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一身明黄色寝衣就坐到了书房里。
这些天的奏折都是季大将军看的,他乐得轻松,不上班的感觉很好,骤然要写字都有些手生了。
他抬笔愣神了片刻就被季桐抓住手腕。
“皇上在纠结什么?”
“你说,我写。”秦笙懒得争辩,反正这人都是认定了自己想跑,怎么辩解都是徒劳。
“唉~怎么能微臣说呢,皇上自己写。”
季桐站在龙椅后,两手撑在扶手上,将龙椅中的秦笙完全笼罩在自己身前,“就写,皇上因体弱多年来被奸佞蒙蔽操纵,导致朝政昏聩,具体怎么写皇上自己想想清楚。”
秦笙转头看她,“季大将军,你才是那个奸佞。”
季桐忍不住笑出声,喉间溢出一声“嗯。”
“不用写性别一事吗?”秦笙一边写一边问。
“不用。”季桐从容道:“性别一事微臣会在时机合适的时候让忠义之士来揭发。”
“好。”
“皇上想听听为什么吗?”
“为什么。”秦笙顺着她。
“因为上位这种事呢,不能直接针对性别发起,不然就会显得微臣名不正言不顺,人人都道是篡位,当然会有人不服。”季桐认真地解释着:“微臣需要将您塑造为欺天悖祖、祸乱朝纲的形象,再将自己定位为拨乱反正、顺应天命的护国者。”
秦笙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从对方眼里看不到一丝情意,只看到了野心的渴望。
季大将军是真的爱他还是只想要皇位,他无从知晓。
可他现在是囚笼中鸟,无论如何也已经飞不出去了。
秦笙低头,继续书写罪己诏。
披散着的长发有几缕随着夜风飘到了肩前,季桐轻轻帮他拂开。
“笙笙,不会怪我吧。”
带着沙哑的音唤着他的名字,秦笙耳尖烧得通红,他想反驳,可话语黏在喉头怎么都出不了口,整个人像是被热汤浸泡,浑身发软。
他咬了咬下唇,继续提笔。
仅仅是这样,他就如此不堪地动了情,他是什么卑贱之人吗。
唾骂自己的同时,手下的字却端正不移。
直到被身后这人拽了一下头发,整洁的书面落下了一滩墨点。
秦笙转头怒目:“干什么?”
“可爱,微臣要收藏起来,皇上重新写一份吧。”季桐不顾他的意愿,将他手下的明黄色圣旨绢布抽走。
“你!”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写了。”
秦笙撂笔,季桐将没完笔的圣旨收好,笑道:“那可不行,除非皇上想让臣民遭殃,百姓流离失所。”
“你。”秦笙气结,缓了缓才道:“我说过,这是一本书,只有不起战火,才有可能回去。”
“可是微臣不想回去了。”季桐当然是骗他的,“微臣在这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皇帝都在臣的掌控之中。”说着季桐手指轻轻抬了抬秦笙的下巴。
秦笙偏头让开,“不是说喜欢我吗?为什么这样待我。还是说,季大将军的喜欢只是为了谋权?”
他很少表露自己的心意,这句话已经是忍了很久又想了很久才问出口的。
“哦。”季桐挑眉,“可是皇上,回去了万一你又与你的未婚妻牵扯不断可怎么好?微臣不想回去。”
……
长久的沉默。
是啊。
他不爱的只是大邑的季桐,不是现代的季桐。
如果季桐从车祸中生还,他该如何自处。
人怎么可能同时喜欢上两个人……还是一男一女。
他简直是个人渣。
季桐见他半晌没有反应,绕到他身前,弯腰看他,竟然眼尾泛红眼眶含泪,咬着下唇,不知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几乎下一秒眼泪就要滴落下来。
“滚吧。”秦笙淡漠地吐出两个字,再续了句:“会写完罪己诏的,不用季大将军盯着。”
真惹人家不高兴了,季桐还是有点眼力见的,于是耸耸肩,出门了。
两日后的早朝,风云变动。
季桐当朝宣读秦笙所写的罪己诏。
久囚于后宫的太后被请了出来,在保皇党安丞相的指控之下,承认了所言属实,皇帝确实为女身。
安丞相之女安乐佑贵妃一直是与皇帝青梅竹马,皇帝登基以来,圣眷不断,其父安丞相的话自然可信。
皇后没有出面是因为身为季家女儿要避嫌,安贵妃和太后的指控就足以令众臣信服。
秦笙坐于朝堂之上,已经是众矢之的,千言万语如同囚笼也如同利箭,将他围得水泄不通,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御使大夫季海清高声道:“当今圣上亵渎宗庙,欺骗历代先皇,实属大罪之一。”
太常季鸿源跟着道:“当今圣上动摇国本,致触怒天颜,洪灾不断、祸及百姓、天下大乱、江山不稳,实属大罪之二。”
“欺骗先皇,乃为最大的不忠不孝。”安丞相抹着眼泪,跪地道:“微臣有罪,竟然懵然不知,辅佐多时愧对先皇,自请贬官。”
文官、武将,无一不支持季家。
连先皇的弟弟梁齐王都跪地支持,没有人敢说什么皇室血脉的话,只因梁齐王本就顽劣不堪大任。
在安丞相说出“国不可一日无君”后,众朝臣大力赞扬了大将军的功勋和德行,高呼着大将军上位,一切顺理成章。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识时务,也有几个小虾米是硬骨头,可十万大军就在城下,他们半个字也不敢说。
季桐很清楚,十万大军的作用本来是威慑,让所有反对者闭嘴,而不是直接用来杀人攻城。
整个过程看起来是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的共同意愿,这就是她的目的。
这场政变,毫无硝烟。
她把自己从一个单纯的篡位者,塑造成了一个收拾烂摊子、拯救国家的唯一人选。
而十万大军确保了这场政治戏码能够按照她的剧本顺利演下去。
京城也没有出现任何骚乱,林明远迅速稳定了京城的秩序,百姓过着正常的生活,只是茶余饭后多了份大谈资。
三天后的新帝登基仪式办的简略,表面上是为国为民,不大耗财力,赢得百姓的赞扬,再者季桐没有改国号,一切照旧,除了支持她上位的那些人给了大力封赏,就连前朝宗室季桐也没有任何贬斥,善待宗室也能彰显新帝宽厚仁德。
安丞相的职位由其子安落明接任,更是赢得了前朝保皇党一派的欣慰。
后宫妃嫔遣散,也获得了在朝妃嫔父兄的称赞。
至于秦笙,季桐表面上将他归纳于前朝宗室之中,给予优待,封了个毫无实权的顺宁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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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住于宫中。
“顺宁。”秦笙嗤笑,“寓意是归顺、安宁,对吗?”
季桐不语。
秦笙继续道:“说是封侯,也不见我与皇叔一般有自己的府邸,甚至长乐公主在外也有自己的住处,表面上说的好听,在宫里住惯了,就还留在宫中,实际上明确的宫室也没有,我与那些暖床的宫人有什么不同?!”
季桐还是不语。
秦笙咽了咽喉间的话,几乎快要哭出来:“你说话。”
“自然有宫室住。”季桐贴近他,“笙笙的宫室就是朕的勤政阁寝宫,一辈子都住在这儿。”
秦笙无话可说。
原以为起码是两情相悦,可他从对方眼里看不到爱,即使寻找了许多遍,他也只看到了如狼般的野心。
原来那每次脱口而出的喜欢他,不过是蓄意篡位罢了。
可笑他还当了真。
秦笙缓缓闭眼,“如今我还能说什么,你想如何。”
“自然是先换回女子装束。”季桐笑着,“来人,将顺宁侯的龙袍给朕剥下来。”
这几日季桐忙着登基,秦笙一直被关在勤政阁,都没换过服制。
“让他们下去,衣服拿过来,我自己会换。”秦笙冷着脸。
王德海站在寝殿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那不成。”季桐打定主意了就是要欺负他。
“剥了。”
季桐撂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勤政阁的寝宫,去前面的勤政殿处理政事去了。
新帝登基,诸事繁多,季桐批折子批到深夜都处理不完,回来看他一趟都是挤着时间来的。
不过快了,也就剩一点点了。
今晚就能全部收拾完,从明天开始,就是步入有序的朝政,不会需要加班了。
季桐麻木地处理完桌案上所有的奏折,趴在桌上睡着了。
“皇上,皇上。”雀明小声地提醒着:“睡这儿容易着风寒,这几日晚间风刮得厉害。”
季桐被吵醒,又听到了耳中的电流声刺啦作响。
这些天那个叫456的系统经常不在,很少打扰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怎么突然响这么久。
“那就回勤政阁睡吧。”
“唉!好勒!”
轿撵晃晃荡荡摇回勤政阁,季桐睡意再次来袭,但奈何颅中的电流声一直不断,撕扯着睡意,让人烦躁。
季桐下了轿撵,进了寝宫,站在里屋外面,听着电流声渐渐变成人声。
456:【宿主,你就忍忍吧,也是一样的,反正又没出大变故。】
秦笙:【你管这个叫没出大变故?!】
456:【哎呀,任务照发的呀,说明主系统觉得没有问题!】
秦笙:【我不会再做主线任务了。】
秦笙:【现在我也不是皇帝了,这份责任我不会再担了,就算有天灾又如何,于我又有何干系。】
456:【不行啊,宿主,这个任务是必须要做的,不然你回不去啊,这个任务节点是在剧情上有明显写出来的。】
秦笙心中的声音带有明显的愤怒:【我说了,这个任务我不可能做!】
看来是任务已经发布了,她来得晚了点,没听到是什么任务,正惋惜着要该怎么打探一下,就听到456开始哭诉。
【生个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