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的雨水一向丰沛。
才刚下过一场雨,微风拂来,花瓣落了一地,空气中还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潮湿气息。
姑娘们围坐在老树下剥葡萄吃,新鲜的汁水漏了满手也无人在意。
糖糖像只快乐的小雀,在她们中间窜来窜去,反倒是小蓝金渐层,正懒懒地趴在沈淮姝脚边,发出慵懒的呼噜声。
“还记得吗?”
冯莫莫指着对面院墙下,又到了花季的鸢尾花。
“就那儿!那个矮墙,我姝第一次见到韦学长的时候!笑死我了,整个人是骑在墙头上的!现在这么看看,那个墙好像也没有多高啊!”
沈淮姝小脸一红,手里的葡萄皮直接就照着冯莫莫的面门扔过去:“胡说什么呢!”
“我可没胡说!照片都还在呢!”冯莫莫灵巧一躲,整个人笑得前仰后合,“某人第二天手里还捧着幅画,追到人家面前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就差流哈喇子了!”
“你再胡说!”
听到八卦就来劲的兰星立刻来了精神,“真的假的?我以为阿姝长大了以后就戒掉小时候爬树的嗜好了!这么看来,她这小时候练的童女功!敢情是为了遇到韦清闻而练的啊?!”
“未雨绸缪这招高啊!实在是高!细说!不差那点时间!”
“你听她瞎说!”沈淮姝恼羞成怒,跳起来去捂冯莫莫的嘴。
“当时我和万希都看见了,就在走廊那边,一清二楚,真真的!”
糖糖仰着小脸,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拽住了沈淮姝的裙子。
“小婶婶?”
“你真的看小叔叔看呆了吗?”
蓝金灵似乎也醒了,趴在沈淮姝脚边上拿毛茸茸的尾巴扫她。
沈淮姝被这两大一小外加一只猫围攻,羞得耳根子通红,只恨没有人能来救她。
她抬头看向对面的小楼,还是二楼那个熟悉的小阳台,韦清闻正倚在栏杆处,目光温和地看着这里。
即使隔了些距离,她也能感受到他嘴角边的笑。
“说起这个,”冯莫莫的眼神黯淡下来,声音里满是怀念,“姝姝你还记得那年夏天,我们三个在院子里打水仗吗?”
“姝姝那会儿被我们泼得浑身湿透,头发全贴在脸上,真就笑不活了!”
“喂!”沈淮姝抗议,“明明是你们两个联手欺负我!”
这话一出口,两人就都安静了。
紫藤花在风里轻轻摇曳,叫人忍不住怀念起那个缺席的身影。
“是啊…”
沈淮姝轻声感叹,“希希突然就出国了。”
冯莫莫遗憾道:“要是希希也来就好了。那家伙,说出国念书就出国,连个告别都来不及!”
兰星伸手揽过她二人的肩膀,“想那些干嘛!希希不在,但星星在啊!”
“是啊!是啊!”
闻言,沈淮姝故意揶揄她:“星星在,猴子也会在的,咱们在这儿剥什么葡萄呀!早知道今天应该准备些香蕉才对!”
“噗…哈哈哈哈!”
“好啊你个姝!”
兰星佯装生气,伸手就要去哈她的痒,“看我今天不把你当年爬树去偷摘隔壁张奶奶家无花果的事儿!抖出来让韦清闻知道!”
“那还不是你怂恿的!哭天抢地地说没吃过,自己胆子小又不肯去,就框了我,还害我被揍了顿屁股!”
三个女孩儿闹成一团,沈淮姝笑着躲,一边跑一边求饶。
冯莫莫指着院墙角落里用来浇花的水管,“现在天气正好!不如…”
“哈哈哈!”
不等沈淮姝反应过来,冯莫莫和兰星已经冲向了水龙头,糖糖兴奋的大声尖叫着。
“等等!我穿的可是新裙子!”沈淮姝慌忙想想逃,被眼疾手快的兰星一把拽住。
“怕什么!”兰星手里的水枪已经对准了她,“反正有人会给你买新的!!”
“啊啊啊啊!”
“救命啊!!”
深色的水痕迅速在浅色布料上晕开。
“冯莫莫!”沈淮姝尖叫着四处躲闪。
“来呀来呀!”冯莫莫朝她做鬼脸。
兰星的短发也被水打湿了,衬得那双眼睛格外清亮:“我来给你报仇!接招吧!哈哈哈!”
“不公平!你们二对一!”冯莫莫一边笑着抗议,一边迅速找来盆但盾牌。
“糖糖也要玩!”
糖糖奶声奶气地喊着,结果一不小心把好容易接来的一小盆水全泼在了自己身上,顿时和小蓝金渐层一块儿,成了两只湿漉漉的小猫,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几个姑娘在院子里追逐嬉戏,欢快的尖叫声盈满了整个小院。
扬起的水浪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她们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那些美好时光。
沈淮姝的裙子早已湿透,冯莫莫的头发也散开了大半,兰星脖子上的choker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站在小阳台上观战的韦清闻,目光始终追随着沈淮姝的身影。
当姑娘们的衣裙逐渐被水打透的时候,他绅士地回过身,转头看向屋内。
程清和玩味一笑,伸长脖子看了眼“战况”,对着背朝着姑娘们的韦清闻,揶揄了一句:“这是改行要做柳下惠了?”
韦清闻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
程清和轻轻摇头,难得感慨:“看她们这样,倒让人觉得,能这样肆意地笑闹,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
对面的楼下传来沈淮姝清脆的笑声,韦清闻的嘴角不自觉的跟着扬起。
“我曾以为,这一生就该是这样。”
一句话,让程清和收起了玩笑的表情。
韦清闻摩挲着栏杆上斑驳的痕迹,目光看向远方。
“继承家业,拓展版图,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生子,在吹捧声中垂垂老矣,每一步该做什么都被自己,被家族安排得明明白白。”
程清和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样不是很好吗?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安稳生活。”
“安稳?”韦清闻笑了一下,可眼里并没有笑。
“是啊,安稳得像一座奢华的囚笼…”
这也是他们这些人从小就被规划好的人生轨迹。
“清和…”韦清闻听着院里追打着的吵闹叫声,眼神也跟着柔软下来。
“我们从小被教导要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却从没人教我们该如何好好爱一个人。”
“来春城打理老宅,本来只是遵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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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训的例行公事,直到遇见她…”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祖母为什么总说我活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程清和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活着,是愿意为一个人打破所有的规则,是明明知道她在胡闹,可还是忍不住想陪她一起疯。”
院子里,沈淮姝正笑着躲开冯莫莫泼来的水,开心得像个孩子。
韦清闻目光柔软:“守着祖业,打理家产,把集团引向正轨…这些曾经是我人生的全部。可现在,这些都不及她的一个笑容来得重要。”
“当她画出一幅好看的画时,我想为她鼓掌,当她画到一半沮丧地想撕掉,我会悄悄把那幅画贴好然后藏起来,想着很多年以后,如果她偶然翻到了这幅半成品,或许会明白,自己当初画得有棒。”
“遇见她以后,我才真正地,活了。”
程清和若有所思地看着正在帮糖糖擦头发的兰星,“可是,心中一旦有了所爱,就会把最柔软的地方暴露在外。”
“清和,当我们愿意为某个人变得脆弱,反而会获得前所未有的力量。”
“因为它会时刻提醒着你,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值得你变得更强大,更懂得珍惜。”
“所以,软肋何尝不是另一种铠甲!会让你更加所向披靡。”
程清和看着韦清闻眼中从未有过的光芒,忽然觉得这一刻的阳光,确实暖得让人心动。
韦清闻喟叹一声,眼里多了几分深意:“以后终于有一天,你也会遇到这样一个人,她会让之前所有的等待,都变得值得。”
程清和轻轻叹了口气:“我现在终于相信,你是栽得非常彻底。”
韦清闻笑:“我甘之如饴。”
水仗又持续了许久。
当几个女孩儿终于精疲力尽地裹着毛巾抱坐在一起,冯莫莫握住两人的手,“好像回到了从前。”
“是啊。”
兰星看着蔚蓝色的天,眼里闪着光,“就像我们从没分开过。”
沈淮姝没有说话,只紧紧回握住她们。
这一刻,只有无比的幸福和满足。
黄伯姨从屋里走出来,看着湿漉漉的姑娘们,还以为是水管爆了,吓了一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以后,忍不住笑着摇头:“我看你们比糖糖也没大多少,小孩似的!快起来冲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别着凉了!我去煮姜茶!”
话音刚落,冯莫莫跳起来拦住她们:“浴室是我的!”
说罢,就朝屋里冲。
“想得美!”兰星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衣服,“凭什么每次都是你抢主卧的浴室?!”
沈淮姝趁机从另一边溜过去,却被冯莫莫反手抓住:“姝姝你赖皮!”
姑娘们在院子里你拉我扯,笑作一团,湿漉漉的一团糟,可谁也顾不上形象。
“石头剪刀布!”兰星提议。
“谁信你啊!上次出慢手!”沈淮姝紧紧抓着门框不松手。
冯莫莫灵机一动:“要不我们一起洗?”
“想得美!”另外两人异口同声。
“那就只能靠速度来决定了!”
“1、2、3!!”
“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