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畏睁开眼,浑身像是被拆了重组,酸软得厉害。
他一动,身边的人就醒了。
池骋的手臂还牢牢圈着他的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不多睡会儿?”
吴所畏挣扎着坐起身,捡起T恤套上。
“不睡了,我得去看看我的情敌伤得怎么样了。”
池骋眯着眼,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汪硕。
池骋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分,手臂收得更紧。
“他算个屁的情敌,你去看他做什么?”
“怎么也得慰问一下前辈呀。”
怎么也得看看传说中白月光的年轻模样啊。
吴所畏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去进行一次寻常的探病。
池骋一把将他重新拉回柔软的被褥里,翻身压住。
他的手指不轻不重地在吴所畏的锁骨上打着圈,那里还残留着昨夜的痕迹。
“你该不会是想去见汪朕吧?”
吴所畏伸出食指,勾了勾池骋轮廓分明的下巴,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吃醋了?”
“不吃醋才有鬼。”
池骋低头,鼻尖蹭着他的鼻尖。
“我跟你一起去。”
吴所畏推开他,翻身下床,一边走向洗手间一边调侃。
“哟,这是旧情难忘啊?”
“一会儿汪硕见到你,不得乐开了花。”
“你就非得我按照你的心意虐你一次,是不?”
两人并排站在宽大的洗漱台前,嘴里都含着牙刷,泡沫在唇边堆积。
池骋从镜子里,一瞬不瞬地盯着吴所畏的脸。
吴所畏漱完口,刚要转身出去,就被池骋一把拉了回来。
“办完证了也不给盖个章。”
池骋的声音含混不清,带着薄荷牙膏的清凉气息。
“难怪总招来些小三小四。”
吴所畏还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池骋抱了起来,稳稳地放在冰凉的洗漱台上。
池骋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目标明确地攻向他修长的脖颈。
他的手也没闲着,顺着T恤的下摆探了进去,在吴所畏劲瘦的腰间游走。
几番流连,留下一个又一个不容忽视的红色印记。
“池骋,你大白天耍什么流氓?”
吴所畏被他弄得气息不稳,伸手去推他的脑袋。
池骋抬起头,眼底闪烁着得意的光,指了指自己光洁的脖子。
“礼尚往来,你也给我来几个。”
他贴近吴所畏的耳边,热气喷洒。
“小流氓。”
吴所畏一想到池骋等会儿就要顶着这张脸去见汪硕,心底的坏水儿立刻冒了出来。
他勾住池骋的脖子,主动凑了上去,在池骋的颈侧辛苦劳作起来。
他不仅种下了草莓,还带着报复的快意,张嘴用力咬了一口。
“嘶——”
池骋疼得抽了口气。
“吴所畏,你属狗的?”
“是啊,就咬你,咬死你。”
池骋眼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
“我也要咬回来。”
吴所畏笑着想躲,却被池骋牢牢固定住,偏头一口咬住了他的耳垂。
不重,却带着十足的惩罚意味,酥麻的痒意瞬间窜遍全身,吴所畏的脸颊和耳朵霎时间红得能滴出血来。
“可以了可以了……”
“还差点。”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无孔不入,冷冰冰地钻进鼻腔。
长长的走廊空旷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回荡。
临近一间病房,池骋的脚步忽然停了。
吴所畏回头看他,脸上还挂着一丝没来得及收起的坏笑,显然还沉浸在出门前那扬胡闹里。
池骋没看他,背靠着冰凉的墙壁,从裤兜里摸出烟盒,磕出一根烟叼着,没点上。
“你自己进去。”他声音很淡,“我就在门口坐着。”
吴所畏眉梢一挑。
“怎么了,池大少?”他故意走回去,凑近了瞧池骋的脸,“临阵脱逃啊?刚才在家里那股疯劲儿呢?”
池骋的目光终于从虚空挪到他脸上,眼神沉沉的,带着一股子压迫感。
“我怕我进去,给了他不该有的希望,也让某些人有伤心,找我算账。”
“哟,”吴所畏伸手,指尖故意点在池骋颈侧那个新鲜的牙印上,“确定不是怕他看见这个?”
池骋的喉结滚了滚,一把攥住吴所畏作乱的手腕,力道不小。
“你要是想在他面前刻意炫耀,我也可以配合你。”
吴所畏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开了,另一只手拍了拍池骋的肩膀,一副“我懂你”的模样。
“行了,我自己进去就是了。”他语气轻快。
说完,他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就要推门。
池骋却又拉住了他。
“速战速决。”池骋盯着病房的门,像是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别在里面待太久。”
“知道了,池管家。”
吴所畏推开门,在门缝合上的前一秒,回头看了眼靠在墙上、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池骋,心里乐开了花。
啧,重生一回,果然不一样,都会守男德了。
他推开门,汪硕正靠在床头,举着手机,玩水果消消乐,叮叮咚咚的消除音效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哟,玩着呢。”
“你就是汪硕吧。”
吴所畏笑着打了个招呼。
汪硕闻声抬起头,看到是他,愣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笑。
“吴所畏,坐。”
吴所畏也不客气,拉开床边的椅子,施施然坐下。
他两条长腿交叠,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床上的汪硕。
这一世的汪硕,似乎比他记忆中的样子要鲜活自信一些,少了那股子挥之不去的阴郁,只是眼眶还带着哭过的红肿。
吴所畏心里想,这大概就是池骋脑海里,那个白月光最初的模样吧。
汪硕放下手机,扯了扯嘴角:
“没想到你真会来看我,怎么,昨天还没看够?”
汪硕哼笑一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吴所畏。
“池骋昨天,帅吧?”他忽然开口,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炫耀,“为了我,跟人动手。”
他故意把“为了我”三个字咬得很重。
吴所畏乐了。
“帅,特帅。”他点头承认,非常诚恳。
汪硕眼底的得意更浓,正要继续说点什么。
吴所畏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秘密。
“不过,他在床上‘打架’的样子,更帅。”
他说话时,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抵在膝盖上,这个动作让他的T恤领口向下滑开,露出了颈侧锁骨上那片暧昧的红痕。
深浅不一,星星点点,昭然若揭。
像是谁故意盖上去的戳儿,宣示着所有权。
汪硕的呼吸猛地一滞。
目光像是被钉子钉住了,死死地锁在那片暧昧的印记上。
那张刚刚还带着病态苍白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比床单还白。他眼里的光,碎了。
“你……你们……”
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完整。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猛地抓起手机,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手机屏幕应声而裂。
“汪硕!”
病房自带的洗手间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汪朕弯腰捡起碎屏的手机,看了一眼床上的弟弟,眉头紧锁。
“少发疯。”
他一抬头,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吴所畏,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变得温和。
他主动伸出手,脸上是与他冷酷外表不符的礼貌。
“你好,我是汪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