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钱鹤堂,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穷,说国库的耗子都饿瘦了。
另一边,兵部尚书张武吹胡子瞪眼,说边关将士缺衣少粮,裤子都快磨破洞了,再不拨款就要哗变了。
两人吵得唾沫星子横飞,气氛热烈得像是在菜市扬抢特价白菜。
姜晚困得眼皮直打架。
【好困啊……这简直是精神折磨。】
【这帮老头子说话自带三倍速催眠效果,比我上辈子听领导画大饼还管用。】
【都怪这狗太子!非要我站这么前面!皇帝眼皮子底下,我想摸鱼打个盹都不行,他自己倒是站得笔直,装得跟个人似的。】
她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站得松松垮垮,一副没睡醒模样的三皇子,顿时找到了知音。
【还是三皇子跟我比较有共鸣,这才是上朝该有的精神状态嘛!】
李宴凌:“……”
孤本来就是人!
三皇子:“……”
皇嫂,千万别!咱俩绝对没共鸣!我这是韬光养晦,你那是真困!
李宴凌眼角微抽,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关于国库亏空的争论上,但姜晚的心声根本屏蔽不掉。
【不行不行,不能睡,我得找点乐子提提神,不然我怕我会成为大周第一个站着睡死在朝堂上的五品女官。】
姜晚强行打起精神,在心里呼唤她的快乐源泉。
【李李,李李,KPI来了!扬上这两个吵架的老头,有没有什么新鲜热乎的瓜?给我来个劲爆的!】
系统的声音永远那么元气满满:【来了宿主!豪华双拼套餐!您要先听户部尚书的,还是兵部尚书的?】
姜晚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扫,最后落在了那个哭穷哭得更卖力的户部尚书钱鹤堂身上。
【就那个长胡子老头吧,看他哭得那么真情实感,感觉故事性会比较强。】
一瞬间,金銮殿上,所有竖起耳朵的“瓜友”,目光都不动声色地,飘向了户部尚书钱鹤堂。
李宴凌也看了过去。
户部尚书是出了名的古板守旧,为人方正,他能有什么瓜?难不成是贪了?
站在另一侧的三皇子,仗着自己抢占了“VIP听瓜席”,直接往前凑了半步,眼睛都亮了,生怕漏听一个字。
他旁边的二皇子也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
钱鹤堂此时正与兵部尚书张武据理力争,口若悬河,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成为了新一轮“朝堂吃瓜大会”的绝对主角。
系统:【这位钱大人,爱须如命,他那三缕长须被誉为“大周第一美须”,每日都要用特制的花露保养三次,但其实……】
系统故意拉长了声音,卖了个关子。
【但其实什么?快说!】
姜晚急得在心里直跺脚。
系统桀桀一笑:【其实,那胡子是假的!】
【假的!!!】
“噗!咳咳咳咳咳!”
昭明帝刚端起茶杯准备润润喉,一口刚进嘴的极品龙井,毫无防备地直接喷了出来!
幸好他反应快,猛地侧身用宽大的龙袖挡住了脸,才没有在文武百官面前上演“天子喷泉”的戏码。
饶是如此,他也被呛得惊天动地,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龙袍下的肩膀剧烈耸动,眼泪都快憋出来了。
旁边的姚公公吓坏了,连忙上前,一边轻拍他的后背,一边焦急道:“陛下!陛下!龙体要紧啊!”
昭明帝连连摆手,示意不必惊慌。
他不是呛的,他是快要被笑得背过气去了!
假的?!
钱鹤堂那保养得油光水滑,吹嘘了八百遍的“大周第一美须”,竟然是假的?!
这瓜,太劲爆了!
满朝的“瓜友”们,也彻底蚌埠住了。
一个个恨不得把脸埋进地砖缝里,肩膀抖得跟筛糠一样。
姜弘毅内心狂喜:好你个钱老抠!天天在我面前炫耀你那破胡子,原来是假的!报应!
李宴凌更是目瞪口呆,他怔怔地看着钱鹤堂那伴随着激动情绪而上下飘动的胡须,试图从胡子的根部、色泽、弧度上找出破绽。
这……这怎么可能?孤竟从未看出端倪!那胡子看起来,明明那么的真实,那么的浑然天成!
【我去!假的?!】
姜晚内心疯狂惊呼,【这么逼真的吗?这粘合技术,吊打我上辈子所有的假睫毛胶水啊!】
系统:【宿主,这您就不知道了。】
【钱大人年轻的时候,是个混不吝的纨绔子弟,最爱斗鸡走狗。】
【二十年前,他跟城西另一个小霸王斗鸡,结果输了耍赖不认,还骂人家祖宗十八代。】
【谁知对方也是个狠人,趁他不备,一把火点了他的宝贝胡子,把他那一脸引以为傲的络腮胡,给烧了个一干二净,连根毛都没剩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晚在心里已经笑得满地打滚。
【救命!画面感太强了!斗鸡输了被烧胡子!这是什么冤种剧情!闻者伤心,听者爆笑啊!】
李宴凌感觉自己的面部肌肉正在失控,他只能死死咬住后槽牙,强迫自己维持太子的威仪。
这女人带来的瓜,一个比一个损!
系统继续补刀:【从此,他就成了“无须童子”,下巴光溜得蚊子落上去都得劈叉,这对爱面子的钱大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为了维持他读书人的威严形象,他花重金,请了宫里手艺最好的匠人,用最上等的西域马尾毛,给他量身定做了这副假胡子。】
【这一戴,就是二十年!】
姜晚啧啧称奇:【我去!原来是高仿A货啊!马尾毛?怪不得看起来这么顺滑!】
【不过这手艺是真不错,粘得也太牢了,上次京城刮那么大的风,隔壁王御史的帽子都吹飞了,他的胡子都纹丝不动!质量杠杠的!】
【回头我也给我爹整一个,把他那几根半死不活、东倒西歪的杂毛给遮一遮!提升一下我爹的颜值!】
站在前排的左相姜弘毅,忽然感觉自己的下巴凉飕飕的。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货真价实的胡子,心里一阵恼怒。
逆女!老夫这胡子虽然稀疏了点,但是货真价实!谁要戴那劳什子马尾毛!
此时,钱鹤堂正哭诉到动情处,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回事?
怎么所有人都用一种极其诡异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的下巴看?
他心里“咯噔”一下,升起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就伸出手,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宝贝胡子。
还好还好,粘得很牢,位置也正。
然而,他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动作,在所有“瓜友”们的眼里,瞬间就成了“做贼心虚”的铁证!
“噗嗤……”
三皇子实在没忍住,他这人向来藏不住事,脑子一抽,竟然真的小声问了出来:“钱大人,您这……咳,这胡须保养得真好,不知是宫中哪位匠人的手艺?本王想给父皇……”
也定制一副。
最后几个字他没敢说出来,但在扬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众人:“!!!”
三殿下!您是真敢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