情况,哪天能成还是个事呢,她便补了一句,“陛下清正心净,实难撼动。”


    姑姑颇以为然,她离开后,午膳时间到了,裴承珏过来与她一起用饭。


    饭罢她提出回太极宫,裴承珏依旧不准,恐她在暖阁无聊,便带她到外殿坐在自己身边。


    乔棠算是明白,她就像个裴承珏刚发现的新奇玩具,得时时刻刻待在身边,便是再忙,抽出时间转头看一看,也很快乐。


    就是可怜了乔棠,只得拿着书卷看个不停,忽地发现一篇极好文章,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裴承珏的朱砂笔在折子上游动,口中笑道,“姐姐慧眼,这是去年状元郎写的。”


    乔棠瞧着字迹有种似曾相识之感,眼皮子一跳,又觉定不可能,毕竟她那前夫坟头草都老高了,嘴上随意道,“哪里比得上陛下慧眼识英才?”


    裴承珏来了兴致,放下朱砂笔,拿过文章屈指敲了敲,“文章且不提了,魏卿身世倒大有说头。”


    据说这位状元郎本是镇国公之子,可怜幼时走失了,去年才被找回来,不想是个极有才华的,入了科场便拔得头筹,可把国公府欢喜坏了。


    乔棠听了,新奇了一下,也就抛之脑后了,整个下午她都陪着裴承珏,眼看傍晚了,她琢磨着今晚该和裴承珏同宿了吧?


    裴承珏道,“天色不早了,朕命人送姐姐回去,姐姐早些歇息。”


    乔棠面无表情地应下,该送的时候不送,她想留下来的时候倒着急把她送走,真是会气人。


    夜间,裴承珏没回寝宫,宿在勤政殿了,乔棠心道,明日去勤政殿,说什么也得留在那里。


    却不知裴承珏也暗暗后悔,后悔白日唐突了她,这会儿在暖阁里盯着自己手指瞧,心道,明日还叫姐姐吃点心吧。


    翌日一早,宫人们捧来多件青色衣衫,“陛下命针工局送来的。”


    此时又一宫人捧来一副乔棠画像,“勤政殿那边送来的,说是陛下连夜画的。”


    乔棠看着画像,画中自己巧笑嫣然,与真实的自己并无不同,惊叹裴承珏将两人遇见那一幕记得如此牢固。


    可话说回来,若不是街上遇见,自己也不会被迫留在宫中了。


    她淡淡道,“收起来吧。”


    宫人迟疑,“敢问姑娘收在哪里?”


    乔棠目露疑惑,偌大的太极宫,难不成没个放画的地方,她道,“收起来就好。”


    宫人听出她的意思了,她并不在意这副画,惊惧地一跪,“乔姑娘,这是陛下连夜为姑娘画的,不若奴婢放在寝殿?”


    乔棠笑了笑,“原来如此,这是陛下的心意,且放寝殿吧。”心道,大不了睡觉时盖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宫人欢喜地去了,这时从勤政殿接乔棠的宫人来了,乔棠心里想了想,换上了裴承珏送来的青衣,又叫宫人们为她妆扮一番。


    从太极宫出来,一路往勤政殿时,宫人们暗暗瞥来数眼,都道乔姑娘生得真好看,怪不得陛下看一眼就喜欢上了。


    进了勤政殿,裴承珏已在等了,目光瞥来,怔住原地,只觉一团艳光扑来,将整座宫殿照亮了许多。


    乔棠瞧他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与他一起进了暖阁,柔柔一笑,“陛下昨夜睡得可好?”


    裴承珏慢慢道,“好。”


    实则睡得很差,乔棠的容色总在他脑中闪来闪去,他第一次知晓迫切想见一个人是何滋味。


    于是一早便命人去接乔棠了,乔棠又穿着他送的青衣神采烨然地过来,更叫他难以控制自己了。


    但到底不能冒犯姐姐,还是离远些吧,他想着退了几步,“姐姐在此玩,朕忙去了。”


    乔棠都要暴怒了,胸膛起伏间隆起明显,裴承珏瞥一眼走得更快了。


    乔棠,“……”


    于是一天下来,裴承珏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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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入暖阁,只为看看她,同她说说话,她将能玩的玩了一遍,终于熬到了夜间。


    她终于能发挥了,刚一张口,殿门外几个臣子求见,说是有急事,裴承珏道,“朕今夜恐怕睡不成了,臣命人送姐姐回去。”


    乔棠认命地回了寝殿,看见那副画时,随意扯了件衣衫,直接盖了个严实,然后上床睡觉去了。


    睡至一半,她霍地惊醒,脑子里流水一样浮过裴承珏的样子。


    他是真的要和自己说话,对自己便有冲动也克制着,也就是说他想要的是感情,并非身子。


    乔棠这么一想,慢慢地笑了,心里石头落地,接下来睡得好了。


    第二日,她一反常态,只淡淡妆扮,看起来对裴承珏格外没有威胁,裴承珏果然松了口气,与她多待了一会儿,“姐姐可有看到朕的画?”


    乔棠心思一动,“看见了,画得真好,说来民女也曾寻画师画过,都不及陛下画得十分之一。”


    裴承珏笑起来,“姐姐夸大了,以后姐姐在朕面前不必这般自称,只当朕也不是天子。”


    乔棠看着他更为自然的态度,点点头,“只是我没想到陛下记得极清,连衣服花纹都描得细致。”


    “朕过目不忘。”


    乔棠拍手,“陛下当真天纵英才,说来我这人素来不爱管闲事,只那一日在后面见陛下背影,也不知怎么地,猛地就变了想法,才把荷包捡起来。”


    裴承珏看着她张张合合的唇,胸腔里心跳又不正常了,难不成是姐姐也和朕一样,对朕也起了这样的心思?


    裴承珏慢慢地收回视线,“那不知姐姐看到朕,心里怎么想的?”


    “自然是极为欢喜,初见陛下那夜,我不说过了吗?”


    裴承珏胸腔里的心跳一声急过又声,原来姐姐对他也是这个意思,既然心情都是一样的,那他做些什么就不算冒犯了吧?


    裴承珏笑起来。


    乔棠便知自己试探对了,心里叹气,果真是个少年,要什么不好,要感情,须知这感情可是天底下最没用的东西了。


    午膳时,宫人捧着一碗豆汤到裴承珏手里,裴承珏正要用,乔棠靠过来,一把抓住了裴承珏的手。


    裴承珏的手宽大,带有薄茧,应是练骑射磨的,乔棠的手柔软白膩,两只迥异的手贴在一起。


    裴承珏只觉有种柔软慢慢包裹自己,心神一荡,再一思索,发现是姐姐主动伸的,顿觉原来姐姐并不排斥和他接触。


    如此一想,内心泛起的愉悦比双手相贴带来的还要多,不由要握得更紧。


    乔棠却一瞬撤走了,“陛下莫恼,适才我以为汤还热着,恐烫着陛下。”


    豆汤都是宫人侍奉好的,哪里需要她操心,不过是个借口,裴承珏下意识想,原来姐姐会找借口接近自己。


    这般想着,下午议政时出了神,内阁几个辅臣头次见他这模样,互相对视一眼,皆望向了暖阁,心道,真难得,竟见陛下年少慕艾。


    裴承珏淡淡道,“众卿觉着朕如何?”


    几个老大人,个个都是人精,哪里听不出来这个意思,顾首辅道,“陛下样样都好,若不是日夜忙于政务,多出宫走一走,定有不少姑娘倾心于陛下。”


    裴承珏随手捞了封折子,掀开映住了微微勾起的唇,这般说的话,姐姐也倾心于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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