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尝过芬太尼的滋味儿吗?
当痛苦像钝刀子割肉,慢条斯理又他妈没完没了地灼烤着每根神经,连带肌肉都在不自主地抽搐、弹跳时。
一小片,吞下去。瞬间,世界就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花、又或沉入水底——所有尖锐的棱角、刺耳的尖叫、烧灼的地狱,都他妈的远去了。
至于那点儿微不足道的风险?呕吐?昏迷?窒息?
Who fucking cares。
而这操蛋的玩意儿——就是康斯坦丁之于剩下这帮倒霉蛋的精准写照。
而这,恰恰就是康斯坦丁之于余者。
(1)
纽约,午夜老爹那栋气派大厦屋顶花园。
精心伺候的绿植在钢筋水泥的牢笼里挤出点虚假的春意,夕阳在天际线抹开梦幻的金橘和橙粉,甜腻得能让人骨头缝里都渗出软绵。
可惜,此地的几位“贵客们”没一个买账:康斯坦丁叼着快烧到滤嘴的烟,一脸踩了狗屎的晦气;午夜老爹杵在那儿,活像尊刚从墓里挖出来的石像,阴沉得能拧出水;而米莉,银发猎魔人,握着剑柄的手指关节都捏得发白,绿眼睛里的警惕浓得像是旧屋里的青苔;就连对面大楼天台那个端着狙击/枪的丧钟,隔空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肃杀的金属味儿。
视线焦点的正中央,木制电椅上,端坐着一位年轻的修女。她闭目,双手合十,姿态宁静得像个殉道的圣徒。脸蛋儿幼鹿般纯质,任谁看了心尖都得一颤——前提是得忽略她暴露在粗布衣裙之外的每一寸皮肤。
脓疱。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半透明的囊壁裹着浑浊的微红或淡黄液体,鼓胀得几乎要爆开,覆盖了每一寸可见的肌肤。不是恶心,是那种深入骨髓的麻痒和……不祥。
但一般的疹子可吓不住在场的任何人,各位狠角色们甚至连更地狱的景象都能拿来当开胃菜。
真正叫他们不寒而栗的,是疹子背后的含义——
瘟疫。
银发猎魔人握着银剑的手很稳,一如既往。
但她的脸色却比遇见日间妖灵……不,比遇见任何怪物的时候都要更糟糕几分。公鸡生血的腥臭味道还在她口中徘徊,若非如此,就凭颈间挂着狼头徽章的震动力度(她甚至觉得自己颈间都被震得锁骨生疼!),她绝对要先撤出这栋大厦、重新思考策略再上门。
毕竟,就连上次的地狱金融大亨触发的力度,也不过与之仿佛!
“好样的,老爹,我真没想到在你心里我是如此,甘于奉献?哈,狗屁还人情!”米莉的声音淬着冰渣,视线钉子一样钉在修女呼吸时那些脓疱起伏的诡异韵律上,“一枚银币,认真的?耶稣当年甚至都卖了十三枚!”
“公平些,米莉,别说得我好像在诈骗。毕竟,留到现在的所有人,都签了知情同意,”午夜老爹眼皮都没抬,指关节摩挲着硕大的宝石戒指,声音平得像停尸间的推车,“而且我再三强调过,安琪拉非常、非常安全。这次的任务委托没有任何致命因素。”顿了顿,他又强调,“至少,致命因素不来自于她。”
“哈哈!好个午夜老爹,好一个安全、自愿。”康斯坦丁举着自己的右手,手腕上还留着清晰的、被强行按手印时掐出来的青紫淤痕,利物浦腔的弹舌音里全是火药味儿,“你居然管那个遮遮掩掩的魔法契约书叫知情同意?我甚至是被你的手下控制着才按下手印!这叫强买强卖!”
听上去像是统一战线?米莉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省省吧,康斯坦丁,真像你说的那么惨,你有一万种法子能溜得比兔子还快!”米莉轻蔑道,“现在看来,你们甚至提前勾搭了斯莱德、就为了引我入局?”她下巴朝对面大楼方向一扬,“真是受宠若惊啊。不过,众所周知,银剑和陨铁可捅不死瘟疫。我只能说很抱歉,对这一切,我无能为力。”
“但猎魔人徽章足以察觉到瘟疫的异动,”午夜老爹瞥了一眼仍在静默祈祷的修女,语气阴郁得赛过哥谭某蝙蝠,“我一开始就说过了,米莉,安琪拉才不是危险的炸弹。她甚至……是自愿成为魔法载体的!”
他没多说这份自愿背后的故事,而被点到名字的修女,则睁开眼,冲诸人露出了一个宁静平和的微笑。那双眼睛切实的纯净,却蒙着一层痛苦的阴翳。事实上,就连那笑也是丑陋可怖的:她嘴角的弧度刚扯开一点,下唇一个硕大的脓疱就猛地抽搐了一下,看得人头皮发麻。
“事实上,”午夜老爹的声音像真正的丧钟在敲响,“真正的危险来自于暗处的其他人。二位,最晚明天破晓前,我们需要找到所有的‘瘟疫种子’,将其挖出来,塞进安琪拉这个罐子里,封死。否则——”
“就会‘——见有一匹白马,骑在马上的拿着弓,并有冠冕赐给他。他便出来,胜了又要胜。’”康斯坦丁跟着念出了这条《启示录》里的名句,强调懒洋洋,活像在读街头小报的花边新闻,“哈!真他妈没创意的一集。泽德那摊子烂账刚完,我还以为地狱那边会先手抢攻,结果居然是天堂这边先暴雷?瘟疫之种?啧。”
“事实上,康斯坦丁,在莱斯特那蠢货出事儿之后,你就该警惕的!”提起康斯坦丁这个本次事件的根源人物之一,午夜老爹指间的宝石戒面闪过一道寒光,眼神里也带着相当程度的不友善,“你本不该短时间内再来在纽约的,我以为你去了帕劳!该死的,越是人口稠密的地区,越难以觉察瘟疫骑士的踪迹!”
康斯坦丁摊手,烟灰簌簌落下:“说得好像是我在摇铃铛召唤那煞星?拜托!老子先去的是布鲁德海文!屁事没有!风平浪静!而且,是谁甚至看不好自己的后花园,嗯?”说着,他忽然凑近米莉,带着一身劣质烟草和硫磺的混合臭气,试图哥俩好地揽她肩膀,“至于为啥回这鬼地方?还不是为了那只小蓝鸟的破事儿擦屁股?对吧,小——”
“我说过,再叫‘小鸟’,我就把你那根惹祸的舌头卸下来送给沼泽女巫。”米莉面无表情,“啪”地一声拍开那只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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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大得让康斯坦丁龇牙咧嘴。“更何况,那是泽德的人情,轮不到你来惦记。”
“哼,老子乐意。就像你,”康斯坦丁揉着手腕,嬉皮笑脸地反击,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布鲁德海文方向,“不也管某只聒噪的蓝知更鸟叫‘瑞奇’吗?我猜他本人可不怎么喜欢这爱称?”
“康——”
“够了!”午夜老爹的低吼像闷雷炸开,瞬间掐灭了空气中噼啪作响的火星子,“想拌嘴等世界末日危机解决掉再继续!现在,干活!”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两人,“时间他妈的不等人。”
闻言,康斯坦丁夸张地耸肩,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晃荡着朝出口走去,卡其色风衣下摆甩得像条不耐烦的狗尾巴。
米莉晚他一步,在离开前,她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只够午夜老爹听见:“最后一个问题。既然安琪拉‘安全’……为什么斯莱德,”她朝对面天台的方向偏了偏头,“需要像个秃鹫一样,用他的枪口‘守护’这份宁静?”
午夜老爹双臂环胸,脸上最后一丝伪装的平和也剥落了,露出底下钢铁般的冷酷:“预防措施,女士。万一……我们的小容器提前裂了呢?”他嘴角咧开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感谢安琪拉和修道院其他姐妹们的‘无私奉献’。明天破晓前,斯莱德会确保这里……永远有一位‘纯洁无瑕’的祭品,恭候骑士的大驾。”
安琪拉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有。她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脸上那宁静的微笑纹丝不动,像一张精心绘制、却已开始剥落油彩的面具。
当下,她已然无法开口,过量的脓包绝不仅仅浮现在体表而已,口腔内的异变已然夺取了她的言语能力。此刻仍能坚持着坐姿,已然是她意志坚定的表现!
见状,米莉的胃像被塞进了一块冰冷的铁块。这不合时宜的同情则换来午夜老爹的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他语带讥诮,像在欣赏一幅拙劣的画作:“怎么?米莉,难道你还需要我劝导你一句,说这就是必要之恶?我以为对猎魔人来说、这不过是——”
“一点牺牲。”
轻声吐出这个词,米莉猛地吸了口气,只觉得空气中虚假的花香混着脓疱的甜腥腐烂味,呛得她喉咙发紧。
恰如午夜老爹所说,她本来早就把这玩意儿当家常便——咽下去了。
……如果不是,最近的日子。
一瞬间,冰雪尘封了猎魔人的面庞:她不再看安琪拉,不再看午夜老爹。手腕一翻,银剑悄无声息地滑入背后的剑鞘,发出一声沉闷的金属啮合声。
在午夜老爹嘲意满满的目光里,她对着电椅方向,极其短暂、却无比郑重地躬身行了一礼——那是战士对赴死同袍的敬意。
再然后,她便起身,一把扯过午夜老爹手下递来的斗篷,裹紧。
没有再看任何人,猎魔人转身,银发扬起、身影像一道银灰色的刀锋,决绝地劈开纽约甜腻虚假的暮色。
目标:瘟疫之种。
狩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