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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作者:水光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一夜,雨下得极大,急急切切的雨点像是李疏婵此时的心情。


    她想来想去,那祁莲未必真的在侯府之中,侯府戒备森严,自己也没那个本事翻墙入内。她猜测,那日进入祁莲的书房,在烛月来回收拾之时,她似乎有瞥见套间里面有床褥软塌之类的。只是当时碍于自己的身份,没敢仔细瞧了去。


    想必,那莲二爷应该是有在那别院里就寝的。此刻还未到午夜时分,她无法瞧见红线,只能依着自己估摸着寻找祁莲的行踪。


    待她寻到那别院外面,浑身早被大雨淋了个透彻。


    说到这里,倒是奇怪得紧,那日李疏婵明明在院子里看见好几个戎装的军人,持刀在院子里把守要道,今日她翻墙上去,院中竟然不见有人巡查。她接着雨点打在屋瓦的声音,缓缓朝那记忆里的屋子走去。


    遥远看见一处轩窗,隔着水汽隐隐亮着昏黄的烛光,一个束发清瘦的剪影映在格栅的窗上。李疏婵顺着那影影绰的光亮,爬到了对面的屋檐之上,雨太大,淋得她快要睁不开眼睛。


    过了许久,那雨才停下来。


    周身都是水雾,李疏婵趴在屋檐上一动不动,真觉得寒冷刺骨。


    今夜本就阴凉,又下了雨,衣衫尽湿的她像是一条狼狈盘在屋角的小青蛇,浑身直打哆嗦。


    原本她还想再等一等,待到午夜正当,等着那根鲜亮的红线伸出窗外,再像从前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剪刀将其利落剪断,悄悄地撤回家中。


    谁也不知她来,谁也不知她归。


    只是不知为何,她只觉得自己脑袋越来越重,像是灌了满满的铅水一般,竟是怎么也抬不起来,她昏昏沉沉地低下了头,正想着依靠在边上的瓦当上缓一缓,却不想那屋瓦经过雨水的清洗,竟是极为湿滑,她一晃整个人居然顺着排瓦的方向滑了下去。


    “嗯……”


    她差点吃痛叫出声,连忙将声音含在口中。


    她的小腿极痛,应是刚才从那屋檐摔下来的时候,磕到了石子或是什么,伤了筋骨韧带,一阵钻心疼痛。她尝试挪动身子,却觉得整个人像是被固定住了,竟然怎么样都动弹不得。


    太阳穴涨得厉害,整个脑袋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一般,她想自己应该是发烧了,意识里还在告诉自己,要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可困意却悄悄袭来。


    朦胧中,她看见那不远处明亮的窗子,心里淡淡道。


    “幸好,他什么都没发现……”


    **


    温暖的室内正点着醒神的香,祁莲将手中的册子批改之后,再去拿下一本时,顿觉得有些口渴,本想唤了烛月来,想到已是深夜,人早早就睡了。近几日烛月为他忙前忙后,几乎脚不沾地。


    也罢,叫人麻烦,还不如自己动个手。


    他大手一挥,披了一件衣服走出院门,朝那角落的小厨房去。


    只是行至外院的时候,常年习武的他还是发觉了些许不一样。那院中鱼池边的花丛里,似是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挡住了视线。


    刺客?


    他唇角一勾,熟练地抽出靴中的短刀,慢慢地朝那团暗影走过去。


    此时,冷风拂面,下过雨的夜晚更显得寂静清冷。


    直到走近了,祁莲才看清楚那团灰黑的影子居然是一个窈窕纤细的女子,正蜷缩在花丛之中。


    她佝偻着背,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合在她袅娜纤细的倩影上,白皙的脸上似是染着红霞,混合着草丛中凝结的雨珠,从她光洁的下巴顺直流入那洁白纤细的脖颈上。


    居然是她?


    祁莲看着眼前娇弱女子,这姑娘倒是在他面前好几副面孔,与那日白天气势汹汹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沉默地来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紧抿的双唇始终不言一语。


    冷风吹过,脚边葱郁的枝叶扫过他金贵的长袍,一阵窸窸窣窣。


    李疏婵意识有些混沌,耳畔朦朦胧胧的声音听得很是模糊,她下意识地朝那边靠了靠,两只小手不自觉地攀上他金丝缠绕的织锦长靴。


    柔软湿冷的指尖触碰到他脚下的时候,他浑身肌肉一紧。


    夜色沉沉,他手中的匕首还闪着寒光,而她却像是一只误入猎场而溺水的兔子。


    “嗯……”


    少女似是不舒适一般,轻咬着双唇,轻柔的声线从她那粉嫩的薄唇间流落而出,通红的面颊像是被刚才的雨水沁润过,鲜嫩光滑。


    “李疏婵……”


    看了许久,他才终于出了声,那低哑的嗓音仿佛已经克制了很久。


    只是,面前的女子仍是不出声,她只是闭着眼,那双小手却极不老实地到处撩火。


    祁莲只能抓住她那不安分的小手,下一刻,这姑娘却将整个身子都靠了过来,环住他双腿的胳膊越搂越紧。


    “这是你自找的。”他唇角微动。


    下一刻,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


    怀中的人很轻,像是受伤的小鸟浑身湿漉漉地缩成一团,轻盈的在他怀中几乎没有分量。他想起几日前那个过来求赏的衙役说,狱间的膳食已有了改善,还说什么姑娘胖了一圈。


    这人分明是扯谎,就该拖出去掌嘴。


    她在他怀中局促不安,那睫毛上还悬着雨珠,随着颤抖簌簌坠落,浸透的衣衫紧贴着肌肤,令她止不住地颤栗,无意识地向那强健的热源蜷缩贴近。


    她带着一身湿冷的水汽,将他交叠的衣袖渐渐洇出深色水痕。他的掌心里有她发梢滴落的冷雨,却任由那些冰凉顺着腕骨滑入袖中,濡润大片轻薄的衣衫。


    他低头看她,那张原本清秀明媚的面孔此刻染上娇羞的红晕,鬓边的湿发将白皙的脸颊映衬得更是分明。


    “你……”


    他低声道。“要随我进去吗?”


    语气沉沉,像是试探又像是蛊惑。


    她依旧紧闭双眼,只是口中不时抖落出轻轻的叹息。


    “那便是应了。”


    他喉头滚了滚,再没说话。


    门扇合上的那一刻,风雨湿寒被完全隔绝在外,四下骤然安静了。


    他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时,她的睫毛轻颤,像是恢复了几分意识,手指一勾,正好扯住了他的长袖,湿漉漉的一截。


    “别走。”她喃喃自语。


    他没动。


    室内,青烟萦绕,浮影留香。


    青瓷烛台上,莹莹烛光晃动,影影绰绰间,将两人的影子暧昧地交叠在一起。


    祁莲坐在床畔,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风一吹,几案上的宣纸被吹在地上,那跳跃的烛火也被风吞下,顿时,室内一片漆黑。


    他想起身关窗,手却被她紧紧握住。她不安地躺在榻上,口中嗫嚅。


    “妈,我想回家……”


    他心下一软,想要将那双纤细柔软的小手放下,却不想被她握得更紧。


    他要放开,她却更是局促地黏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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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牵扯不开,他只好任她攥握在手中,她的指尖划过他粗粝的掌心,像是无意识地摩挲和挑衅。


    忽然,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随着一声惊破天际的闷雷在外面炸响,雨势骤然大了,震得那雕花的窗棂子嗡嗡作响。


    祁莲回头,便对上她一双清亮羞愤的眸子。


    “你!”


    李疏婵欲起身,却不想浑身疼痛难忍,俯仰嫌隙的动作叫让她头晕眼花,又直直栽到在床上。


    恰此时,外头的门房被人推开,一时间灌进来湿冷冷的水汽。


    祁莲撤下窗幔,整个人和衣躺在了床上,李疏婵大惊,张着嘴便要喊出声,却被他一双大手紧紧遮住口鼻。


    “出了声音,招惹别人看见,你怎么解释?”


    他声音低沉,却不失威严。


    李疏婵又羞又恼,却没有力气将他推开,虽如此,她倒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他方才的话说得不用无道理。她便偃旗息鼓,没了声响,只是一双眼睛还不饶人,愤懑地盯着他。


    隔着纱幔,那脚步越走越近,听着她迈过门槛,又听着她将那地上的纸张拾掇干净。


    祁莲也不说话,他能察觉身旁的身躯渐渐僵直,掌心是她轻柔温婉的鼻息,轻轻呵在手上,有些酥酥痒痒。


    那脚步声来来去去,却又在窗前顿住了。


    此刻,李疏婵早已心乱如麻,她竟不知自己是何时躺在这里,又不知何时与他共处一室,她只是被那雷声惊醒,睁开眼睛,便看见身旁的他。


    如今,又发觉外面进来了旁人,不知为何,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干,却总有种怕被人捉奸在床的紧张感。


    就在这时,祁莲却清清嗓子,声音里压抑不住的燥热:“谁?”


    “爷,是我。外头雨大了,怕邪风侵体,来给您关窗子的。”


    回答的是烛月,她披着外衣,手里还提着一壶晚上为小侯爷温好的茶水。只是看着那落下的帷幔,原本想要伸手帮忙收拾的她,却顿住了。


    里面还有个人。


    烛月看了一眼,那床边的春凳上,竟还摆着一双鞋子。只看一眼,她便知道定时外头的人,因那紫藤绣花的织样,不是侯府里头的。


    她唇角一勾,索性坐在了春凳上,打个哈欠道。


    “爷,晚上湿寒,您快睡去吧,我在这里守着爷,要是起夜喝水,爷只管吩咐就是。”


    李疏婵顿时羞愤难当,这姑娘一晚上都坐在窗前榻上,那还得了?她要怎么才能回去呢?


    像是看出她的窘迫,祁莲心里却暗暗笑了起来。见她寝食难安的样子,他也不再嬉闹,看了眼窗幔的方向道。


    “今夜不必守着我,去找些治疗跌打的药物明日送来。”


    见那影子迟迟未动,祁莲自然明白,烛月这个促狭丫头,想必早就看出些端倪了,合着是在这里候着他出丑呢。


    他垂眸道。“你老实吩咐去做,明日,少不得多给你几两银子。”


    烛月这才起身,将温好的水壶放下,回头看了窗幔一眼,这才离去。


    直到人出去许久,李疏婵才终于坐起身子,她小手狠狠锤向他宽阔的肩膀。


    “浑蛋!你,你怎么敢这样!”


    她怒不可遏,两个手狠得发力,却被他单单一只大掌擒住。


    “我为何不敢?”


    他声音微哑,她此时才发觉,他的双眸中暗暗酝酿着炽热的火焰,而他的手此刻却滚烫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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