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畏被烫到一般移开视线,假装看窗外的夜景,可眼角的余光却怎么也甩不掉那道目光。
池骋的气息实在强势,没到半分钟吴所畏就装不下去了。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池骋用舌尖顶了顶腮帮,看神情似是随时准备将眼前人拆吃入腹。
半晌,他才慢悠悠地开了口,嗓音低沉。
“看看我的情敌。”
他的视线往下,落在吴所畏的腰腹上,声音里染上一丝玩味,
“再想想,要怎么收拾你,你才能老实点儿。”
吴所畏浑身一个激灵。
完了,池骋要开始收拾他了。
靠,他就不该省那点车费。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吴所畏的手刚摸到车门把手,还没来得及按下,驾驶座上的人影就动了。
一股巨大的力道袭来,他整个人被拽离车门,重重地压在了后座的真皮座椅上。
“唔!”
池骋欺身而上,///
车内的空间本就狭窄,这一下更是密不透风。
吴所畏只能闻到池骋身上清冽的烟草味混着一丝说不清的男性气息。
“你他妈放开我!有病啊!”
吴所畏慌了,开始剧烈挣扎。
池骋却纹丝不动,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吴所畏能清晰地看到池骋眼中翻涌的、毫不掩饰的玉望,那是一种要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神。
前世听师傅说,硬来的话,会很痛的,还有撕裂风险……
按照池骋的雄伟,那他不得直接残废了?!
他不要当残废啊!
“起开!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他是真的怕了,挣扎的动作都停了,只余下无边的发抖。
池骋的头缓缓低下。
薄唇却停在了离吴所畏只有一公分的地方,肆意沾染吴所畏肌肤的,只有池骋身上的淡淡烟草香。
要恨他一辈子吗?
吴所畏他怎么敢?
明明是他先招惹自己,也是他先说的喜欢,到头来还要恨自己一辈子。
真是欠教训!
时间仿佛静止。
池骋看着他瞳孔里满溢的惊恐,看着他因为害怕而轻轻颤抖的睫毛,眼神里的燥热和戾气竟一点点沉淀下来。
他就这样怕跟他发生关系吗?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最终,只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算了,慢慢来吧。
随即,池骋猛地撤回了身子,坐回了驾驶座,仿佛刚才那个充满攻击性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衣领,动作从容不迫。
吴所畏躺在后座手忙脚乱扯顺自己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擂鼓似的狂跳。
车子重新启动,一路无话。
到了吴所畏家楼下,池骋才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下车。”
吴所畏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直到站稳在路边,冷风一吹,他才找回一点真实感。
他刚想走,车窗降下,池骋整个人都透着郁气:
“你没资格恨我。”
黑色的奔驰没有丝毫停留,在他身后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随即汇入黑夜的车流,消失不见。
吴所畏站在原地,半天没动。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还残留着另一个人滚烫的呼吸。
吴所畏回到家,砰的一声甩上门,整个人像被抽了筋骨,顺着门板滑坐在地。
屋里一片漆黑,寂静得能听见自己杂乱的心跳。
刚才在车里那股濒死的窒息感,此刻又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他大口喘着气,手脚还有些发软。
池骋那句话,像是魔咒一样在他耳边盘旋。
“你没资格恨我。”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
当初死缠烂打的是他,费尽心思凑上去的也是他。
如今想跑,人家凭什么放过他?
吴所畏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从地上爬起来,摸黑给自己灌了整整一杯凉水。冰冷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总算把那股邪火压下去一点。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池骋那边暂时没辙,但师傅的事快要烧到眉毛了。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一个清朗温和的男声。
“又是你啊,这次又是来让我分手的吗?”
“你看上我男朋友了?”
吴所畏急的差点没把手机捏爆,他看上个屁!
他压下怒火,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可靠,结果一开口就劈了叉。。
“你跟你男朋友分手吧。”
“我没打错,也没骗你!你听我说,孟韬不是好人,他会害了你的!”
“我求你了,你信我一次行不行?”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有五秒钟,随即爆发出一阵哭笑不得的声音:
“……兄弟,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心情不好吗?”
“要不说出来,我宽慰安慰你,或者给你出出主意?”
吴所畏彻底没话了。
他攥着手机,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将他淹没。
多好的一个人啊,善良,热心,还反过来担心他这个“骚扰电话”的主人。
这样的人,怎么能让孟韬那种人渣给毁了?
电话在沉默中被打断。
吴所畏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心里那点儿刚被凉水浇灭的火,腾地一下又烧成了燎原之势,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软的不行,警告没用……
吴所畏盯着漆黑的天花板,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劲儿。
他妈的。
看来,只能搞钱,亲自去解救师傅了。
另一边。
池骋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刚子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池少。”
“从明天起,用我的名义,每天给岳悦送一份礼物。”
“要贵,要俗,要送到她学校人尽皆知。”
他要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把这个碍眼的岳悦,从吴所畏的世界里彻底拔除,让她再也没有脸面出现在他身边。
郭家别墅,书房。
李旺将一份新的报告放在郭城宇面前。
“郭少,池骋昨晚在餐厅调戏吴其穹,又亲自开车送他回家。”
郭城宇听着,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个Zippo打火机,盖子开合间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李旺挠了挠头,说出自己的猜测。
“送花给女的,喂饭给 男的……我猜,池少是想玩一箭双雕,一夫一妻,俩都要。”
郭城宇沉默了。
池骋怎么忽然像是被夺舍一样。
之前一有空就把自己跟汪硕留下的蛇关在一起,现在天天跑出去追女生撩男生?
到底想做什么?
他把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幽深。
“李旺。”
“你去,安排一扬戏。”
李旺听得心惊肉跳,嘴里的胡萝卜都忘了嚼。
“郭少,这……这玩太大了吧?”
“万一池骋真急了,那是要出人命的。”
郭城宇的嘴角缓缓勾起,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那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