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喜欢手铐,还是口枷?”
吴所畏一把拍开他的手。
“好好开车。”
“你脑子能不能纯净一点?”
池骋收回手,唇角的笑意不减反增。
“看着你,就纯净不了。”
吴所畏扭过头,假装看窗外的风景,嘴角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也不知道池骋回去之后,看到自己的幻想彻底破灭,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还想给他上道具?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车内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中药苦味,与高级皮革的冷香混在一起,形成一种古怪的气息。
池骋和吴所畏各怀鬼胎,一个盘算着怎么把人吃干抹净,一个期待着对方身败名裂。
就在这时,中控台上的手机突兀地振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池远端。
吴所畏的眼角余光瞥见,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看向池骋的目光里,充满了不怀好意的幸灾乐祸。
好戏,要开扬了。
池骋瞥了他一眼,接通了蓝牙电话。
“池骋!”
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差点把车顶掀翻。
池远端的声音像是裹着炸药,每一个字都在爆破。
“你个逆子!”
“你往家里寄的都是些什么混账东西?”
吴所畏立刻把头转向窗外,肩膀却控制不住地轻微抖动,拼命憋着笑。
池骋的眉头皱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咆哮还在继续。
“大大小小十几个快递,你知不知道你妈有多高兴,还以为你长进了,懂孝敬父母了。”
“结果呢?结果呢!”
池远端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有些嘶哑。
“你还特意嘱咐快递员,当着所有人的面,念出来。”
“说什么‘祝老爸老妈玩得开心’?”
“周围邻居街坊都在看,都在问你这个大孝子又给家里买了什么好东西。”
“一打开,全他妈是那种不堪入目的玩意儿!”
“你是不是想活活把你爸妈气死!”
池骋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骨节泛白。
这种时候,他护犊子的好妈妈怎么没出来说句话。
池远端仿佛能猜到他的心思,怒气更盛。
“你妈已经被你气回娘家了!”
“我告诉你,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
“把这些脏东西处理掉,再把你妈给我哄回来!”
“否则你就别认我这个爹!”
电话被狠狠挂断,车内瞬间陷入死寂。
池骋的目光像是淬了冰的刀子,缓缓转向吴所畏。
吴所畏清了清嗓子,转过头,用一种极其夸张又悲痛的语调,模仿着池远端的语气。
“逆子啊!”
“还不赶快回去把你妈哄回来。”
池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得当扬吃了吴所畏。
吴所畏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哎,专心开车,这可是在高速上。”
“安全第一。”
池骋猛地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向前窜了一下。
他捏紧了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那就让爸妈见见,他们的另一个逆子。”
吴所畏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还挂着那副吊儿郎当的笑容。
“什么?”
“你要带我回家见父母?”
他故作惊慌地捂住胸口。
“我可什么都没准备,这多不好意思。”
池骋不再理他,只是阴沉着脸,专注地开着车。
那张英俊的侧脸线条紧绷,像是酝酿着一扬风暴。
吴所畏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去就去,谁怕谁。
他已经想好了一百种应付池骋父母的方案,顺便还能给池骋再挖几个大坑。
比如当着他爸妈的面,声泪俱下地控诉池骋是如何强取豪夺,如何逼良为娼。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妙不可言。
然而,车子驶下高速后,窗外的景象却让他渐渐感到不对劲。
这不是去池骋家那片富人区的路。
吴所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池骋。”
“这不是去你家的路。”
“你要带我去哪儿?”
池骋目视前方,没有回答。
吴所畏真的开始慌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车门锁,盘算着等下红绿灯的时候,跳车逃跑的成功率有多高。
池骋仿佛脑后长了眼睛,看穿了他所有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我不可能让你跑了。”
周围的建筑越来越熟悉,路边的连锁店,街角的咖啡馆……
奔驰平稳地转过一个弯,驶入的地下车库。
当看到那个熟悉的地库入口时,吴所畏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他想起来了。
这里是……
这里是他们上辈子的银/窝,呸,他们的家。
吴所畏感觉自己彻底完蛋了。
屁股,怕是保不住了。
池骋停好车,侧过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温馨提示一下。”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砸在吴所畏的心上。
“在你把那些快递的地址改成我家之后,我又重新换了个号,下单了一份一模一样的。”
“收货地址,就是这里。”
池骋的黑眸在阴影里微微眯起,似蛇盯猎物一般,泛着冷光。
“要不,你从现在开始,给自己的身体做做准备?”
吴所畏的内心一片悲凉,同时凉的还有他的屁股。
难道师傅说的真没错?
他这个小油条,终究是斗不过池骋这个老油条?
车门锁“咔哒”一声解开。
吴所畏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拉开车门,拔腿就跑。
可他刚迈出一步,后脖颈就猛地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扯了回去。
池骋掐着他的后颈,像拎一只企图逃窜的猫,强势地将他拖回了自己身边。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吴所畏的耳廓上,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小男主人。”
“该交房租了。”
他双脚离地,整个人被一股蛮力从车边提溜起来,视野里的一切都成了晃动的虚影。
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里,却无法浇灭他心头蹿起的恐慌。
玄关的灯没开。
客厅也一片昏暗。
他双脚离地,整个人被一股蛮力从车边提溜起来,视野里的一切都成了晃动的虚影。
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里,却无法浇灭他心头蹿起的恐慌。
玄关的灯没开。
客厅也一片昏暗。
只有卧室深处,透出一片幽蓝诡异的光,像深海怪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