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敢不乖乖睡觉的话,就别怪我晚上精力旺盛。”
吴所畏浑身僵硬,本来还想挣扎,但白天紧绷的神经和一晚上的高强度学习,早已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浓浓的倦意席卷而来,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逐渐昏沉。
池骋看着怀中人的睡颜,没忍住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夜色深沉,池骋的手搭在吴所畏腰上,心头那点儿刚升起的温存,很快就被另一件事搅得不得安宁。
姜小帅。
只要姜小帅还在是1,还在吴所畏身边晃悠,他心里就跟埋了根刺一样,一天都不能安心。
他轻轻将吴所畏的手臂从自己身上挪开,掖好被角,起身下床。
动作很轻,没有惊动床上的人。
穿上衣服,拿上车钥匙,池骋径直出了门。
“皇城”会所的顶层派对,音乐震耳欲聋,空气里混杂着酒精和香水的气息。
池骋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穿过扭动的人群。
在角落的卡座里,他找到了郭城宇。
郭城宇今天穿了件骚包的紫色花衬衫,领口敞着两颗扣子,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手里的酒杯,眼神懒散,对身边的热闹提不起半分兴趣。
池骋坐到他身边,沙发都陷下去一块。
“帮我个忙。”
他开门见山,没半句废话。
郭城宇掀起眼皮看他,扯了扯嘴角,一副混不吝的德行:
“池少,你家那位伺候好了,大半夜跑我这儿来,是想我了?”
池骋没理会他的调侃,直接摸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
屏幕的光照亮了郭城宇的脸,照片上的男孩眉眼清秀,带着黑框眼镜。
是姜小帅。
“看上了?”郭城宇挑了挑眉,“还是他得罪你了。”
“我要你去追他。”池骋言简意赅。
郭城宇差点被自己一口酒呛到,他放下酒杯,乐了:“你想睡他?”
根据以往经验,只要是他郭城宇撩到的人,池骋都会抢过去。
池骋终于给了句解释:“他碍我事。”
郭城宇瞬间就懂了,他把手机拿过来,指尖在姜小帅的脸上划了划,拖长了调子:
“帮你办事儿,总得给点儿好处吧?”
池骋看着他,眼神深不见底:“我那批宝贝里,你看上的那条‘白娘子’,归你了。”
郭城宇脸上的笑容僵住一瞬。
那条通体雪白的白化球蟒,是池骋的心头肉,他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平时别人多看一眼都得挨他眼刀子。
现在,为了让他去追另一个男人,他居然舍得把“白娘子”送出来。
郭城宇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他坐直了身子。
“成交。”
他仰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舔了舔嘴唇,眼里闪过一丝猎食者般的光。
“明天,我去你家接蛇。”
——
奢华的商扬里,灯光璀璨。
孟韬殷勤地跟在一位珠光宝气的千金小姐身旁,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宝宝,你看这个包怎么样?配你的气质刚刚好。”
千金小姐拿起一个限量款手袋,对着镜子照了照,眉头却微微蹙起。
“阿韬,我怎么总觉得有人在拍我们?”
孟韬立刻揽住她的腰,柔声哄道。
“怎么会?肯定是路人看你太漂亮,忍不住多看几眼,拍几张照留念罢了。”
“那也不能偷拍啊,真讨厌。”
千金娇嗔了一句,又选了一套护肤品。
孟韬替她刷卡买单,店员送了一套小样赠品,他顺手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在千金转身的瞬间,孟韬脸上的笑容迅速褪去,眼神怨毒地扫过四周。
一定是吴其穹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又想来破坏我的好事。
那就让他见识一下他的手段。
孟韬掏出手机,给一个叫“森哥”的人发消息:
【帮我料理了这货。】
S市中心医院。
郭城宇一身骚包的花衬衫,跟医院里来来往往的白大褂格格不入。他靠在走廊墙上,指间夹着根没点燃的烟,在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滚着,眼神却像雷达一样扫视着四周。
池骋那通电话催得紧,可这医院大得跟迷宫似的,找个人比登天还难。
就在他耐心快要告罄时,视线蓦地定住了。
不远处,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弯着腰,跟一个坐在长椅上抹眼泪的小男孩说话。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侧脸的线条干净利落,阳光从窗外打进来,在他身上落下一圈柔和的光。
郭城宇的心脏,在那一瞬间,漏跳了一拍。
二十多年来,仅有一次的漏拍。
“男子汉大丈夫,打针就跟被蚊子叮一下似的,不疼。”他的声音温和又有耐心,像在哄自家弟弟。
小男孩抽抽搭搭地问:“真的吗?”
“真的,我骗你,我就是小狗。”
郭城宇看着他从口袋里变魔术似的摸出一颗糖,塞进小男孩手里,小男孩立马破涕为笑。
他下意识站直了身子,把嘴里的烟往垃圾桶里一扔,抬手理了理自己歪斜的衣领,迈开长腿就走了过去。
他站定在姜小帅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脸上是那副招牌的、带着点儿痞气的笑。
“帅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这称呼过于直白和亲昵,姜小帅被他吓了一跳,哄孩子的话都忘了往下说。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花衬衫、浑身写着“不正经”的男人,眉头下意识地皱了皱:“先生,有事?”
郭城宇突然捂住肚子,英俊的脸夸张地拧成一团,身子也顺势往前一歪。
姜小帅出于医生的本能,伸手扶了他一把。
下一秒,郭城宇就跟条泥鳅似的,顺着他的力道抓住了他的手,不由分说地往自己腹部按。
郭城宇超绝不经意地收紧了腰腹,让那八块腹肌的触感更加清晰。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是坚硬滚烫的肌肉纹理。
姜小帅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想往回缩。
“我胃疼。”郭城宇一脸痛苦,手上的力气却大得惊人。
“能请你吃个饭治疗一下吗?”
姜小帅的脸都快绷不住了,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的手解救出来,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安全距离。
他指了指楼上:“看胃病,消化内科,二楼左转。”
又指了指身后:“吃饭,一楼出门右拐,职工食堂。”
郭城宇压根没听,反而凑得更近,视线极具侵略性地落在他胸前的工牌上,那姿势嚣张又暧昧。
姜小帅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又往后退了一步。
“姜小帅……”郭城宇慢悠悠地念出他的名字,像是要把这三个字在舌尖上滚一圈,“原来是姜医生。”
他直起身,表情瞬间从痛苦切换成深情:“我搞错了,我得的不是胃病。”
他盯着姜小帅的眼睛,一字一顿。
“是相思病。”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到现在,一共思念了你五十八秒。”郭城宇煞有介事地说,“病入膏肓,求姜医生救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