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凌牵着姜晚的手,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他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好事被打扰”的不爽,走得理直气壮。
而姜晚,则低着头,恨不得当场在地上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那些戴着牛头马面面具的护卫,原本投来的目光还带着盘查的锐利,在看到姜晚那副“被狠狠疼爱过”的娇弱模样时,眼神瞬间就变得……意味深长。
【李李,他们为什么都在抖?是这楼里太冷了吗?】姜晚在心里绝望地问。
系统立刻切换成现场直憋笑播模式:【宿主,您想多了!左边那个牛头,面具下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旁边那个马面正在用胳膊肘死命撞他,让他收敛点,可惜没用,你看他肩膀抖得,显然快憋出内伤了!】
护卫甲实在没忍住,夸张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冲着护卫乙挤眉弄眼,嘴型无声地比划了两个字:激!烈!
他们的内心,早已自行脑补出了一部十八万字的限制级话本。
护卫甲:我的天,天字号的贵客就是不一样,这战况……啧啧,看这架势,回去还得再战吧!这姑娘明天还能下床走路吗?你看她那小脸红红的,真是我见犹怜啊!
护卫乙:五千两白银啊!这钱花得值!你看那公子哥的身板,再看这姑娘……嘶,登对!真登对!就是不知道这位爷的体力,能不能撑到天亮!
姜晚:“……”
她想死,现在,立刻,马上!
【我的一世英名!我的清白!全都喂了狗了!】
【这群人的眼神也太猥琐了吧!不就是……不就是“深入检查”了一下拍品吗!用得着这样吗!都怪狗太子!都怪他!】
【他怎么能这么淡定?他的脸皮是城墙拐角加固过的吗?!】
李宴凌确实很“淡定”,非但没有半点羞耻,反而将腰杆挺得更直了。
他用一种“尔等凡人,岂知本公子之乐”的眼风,冷冷地扫过那些看好戏的护卫。
那强大的气场,配上他此刻凌乱的衣衫和扯开的领口,生出一种放浪不羁的贵气,让那些护卫们越发相信,这位爷绝对是个有钱有势的风流人物。
他们就这么在众人的“注目礼”下,一路畅通无阻地走下楼梯,来到了多宝阁的大厅。
此时,大厅里已经清场,只有一群护卫和几个管事模样的人。
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银色狐狸面具的男人,身形瘦长,气质阴柔,即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也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他就是多宝阁的阁主,“千面狐”。
千面狐显然已经听了手下的汇报,看到李宴凌和姜晚从楼上下来,狐狸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迎了上来,目光在李宴凌身上一扫,又落在了被李宴凌半护在身后的姜晚身上。
“这位贵客,真是好兴致!不知……我们多宝阁的‘珍品’,可还合您的心意?”
姜晚的脚趾已经快要抠出一座东宫了。
不等她反应,李宴凌已经往前踏了半步,将姜晚完全挡在身后。
他对着旁边的侍女抬了抬下巴,侍女连忙将装着“春风玉露套”的盒子奉上。
李宴凌单手接过盒子,冷哼一声:“东西尚可,但你们多宝阁的规矩,实在是不怎么样!”
“本公子花钱买的是极致的体验,不是半途而废的惊吓!你们刚才兴师动众,是何道理?!”
他这番恶人先告状的话,直接把千面狐给问懵了。
千面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位爷是嫌刚才的搜捕,打扰了他的“好事”?可谁知道他们是这么“验货”的啊!
他连忙拱手:“是我们鲁莽了,阁内出了点小乱子,惊扰了贵客,实在抱歉!为表歉意,贵客今晚的消费,我给您免单!”
“免单?”李宴凌发出一声嗤笑。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沉甸甸的钱袋,手指一松,钱袋“啪”地一声掉在千面狐的脚前。
“本公子,差你这点钱吗?”
“这里面的钱,就当是给你的护卫们买点眼药,让他们下次,眼睛放亮一点,别什么人都敢打扰!”
说完,他不再看千面狐,一把抓住还在神游天外的姜晚的手腕,手里拎着那个惹眼的紫檀木盒,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多宝阁的大门。
那背影,嚣张,跋扈,写满了“老子不好惹”。
只留下千面狐和一众护卫,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半晌,一个护卫才小声嘀咕道:“阁主,这人……也太狂了吧?”
千面狐捡起地上的钱袋,掂了掂,狐狸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狂,才有意思!”
他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对身边的亲信低声吩咐道:“去查,查查这对‘野鸳鸯’,到底是什么来路!”
另一边,姜晚和李宴凌终于踏出鬼市,坐上暗卫接应的马车。
车门“咯吱”一声关上,两人几乎是同时松口气。
车厢内空间狭小,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李宴凌随手将那个紫檀木盒放在了两人中间的矮几上。
姜晚立刻像被针扎了一样,往最角落里缩了缩,视线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坚决不看对面的罪魁祸首,以及那个罪魁祸首的“作案工具”。
李宴凌从怀中取出账本,递了过去。
“你看,我们成功了!”
姜晚抬头看着那本用她的“清白”换来的账本,非但没有接,反而将双手猛地揣进袖子里,往后又缩了缩。
她没好气地在心里咆哮:【是你成功了!你还我名声来!】
【为了这本破玩意儿,我以后在京城的八卦圈里还怎么混?要是被人知道,怕不是要被传成“与神秘男子在多宝阁激情验货的豪放女”了!】
【还有这个东西,为什么非要带回来啊!是准备拿回东宫当传家宝,以后传给小小太子吗?!缺德冒烟儿了!】
李宴凌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就知道她还在为刚才的事恼火。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又觉得无从说起。
当时的情况,任何一点破绽都会引来不死不休的追查,想要在那种情况下带着账本全身而退,唯有制造一个更劲爆的“真相”,迷惑视线,打消怀疑。
他确实是急中生智,也确实是……有点孟浪了。
但他心里已经认定了姜晚是自己的未来太子妃,所以当时那么想,也就那么做了,若换个人,他是宁愿杀出去也不会选择那么做的!
只是这话,要怎么说出口?
“姜晚……”
【干嘛?想杀人灭口吗?】
姜晚在心里回怼,头扭得更过去了。
李宴凌看着她倔强的后脑勺,将账册放下,才有些别扭地开口:“今日之事……委屈你了……”
这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姜晚的委屈和羞愤瞬间冲上了头顶。
她直接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他,双手捂住耳朵,用行动表明了她的态度: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
李宴凌看着她幼稚的举动,有些无奈。
他试图解释:“咳……孤知道此事对不住你,但事急从权,也是无奈之举,你放心,鬼市之人,绝不敢将此事外传!”
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又笨拙地补充了一句:“再者,你我本就有婚约,你是孤的太子妃,谁敢议论?”
【婚约?!】
【哼,婚约婚约!你之前不是巴不得赶紧退婚吗!现在倒是拿出来当挡箭牌了?狗男人,占完便宜还想精神PUA我!没门!】
就在姜晚准备将“非暴力不合作”进行到底之际,劳模系统又带着新鲜出炉的瓜上线了。
【宿主,别气啦!气坏身子无人替!快来吃个瓜消消火!】
【千面狐那边已经查到窃贼的线索了!他把所有当值的护卫都叫去审问了,一个个问他们有没有看清窃贼的脸!你猜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