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走后赵舆独自靠在榻前,心中的波澜炙热久久难以平复。
而秋葵见赵舆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便匆忙去了镇勇侯府,杏娘落难至今没有下落,这个谢予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半点看不到他着急,这段时间反而和那个阿罗走得越来越近,城外搜寻的侍卫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动静,如今早已懈怠,照这样下去对杏娘很不利。
当时在承恩寺若不是杏娘以身犯险,他们只怕早就遭了难,如今杏娘下落不明,他们又怎能安心,当时荣夫人也在的,只要她去与荣夫人说说情,她定然不会见死不救的。
秋葵因先前在侯府住过一段时间,大家都知道她与夫人关系匪浅,此次来一定是因为夫人坠崖失踪的事前来,便二话不说将人放了进来。
她一路越过水榭长廊,湖水里青绿浮萍一片,正有小厮撑船打捞,似燕的飞檐上传来阵阵清脆悦耳的风铃声。
有婢女一路带着她来到关雎阁,一进院便见荣夫人一身暗色素锦华服坐在院中,正在认真修剪眼前的一盆白梅,身旁的婢女立马通报:“老妇人,秋葵姑娘来了。”
荣夫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喃喃自语:“今早刚来了个凌大小姐,现下秋姑娘也来了。”
她知道秋葵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但府里已经派了全部人手,找了一天一夜,从承恩寺山上一直到山下,从河水上游一直找到最下游,都未曾见到杏娘的半个踪影,荣夫人看了看天随后闭上眸子,像是认命道:“府里已经派了全部人手,现下也已经报了官,是福是祸也都只能耐心等待。”
见秋葵仍执着跪着,不免软下心来:“也罢,你陪我四处逛逛吧。”
“诶。”秋葵生出几分欣喜,只要荣夫人愿意与她靠近,她便能和她讲谢予辞和阿罗的事。只高兴了一瞬,便立马有悲意涌上心头,杏娘失踪了这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回来,眼下也只希望她是被好心人救了,可千万别遇到什么坏人,她真的谢天谢地了。
秋葵来到荣夫人身后,接手婢女的活推起了轮椅,那轮椅是由黄梨花木所制,外表雕花大气典雅,推起来十分轻巧,一看便知是京城有名的工匠打造的。
秋葵边推着荣夫人,边与她唠了些无关紧要家常,两人一路来到秋葵刚刚来时走过的水榭。正值六月时节,湖里荷花长了一大片,接天莲叶无穷碧,嫩粉色荷花摇摇摆摆躲藏在荷叶之下。
微风刮过微澜的湖面往水榭的连廊吹来。
“就在这停下吧,这阵风倒吹得人舒爽。”荣夫人望着湖里的连天的荷叶道。
秋葵闻言停了下来道:“不仅凉快,风景也好,不如秋葵叫人送些茶水点心来,在这赏景也算惬意。”
“好好好,你倒是会享受,”荣夫人笑着拍了拍秋葵的手臂,对着身后跟着的婢女道:“蒹葭,去拿些茶水点心来。”
“是。”婢女很听话地去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男女嬉闹的声音。
“什么人光天化日的,竟然如此猖狂。”荣夫人听到自己府里有人这样猖獗,又是当着客人的面,便有些愤怒,她倒想知道是哪对狗男女竟然这般不知礼数,丢尽了侯府脸面。
两人随着声音传来处看去,只见不远处飘来一只扁舟,荡悠悠飘在荷叶之间。
其中赫然站着一对男女正在采摘湖中盛开的荷花,六月初旬,盛开的荷花本就不多,这两人竟然如此目中无人,肆无忌惮的将所有荷花都采光了。
两人一边采摘,一边嬉戏打闹了一路,你撩湖水溅她,他用花瓣砸你,这样你来我回,身上的衣裳都湿了几分。
荣夫人脸色阴沉,不知是谁人如此不知体统,正欲出口呵斥,却猛然发现小舟上的男子十分面熟,她细细看了许久才惊讶的发现,那居然是她的儿子谢予辞。
秋葵站在荣夫人身后,同她一样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又气又庆幸,气的是现在杏娘下落不明他居然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这未免也太快了,她是听说了他与阿罗的事,但没想到他们进展这么快,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庆幸的是她原担心和荣夫人说了她不相信,正想着该怎么开口,那两人居然已经舞到她面前了,这下眼见为实,不用她开口证据就已经确凿了。
咔嚓——身后传来瓷器落地碎裂的声响,声音清脆震人心魄。
船上的两人也被这声音吸引转过头来,那女子对上荣夫人震怒的眼神,明显慌乱了起来,只见她紧紧拉住谢予辞的衣角,往连廊方向看去:“怎,怎么办?”
“别怕,我自会护你。”谢予辞搂住阿罗的肩膀,信誓旦旦道。
阿罗看着连廊上的人,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似是得意似是挑衅。
这么多年来,司鉴炼的情蛊屡试屡灵,从未出过差错,这次在谢予辞身上也是同样,管你有多冷情冷性,或对他人情根深种,只要中了情蛊便由不得你。
荣夫人见阿罗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便忍不住心火又旺了几分,但作为世家贵女出生,又做了镇勇侯府这么多遍的掌家人,不由得比常人多了几分耐力与气度,虽她心中依然怒火燎原,但在外人眼中此刻仍是一副端庄得体的沉静模样。
她并未多看那女子一眼,只是狠狠盯着她那不争气的儿子谢予辞,她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出了这么个好儿子,妻子至今下落不明他反而与旁的女子你侬我侬,此为一罪。
我侯府世代家规清严,从未出过像他这种目中无人不知廉耻之人,光天化日下竟然做出这种不雅的行径,此为二罪。
父亲蒙冤赐死,母亲被人暗杀不成反失双腿,就连他自己小小年纪被发配边疆十二年,不知历经多少生生死死才活到今日,他怎么就失去本性,成了一个脑袋空空的不孝子,此为三罪。
她沉了沉气,对旁边的婢女道:“去将他给我叫过来,若不听便叫家丁把他押来。”
“是。”婢女蒹葭应声后便沿着游廊往对面而去。
秋葵见此境况知晓荣夫人心中不悦,作为客人她总不好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这里不动,便擅自安慰道:“谢小侯爷年轻气盛,许是一时受到刺激乱了分寸,才会做出这等事来,若是下次不敢再犯,也是情有可原。”
“你不必替他说话,他如今成了这幅样子,若是我再不管,便是我的过错了。”荣夫人语气坚定,仿佛心中已经想好了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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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几个家丁撑着小舟划到谢予辞身边,为首的对他微微作揖:“小侯爷,得罪了。”话音一落,几人便将他羁押了起来,一路将人押到荣夫人面前。
“跪下!”荣夫人厉声呵斥。
谢予辞站在阿罗身边,一副要袒护她的姿态:“我与阿罗两情相悦何罪之有,因何要跪?”
阿罗伸手扯住谢予辞的衣袖,满脸担忧,作势要阻止他:“文辞你别和老夫人犟嘴……”
阿罗的话被猛然打断,荣夫人实在忍无可忍:“文辞也是你叫的,你算什么东西?来人,给我把她打出去!”
谢予辞的小字就连杏娘都从未在她面前叫过,她一个没名没分的野丫头明知道此时什么情况,还敢当着她的面这样叫他,这是把她这个当家祖母,把整个镇勇侯府当什么?
几个家丁过来领了命,随即粗暴地将阿罗往外拖拽,挣扎间荣夫人看见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牌在她腰间晃荡,荣夫人眉头皱起,这块玉牌上刻了谢予辞的名字,这时他出生时他祖母特意找人给他雕刻的,这玉佩陪伴了他将近二十年,他就这样随手丢给了这野丫头。
荣夫人收敛神色,故作温和的笑道:“你叫阿罗是吧,我听过你,快过来让我瞧瞧。”
阿罗见荣夫人朝她招手,以为她回心转意,终于放弃虞杏娘,转而接受她了,她便立刻挣脱家丁们拉住她的手,来到荣夫人身边蹲下:“老妇人,我知道……”
话音未落,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她脸上落下,阿罗愣在原地,荣夫人趁机将她腰间别着的玉一把撤下:“这玉牌你哪来的?”这话虽是对阿罗说的,但荣夫人的眼神始终盯着谢予辞,她知道这东西想偷是偷不到的,唯有谢予辞亲手给她。
即便她知道缘由,但还是忍不住问一句,因为她实在不敢相信,她那个坚韧不屈清正朗朗的好儿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阿罗吃痛,很快脸上便肿起通红的巴掌印,她不可置信,只好满眼求助转头去看向谢予辞。
“母亲,我与阿罗是真心相爱,你何苦咄咄逼人。”谢予辞像是忍不了,终于反抗。
荣夫人举起手里的玉牌,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失望:“好,你还是执迷不悟,就当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没你这个儿子,你滚吧,从今往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她双手转动轮椅滚轮准备离开,又忽然停下转头看着阿罗道:“你们给我把这贱蹄子打出去!”
几个家丁再次向前,拉住阿罗就往外拖,他们全程就在跟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然对阿罗没有好脸色,动作也是十分暴力。
虞杏娘在时对下人们都很好,许多人都受过她恩惠,现下出现这种不知廉耻,给夫人口绿帽子的人,自然是十分厌恶,甚至有人刻意把她往地上推,或者故意掐她的。
阿罗自然察觉得出他们的心思,便站起身大力甩开家丁们的手,恶狠狠瞪着他们道:“我自己会走,”随后又对着荣夫人离开的背影道,“她一个风月女子浪荡惯了,现在说不定已经和哪个男人睡了,就算你们找回来她也不干净了,而且她现在身中情蛊,所做作为皆不由她……”
阿罗猛地闭嘴,终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