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贞仪的事是个意外。
杨絮与贞仪关系普通,仅限于在侯府公事公办的交往,在得知她毁容的事情后也不过唏嘘几句,之后的事就从未关心过了。
结果在那之后过了不久,她就在家门口捡到了昏倒的贞仪。
杨絮早早搬离了杨家,自己寻了处民宅居住,偶尔也会接诊周边的女子,当时贞仪正被路过的女子照顾,许多人都看见了有人倒在她门前。
因此,哪怕知道贞仪身上肯定有麻烦,在众人的围观下她也不得不将人救起。
饥饿、力竭、还有些伤口,简单处理后杨絮暂时收留了她,打算等人醒后就将人赶走,而贞仪醒后也很识趣,承诺修整一会儿就离开。
结果就趁着杨絮离开的一段时间,连带着药材和银钱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按理来说,杨絮应该立刻报官,但那批药材中有许多不被允许持有的禁物,说不准到头来两个人都要被官差押走,加上贞仪的态度摆明了有大麻烦,引火上身反倒不好,因此就自己吞下了这个亏。
结果就吃了个更大的亏。
庞月容生辰宴那日,她没想去侯府凑热闹,反正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也没有用的上她的地方,按照习惯去探望病人,等到傍晚归家时就看见门口民妇打扮的贞仪。
一股不详之意油然而生。
果然,听到就是贞仪拿毒药害人的噩耗,用的还就是从她这里偷来的药。
这下可真是完了。
被迫上了贼船,杨絮只能将人藏在家中,正准备去打听消息,就有人将消息送到她眼前来了——她毒害沈瑭的事情暴露,理所当然被认为是此次下毒事件的凶手之一。
杨絮眼前一黑,这下事情就麻烦起来了。
她没敢隐瞒,一五一十将贞仪的事情汇报上去,却一直没有得到消息。
民宅藏了贞仪,杨絮自然不会再在这里躲藏,被安排到了另一处隐秘的安全之所,只在夜晚回到宅子送点吃食怕人死了。
而今天,她得到的命令是——
灭口。
杨絮向来是少问多想的性格,有命令就执行,从不多问,但心思却不少。
虽然不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但肯定很严重,严重到能光明正大的将令人的通缉令挂满大街小巷,看来毒不仅下的很成功,而且波及到的人来头还不小。
由于白日不能出门,哪怕此事已经在京城中传开,一直蜗居在安全住所中的杨絮仍不知晓到底是谁受了害——但凭借直觉,她仍然精准的将受害者锁定在了侯府的两个主人之间。
而很巧,她也同时收到了两个人的命令。
眼睁睁看着贞仪断气,杨絮蹲下身检查确定死的彻彻底底仍不放心,掏出小刀将她的喉咙深深划开,确保哪怕有鬼魂夺舍也活不过来。
原因无他,沈棠死而复生的事情还是让她心有余悸。
明明确定死亡的人复活,魂魄还换了一个,若非出现这么离奇的事,她的就该达成从未失手的战绩了。
只是可惜,明明再过一段时间,这个新的沈棠就该精神失常发疯而死,如今却被这个蠢货干扰了计划,真是死不足惜。
收拾收拾屋子,将现场伪装成自裁的模样,抹去另一个人存在的痕迹。
这下,所谓贞仪与杨絮合谋只是假象。
真相是,杨絮心善救助落魄的贞仪,却被贞仪谋杀,死无全尸,而贞仪在借用药材毒害贵人后畏罪自裁,此事终了。
而借来下,她就要去她该去的地方了。
……
“什么?杨絮……死了?”
今日一大早,沈瑭就被叫到梧桐苑来,说是事情有了结果,没想到得到却是这样的消息。
庞禾安点头,确定了这个说法。
“昨日有人报案,说是一处民宅内传来恶臭,破门而入后发现了一名女子的尸体,而那名女子就是贞仪。”
沈瑭:“那为什么说杨絮……”
“经过调查,那处民宅是杨絮以其他人的名义购置的,实际上她本人一直居住在此,寻访邻里后也能够确认无疑。
邻居说,大概在月余前,曾见到一名女子晕倒在民宅门外,后被杨絮救助。而在前不久,那名女子曾在生辰宴当日傍晚在民宅门外驻足,经过指认确定是已经死去的贞仪本人,而在此之后杨絮就再没出现过了。
按照屋内的生活痕迹来看,近几日都只有贞仪一人居住在此,杨絮又下落不明,推断很可能是已经遇害。只是如今贞仪已死,此事也无从查证。”
事情到这里,疑犯身亡,疑似的从犯也生死不明,线索算是彻底断掉,疑团却越来越多。
贞仪为什么要下毒?为什么已经宣告死亡的贞仪死而复生,并出现在侯府?贞仪是怎么死的,真的是自杀吗?这背后到底有怎样的隐情?
可随着贞仪的死亡,一切都无从查起。
若是能找到杨絮,至少也有个能够调查的方向,可如今连她是生是死也确定不了,让庞禾安格外苦恼。
这是庞禾安来寻找沈瑭的原因。
“目前最大的可能是杨絮已经遇害,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你与杨絮相处甚多,不知道有没有想法?”
沈瑭也觉得奇怪,当即否定了这个可能:“按照这个说法,杨絮算得上是无辜被殃及。可在此之前杨絮就已经对我下毒,以她的性格不是能被轻易拿捏的人。更何况贞仪长年被娇养,从力量来看杨絮高出她不少,没道理被贞仪轻易杀死。”
“而且贞仪都敢混进侯府来下毒害人,如今大家都没有性命之忧,她下毒的目的也没有达到,断没有畏罪自杀的道理。”
在她心中,杨絮是难得一见的狠人。
认识之初,她为了自己的名声掩盖沈棠之死,戏弄整个侯府,又能轻易察觉她的不对劲,笃定她并非原先的沈棠,可见其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和敏锐的洞察能力,同时她消息灵通善于打探隐秘,善于谋算城府颇深。
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
她不信。
为了引起庞禾安的重视,沈瑭毫不犹豫把自己关于杨絮的印象和盘托出,当然并不涉及自己的真实身份。
“在下明白。”
庞禾安听完神色凝重,换成他他也不相信这样一个人会轻易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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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我打算去一趟杨家医馆,庞大人不如一道?”
沈瑭试探道。
她有许多疑问,而能够解答这些疑问的人此刻就在眼前,她必须抓紧时机。
庞禾安:“杨家人查过,但没有有用的消息。”
“官家去查,男人去查,和女人去查是不一样的。”
沈瑭颇为神秘的摇头,说:“官差衙役,或者是您那些看着就很有威慑力侍卫手下,看了就让人心生防备,又怎能套到真话。”
庞禾安来了兴趣:“怎么?他们做不到你就做的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
对于古代女子,社会通常赋予柔弱无害的刻板印象,人们很少会对其抱有防备,而好巧不巧,沈瑭目前的情况极其符合这种刻板印象。
原书中的杨家人又是极度的重男轻女,从杨絮的生活状态中可以看出,杨家人与原书中大概率是大差不差,而这种轻视女人的人则更加对女人不设防。
因此,让沈瑭去打探消息或许会有奇效。
但庞禾安似乎仍有顾虑。
“外男与人妇一同出行,怕是不妥。”
沈瑭“啧”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你是外男?你现在是查案的大人,而我是配合您查案的相关人员。而且侯爷肯定没意见,他才懒得管我们呢。”
这倒是。
庞禾安回想起他来到侯府之后见到的赵承汜,明明妾都是他自己纳的,却对妾室基本不理不睬,他还特意为此问过妹妹,害怕他是用妻妾来伪装的断袖,结果得到的答案比断袖还荒谬。
“侯爷他,用情之时极为认真,但爱的快不爱也快。从前真心喜爱,但没多久又真心喜爱下一个,他爱我时从不到其他人房中,爱其他人时也是。如今他正爱着那外室,自然不爱侯府中的妻妾。”
这话听着绕口的很,庞禾安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用不文雅的话讲,赵承汜他喜欢庞月容时就只跟她睡,喜欢杜滢时就只跟杜滢睡,喜欢沈棠时就只跟沈棠睡……这就是他所谓的深情、所谓的守身如玉!
疯子!真是疯子!
他把他们庞家的女儿当什么了!
喜欢时哄着爱着睡着,不喜欢时就跟别人潇洒,隔天再舔着脸回来说喜欢,把人当消遣吗?他是哪里来的脸在外装作一副爱妻如命的深情模样!
他看这侯府最多余的就是这个侯爷,最好哪天赶紧暴毙把财产都留给月容潇洒,不然总有一天轮到庞家来教训他。
想到这庞禾安立马答应下来。
反正他还被禁足着,不乐意也给他乐意着,他今天就是要跟他的妾室一同出行,看他能怎么样!
沈瑭并不清楚眼前人的心理活动。在她看来,就是面前人低头不知道想了什么,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亢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
沈瑭:他在发什么神经?之前也看不出来是个神经病啊。
而庞禾安完全是沉浸在这股亢奋中了,笑的如沐春风,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丫鬟、侍卫们:庞大人居然觊觎人妻…哦不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