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终于确定,这不是梦。
她整个人都麻了。
李宴凌,那个狗男人,他到底想干嘛?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反正这葫芦里,卖的绝对不是什么延年益寿的好药!
姜晚在心里疯狂吐槽,人却已经被丫鬟们按在梳妆台前,任由她们搓圆捏扁。
当她晃晃悠悠地来到前厅时,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又讨厌的身影。
李宴凌今天穿了一身玄色的蟒袍,腰间系着玉带,长身玉立,俊美非凡。
单看外表,确实是人中龙凤,无可挑剔。
可惜……长了张嘴,还长了个脑子。
【哟,这狗男人今儿个是吃错药了?大清早的唱哪一出啊?别是皇帝老儿又憋着什么损招来折腾我吧?】
正在与姜弘毅夫妇客套的李宴凌,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差点洒出来。
他脑海里,毫无征兆地炸响了这道清晰的女声!
李宴凌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刚刚走进来的姜晚。
姜晚正低眉顺眼地走进来,嘴唇紧闭,分明就没张嘴!
这是怎么回事?!
妖术?还是自己昨夜处理公务太晚,以致心神恍惚,出现了幻听?
他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厅内一切如常,只有姜晚一个人刚进来。
李宴凌的俊脸瞬间沉了下来,看向姜晚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惊疑不定的审视。
姜弘毅和林氏看着太子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心中了然。
成了!
太子也成“瓜友”了!
陛下这招“引君入瓮”,实在是高啊!
姜弘毅强忍着快要咧开的嘴角,故意问道:“殿下今日怎会得空,亲自来接小女?”
李宴凌猛地回过神来,放下茶杯,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点,声音却有些发紧。
“孤……孤是奉了父皇之命。”
“父皇说,既然孤与姜小姐有婚约,理应多走动走动。”
“今日正好顺路,便一同上朝。”
他这话说得,连自己都觉得心虚无比。
姜晚在心里冷笑。
【呵,果然是皇帝老儿在背后搞鬼,他就这么想把我俩凑成一对?他图什么?图我饭量大还是图太子脾气差?】
李宴凌眼角一抽。
那声音又来了!
这一次,他听得真真切切,就是从姜晚那个方向传来的,但这声音,却又像是直接响在他的脑子里!
【难道是觉得我俩能负负得正,生下一个震惊朝野的绝世小天才?】
【别搞笑了,就太子这狗脾气,加上我这咸鱼体质,生出来的娃,不把皇宫的房顶掀了都算他孝顺。】
李宴凌的俊脸,直接黑了。
狗脾气?!她竟然敢说孤是狗脾气?!
他堂堂大周储君,克己复礼,朝野上下谁不赞一句温润恭谦?
哪里来的狗脾气?!
这女人不仅蠢,还眼瞎!
李宴凌感觉自己的血压在蹭蹭往上涨。
今天来的目的,本是想搞清楚姜晚到底用了什么妖术迷惑了父皇,可现在,自己快都快要被这“妖术”给逼疯了。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速战速决,“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说完,他看都不看姜晚一眼,起身朝府外走去。
姜晚在后面悄悄撇了撇嘴。
【切,装什么高冷,跑那么快赶着投胎啊?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她迅速调整面部肌肉,摆出一副原主经典的痴迷娇羞表情,那甜腻的嗓音都能把人齁死。
“太子哥哥,你等等晚晚嘛!”
姜晚提着裙摆,迈着小碎步,姿态优雅地……一个踉跄,左脚绊右脚,差点表演一个平地摔的“狗啃泥”!
幸好旁边的小翠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才免去一扬惊心动魄的社死。
【哎哟我去!这该死的演技,用力过猛了!】
她稳住身形,内心咆哮:【这官服裙摆长得跟拖把似的,回头必须让娘给我剪了!丑拒!】
李宴凌听到身后的动静,脚步顿了顿,眼里的嫌弃又浓重了几分。
果然,还是那个蠢得无可救药的草包。
他冷哼一声,转身就登上了马车。
姜晚在小翠的搀扶下,也慢吞吞地爬了上去。
马车很大,也很豪华。
两人分坐两边,中间隔着一个矮几,气氛十分尴尬。
李宴凌闭着眼睛,假装在养神,实际上,他竖起了耳朵,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姜晚身上。
如果那些声音再次出现……
而姜晚,也确实没让他“失望”。
【啧啧,这坐垫都是天山雪蚕丝的,万恶的封建社会,贫富差距太悬殊了。】
【我爹堂堂左相,藏点私房钱跟做贼似的,皇帝的儿子,连个坐垫都这么奢华。】
李宴凌的睫毛颤了颤,不是幻觉!
【这狗男人一声不吭是几个意思?装深沉?太无聊了,我得找点乐子,不然要被这沉默逼疯了。】
【李李,李李快出来!KPI来了!】
系统秒上线:【来了宿主!检测到高能量瓜源就在您对面,是否立即开采?】
姜晚:【废话!这太子殿下,有没有什么劲爆的瓜啊?快来一个,给我提提神!】
李宴凌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她……她在跟谁说话?
系统的声音,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欢快,准时响起。
【宿主!太子殿下的瓜,那可是咱们的VIP专属大瓜啊!劲爆程度五颗星!】
【说出来,怕是能把这马车给震翻了!】
姜晚眼睛瞬间亮了,【这么厉害?快说快说!我准备好了!】
李宴凌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系统清了清嗓子,用抑扬顿挫的播音腔开始播报。
【太子殿下李宴凌,六岁那年,在御花园里尿裤子了。】
【当时他正领着一群小太监玩捉迷藏,因玩得太过投入,忘了去净房,直接……就地解决了。】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偷偷将湿透的裤子,脱下来,埋在了假山后那棵歪脖子大柳树下。】
【事后,他还做贼心虚地禀告陛下,说自己的裤子被一只野猫给叼走了。】
【陛下当时信以为真,还下令彻查皇宫,差点把宫里所有的野猫都抓起来,打入天牢严刑审问!猫猫集体表示:这锅我们不背!】
“噗嗤!”
姜晚这次彻底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但她反应极快,立刻用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掩饰了过去。
“咳咳咳!咳咳!”
李宴凌眸子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姜晚,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姜晚的内心,已经笑到山崩地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这也太好笑了!】
【六岁还尿裤子!我们村三岁的铁蛋都知道找茅房了!还嫁祸给无辜的小猫咪?!猫咪有什么错?猫咪只是想在皇宫里混口饭吃啊!】
【我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一群大内侍卫,满皇宫追着猫跑,声色俱厉地逼问它们:“说!你把太子的裤子藏哪儿了!”】
【哈哈哈哈!这绝对是我穿越以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没有之一!太子殿下,你这高冷人设,是拿尿布搭起来的吗?】
李宴凌的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那简直是五彩斑斓的黑。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攥紧,手背青筋暴起。
这……这这……
这件天知地知他知的童年绝密,这个女人,她是怎么知道的?!
还说得如此详细!连他埋裤子的地点,和嫁祸给猫的借口,都一字不差!
李宴凌的脸色,变了又变。
“你……”
他话到嘴边突然哽住,一口气感觉怎么也提不上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只能死死按住胸口。
“我?”
姜晚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表情要多纯洁有多纯洁。
“太子哥哥,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