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萝峰上,思来想去后,谢琅还是决定询问林薇:“林师姐,那本关于坎渊瓶的古籍,可以借我看看么?”
林薇欣然应允:“不过我也不记得是那本了,得去宗门藏书阁找找。”
可是两人抵达藏书阁后,面对的却是一排空荡荡的书架。
管理藏书阁的青衫长老正坐在案前整理书卷,见他们进来,问到:“你们也来查上古典籍?”
林薇拱手行礼,“纤阿峰的谢师弟想找关于坎渊瓶的记载,您知道哪类书架有相关书籍吗?”
长老闻言皱起眉头:“这几个月来掌门几乎日日来翻书,好多古籍都被她借走了,尤其是涉及三千年前天地大劫的卷宗,几乎都被她搬空了。”
他看向谢琅:“怎么,你不知道?”
谢琅的心猛地一沉,喉咙发紧:“师父她……找这些做什么?”
“谁知道呢。”长老叹了口气,指尖划过书架,“那天地大劫牵扯太多秘辛,尤其是咱们昆吾宗的苍璧君,当年飞升未满百年便骤然陨落,好多相关资料早就被宗门销毁了。”
苍璧君三个字让谢琅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想起毕方在阆风秘境中所言之事,一种莫名的不安顺着脊椎爬上后颈。
“谢师弟,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林薇察觉到他的异样,伸手想去探他的额头,“是不是练剑时剑气又乱了?”
谢琅下意识后退半步,避开了她的触碰,摇了摇头:“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你脸色白得像纸。”林薇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抓住他的手腕,指尖搭在脉门处凝神探查,片刻后却露出惊讶的神色,“奇怪,你体内的剑气平稳得很。”
谢琅沉默着抽回手,目光落在书架的空缺处。
林薇见他低头不语,便拉着他在靠窗的木椅坐下,轻声道:“我知道你担心掌门,可她修为高深,应付寻常凶险绰绰有余。说起来,你上次私自在陌溪镇跟着她,其实已经违反宗门规定了。”
谢琅猛地抬头:“师、师姐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林薇无奈地摇头,“宗门规定弟子出任务需报备行程,你那时候连招呼都不打就追过去,若是被戒律堂知道,少不得要受罚。还是掌门同戒律堂说,是她临时传唤你去的,才将此事按下。”
她叹息一声:“掌门此前孤傲,鲜少与人相交,如今却事事都替你考虑,生怕你在宗门受委屈,这已经是很负责任的师父了。她这次特意把你托付女萝峰,就是希望你能在好好调养。正好趁这段时间稳固修为,总不能真让她回来还担心你的身体。她一个大乘修士,剑道第一人,你又有何可担心的?”
谢琅凝眉。
宗门众人显然还都不知道望泠修为大不如前的事情。
而他亦是无法确定,那盏从毕方手里千辛万苦夺回来的南明灯,望泠到底有没有用。
“修行最忌胡思乱想。”林薇的语气带着过来人的温和,“你呀,就是对掌门太过依赖了。我刚入师门时也这样,事事都想跟着师父,生怕自己做不好。可后来才明白,徒弟总有独立的一天,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师父身后。”
她望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眼神悠远:“当年我第一次独自下山除妖,紧张得整宿睡不着,结果真遇到危险时,反倒比想象中冷静得多。我师父已经是昆吾宗内数一数二的黏人了,也不会什么事情都手把手教的。”
谢琅的指尖微微蜷缩,林薇的话像石子投入静水,在他心底漾开圈圈涟漪。
望泠曾是他在断尘渊那片炼狱中唯一的光,又是她把他带出的断尘渊,给了他名字。
谁敢夺走这束光,他便毁了谁。
“你看,”林薇见他神色越发凝重,反而笑了笑,“就连我师父都说,你心思太重,要给你多配静心养气的灵草。”
谢琅抬起头,望向了窗外穿梭的流云。
“师姐说得对,我会好好修行的。”
回到女萝峰时,玄水真人正坐在药炉前观察火候,见他们回来便招手道:“可算回来了,谢琅,过来让我瞧瞧你的脉象。”
谢琅依言走到炉边坐下,将手腕递了过去。玄水真人指尖搭在他的脉门,闭目凝神片刻后,惊讶地挑眉:“奇怪,你丹田的剑意竟已全然顺遂,之前的滞涩感全消了?这才短短几日,怎么会有这么大变化?”
“弟子也不知道,”谢琅垂着眼帘,声音温顺,“或许是这两日清心诀念多了,突然感觉气息通畅了一些。”
“这可真是奇事。”玄水真人松开手,转头对林薇道,“你多盯着他些,每日辰时带他去药圃吸收灵气,戌时让他服下这瓶凝神丹,记得监督他按时打坐,千万别让他再乱动乱气。”
“知道了师父。”林薇笑着应下,转身去取丹药,“您放心吧,我会看好他的。”
玄水真人又叮嘱道:“他根基刚稳,别让他碰高阶功法,就练咱们女萝峰的基础吐纳术就行。对了,库房里的温玉床让他用着,对稳固剑意有好处。”
“师父您对他比对我还好呢。”林薇笑着打趣。
玄水真人亲昵地伸手捏住了她的脸颊:“这可是掌门托付给我的要紧差事,为师只能让你受些委屈。回头我把《百草经》的抄本给你,你照着上面的方子多练练。”
“谢谢师父!”林薇笑得眉眼弯弯。
谢琅坐在一旁,将目光从师徒二人身上挪了开去,落到了窗外摇曳的药草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玄水真人师徒身上的烟火气,他从未在望泠那里见过。
他脑海里又浮现出藏书阁内那排空荡荡的书架。
望泠为什么从未和他提及过那些书呢……
就在这时,天际突然传来一阵嗡鸣,整个昆吾宗的护山大阵一角竟泛起诡异的红光,阵纹流转间带着明显的紊乱。
“怎么回事?”玄水真人猛地起身,望着天空中的异象眉头紧锁,“护山大阵怎么又生异动了!”
谢琅的心骤然揪紧,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他。
他还记得刚来昆吾的第一日,就看到护山大阵的异变——那是因为既明剑尊的陨落,导致阵眼受损。
后来是望泠替了既明剑尊,稳住了阵眼。
宗门大阵与她的灵力相连,如此剧烈的异动,定然是望泠遭遇了危机!他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望泠,顾不上掩饰情绪,猛地起身就往外冲。
“谢师弟!你去哪?”林薇连忙喊道。
“我去剑阁!”谢琅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身影已消失在回廊尽头。他知道,能知晓师父下落的只有那个藏在断剑里的剑灵皓羲。
林薇望着谢琅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师父,他这急急忙忙的,不会是要去找掌门吧?”
玄水真人沉吟片刻,目光落在天际紊乱的阵纹上:“大阵异动与必然与望泠有关。你快去戒律堂通报一声,就说谢琅可能私自离峰,让他们多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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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意。”
“那您呢?”林薇担忧地问。
“我去看看大阵异动的源头,”玄水真人拂袖起身,“望泠如今是昆吾宗唯一的指望,若真在阆风秘境出事,咱们总得做些准备。你切记,别让谢琅闯出大祸。”
林薇应声而去。
剑阁内,断剑上的剑穗无风自动,发出阵阵嗡鸣。
谢琅冲到断剑前,指尖按在冰冷的剑身上:“皓羲!出来!我师父怎么了?”
粉衣剑灵的身影在剑身周围浮现,脸上带着焦躁:“你吵什么?”
“宗门大阵异动是不是和我师父有关?”谢琅步步紧逼,眼中的温顺早已褪去,“她到底去了哪里?你快说!”
皓羲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随即梗着脖子道:“关你什么事?你师父的事轮得到你管?”
“轮得到!”谢琅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她是我师父!她什么都不告诉我,把我丢在女萝峰就不管不顾,现在大阵异动,她肯定出事了!”
积压的不满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极其厌恶这种被隐瞒的感觉。
明明在断尘渊的时候,她就算是想取他性命,都会清楚明白地说出来的!
皓羲被他吼得一怔,脱口而出:“她能出什么事?不过是心脉还没修复就非要回阆风秘境送死……”话说到一半突然住口,懊恼地跺脚。
谢琅瞳孔骤缩。
她的心脉,果然没修复!
一股怒火夹杂着恐慌直冲头顶,所以她费尽心机去取得南明灯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又回阆风秘境了?这次是为了坎渊瓶么?”
谢琅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发颤。
皓羲一愣,旋即挑眉道:“你知道坎渊瓶?”
谢琅没再听她多说,转身就往殿外跑。
“喂!你去哪?阆风秘境不是你能去的!”皓羲在他身后大喊,却只看到少年决绝的背影。
可它一把断剑根本无法离开剑阁,只能又一次眼睁睁看着谢琅消失在纤阿峰的山路尽头。
谢琅一路疾奔,终于抵达了断尘渊。黄沙漫过脚踝,风卷着砂砾呼啸而过,这里与他几个月前离开时一样荒芜寥落。
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平稳运转的阆风剑意缓缓释放,青色的剑气如薄纱般在周身扩散,顺着风势探向四面八方。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大胆地调动剑意,却没有丝毫滞涩之感。剑气触碰到远处岩壁时泛起涟漪,一道隐蔽的石门在岩层缝隙中缓缓显现,谢琅心中一紧,果然在这里!
就在他抵达石门附近时,一道踉跄的身影从门缝中跌了出来,白衣上沾满暗红的血迹,正是望泠。她刚站稳身形,身后的石门便轰然合拢,灵光彻底熄灭,与周围的岩壁融为一体。
她的白衣已被鲜血染红,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往日清冷的眼眸此刻半睁半阖,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谢琅的心瞬间被揪紧,他快步冲上前:“师父!”
望泠艰难地抬起头,看到是他时,微张了张嘴,似乎想斥责他为何私自闯入,却只发出一阵微弱的气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体内的灵力早已耗尽,心脉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身体一软便向前倒去。
谢琅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步,稳稳地将她揽入怀中。怀中的人体温低得吓人,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望泠微弱的呼吸拂过颈间,已经如羽毛般轻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