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迷迷糊糊的就看到一个裸男跪在他的床前。
身上还亮闪闪的,即使在黑夜,也能被月光照亮。
他揉着眼睛坐起身,以为是阎野回来了,正要开口,却突然发现,眼前人的身材跟阎野不一样。
好像要瘦一些。
再仔细一看,不太确定地问,“是谢临吗?”
“嗯。”
谢临的声音带着被认出来的笑意。
“我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前线了,临行前想来看看你。”
司言心想,怎么一个个都喜欢大晚上来看他。
“那你......”
话还未说完就被谢临打断了。
“这次上前线,不仅是跟虫族对战,还要跟帝国对战。
我有可能会......回不来。
我知道你很喜欢亮晶晶的珠宝,我身上这套首饰,是跟那枚狐狸戒指配对的。
希望你能收下,也希望你有空时,能想起我。”
今晚的月色不太亮,司言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出来他声音中的隐忍与不舍。
这份难过也感染到他。
司言对上战场不太敏感,没有谢临这种上过战场的人感受深,但此刻,他能感受到,谢临说的回不来,可能是真的回不来。
一想到谢临会死,司言就有些难过,手指忍不住抓紧被子一角。
“你不会死的。
我也会想你的。”
他脱口而出,“我是龙,你们不是都说龙是祥瑞可以带来好运吗?
我给你好运。”
“那你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谢临以为他说的龙是炎火龙跟小白,也不在意,反倒抓住那句给好运,趁机提要求。
“可以。”
司言弯下腰,主动伸开手,却被先一步伸开手臂的谢临直接拉进了怀里。
谢临胸肩宽阔,裹进一个小小的司言绰绰有余。
司言被紧紧禁锢在他怀里,连动都动不了。
他稍微动一下,就碰到了谢临戴在脖子上的项链。
就在他眼前,是颗红色钻石雕刻而成的狐狸形状的项链,下面还挂了一个小小的红色尾巴,随着谢临的呼吸,一摆一摆的,跟小猫尾巴一样。
司言的注意力完全被这条小项链吸引住了,一点也没注意到谢临的动作越发的过分。
谢临低头将头埋进司言的脖颈里,高挺的鼻尖抵住细腻温润的皮肤,嗅到了一股十分好闻的气息。
是那种,一闻就会喜欢上的味道。
诱人上瘾,沉沦。
他闭上眼睛,深深沉浸在这股气息中。
久到怀里的人不适的动了动,小声开口提醒才放手。
他其实更想让司言坐到他腿上抱着,小小一个,身上也软软的,是最适合抱进怀里的体型。
司言被放开,眼睛却依旧盯着他胸口的项链,没有开口问,因为知道这是谢临准备送他的礼物,不需要再开口问了。
谢临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眼红色的狐狸项链,有了亲密接触后,那句宝宝好像自然而然开口了,“宝宝,喜欢吗?”
其实他从未想过,这种肉麻而过分亲昵的称呼会从他口中说出来。
但看着司言穿着嫩黄色的格子睡衣,头发乱糟糟的,跪坐在床上一脸懵懂乖顺的表情,那种想要宠他,与他有更亲密举动的想法自然就流露出来了。
就像是情侣之间,一旦越过了某道防线,那些亲密的称呼与举动就会很自然地喊出来或是做出来。
“喜欢。”
司言是很好哄的,他听出来谢临声音中是那种又哄又宠的语气,他很是受用。
刚点头,就听到谢临说:“那就亲自来摘你的礼物吧。”
项链的搭扣在脖子后面,没开灯光线很暗,司言只得伸手抱住谢临的脖子,脑袋使劲往后瞅,手指在他脖子后面摸索着解扣。
谢临能明显感觉到司言的主动,那种肌肤间的摩擦感,直达心里的痒意,让他怦然心动。
本以为他要多解个几分钟的,没想到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司言喜滋滋的声音。
“解下来了!”
“要帮你戴上吗?”谢临带着宠溺地问。
“好。”
这种项链自己还真不好戴,有谢临帮忙当然很好。
谢临故意学着司言的样子,双手环抱的姿势绕过他的脖子,歪着脑袋帮他戴项链,然后仗着身高偷偷低头亲吻他的头发。
最后松开手,看他什么都没发现,还在喜滋滋地低头欣赏项链,谢临心里突然有种得逞的小小开心。
他好像很久没有过这种温馨的时刻了。
“还有手镯,跟腰链,要吗?”他提醒道。
“要的!”司言马上说。
手镯上也是红色的狐狸,很快就解下来了,司言喜滋滋地往自己左手上一扣,转了转手腕,虽然看不太清,但就是觉得肯定十分好看。
解腰链的时候,脑袋不小心撞到了谢临的腹肌上,他歉意地伸手摸了摸,还小声对着腹肌道歉,“对不起哦。”
谢临被逗得想笑,腹肌跟着一呼一吸,司言顿时就看直了眼。
这条红色腰链是由一大两小三根链条组合而成的,主链上有个很精致的由红色碎钻组合成的小红狐挂坠,两条细链上挂着细小的红色装饰与珠子。
随着谢临的呼吸,两条细链晃晃悠悠的,仿佛能听到清脆的珠子碰撞的声音。
谢临的体型其实并不适合腰链,显得有些紧,但光看这截劲瘦的腰,绷得很紧的腹肌,鼓起的青筋,全都被细小脆弱的链条束住。
有种将强大的东西,轻而易举控制住的掌控感。
司言忽然就觉得这种反差很性感。
他其实看不太清楚链条的具体样子,但就这个欲遮欲掩的氛围感,就能让人浮想联翩。
欣赏了好一会,他才主动解开链条。
链条就不带了,晚上睡觉戴着搁着不舒服。
谢临有些可惜地看司言把腰链放到床头柜上,其实内心是希望他戴上的。
毕竟这条腰链是他专门为司言设计的,司言皮肤白,戴红色很好看。
自己这一去,还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看到。
“礼物我都拿了,很喜欢,谢谢你。”
司言眼睛亮晶晶的,拿礼物的过程很开心,有种寻宝一样的惊喜。
“嗯。”
谢临依旧单膝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司言,司言跪坐在床上,低头跟他对视。
突然间,两人都沉默了。
欢喜后,就是离别。
是再见,也可能是再也不见。
战场从来都是残酷的。
谢临的家人全都牺牲在战场上,以往,每次出战,所有哨兵都会给家人留下一封信。
唯独他,无信可寄。
这一次,是他第一次有了说再见的人,也是真的想再见到的人。
“司言,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