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银白小蛇的獠牙最终却在距离少年的脖颈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停住了动作。
“嘶嘶——”
德拉科。
细白的长蛇身子微微颤抖着，呢喃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德拉科的睡相并不怎么乖巧，或许是因为自幼被宠着长大，他并不需要被这些没必要的东西束缚。
随意地翻了个身，伸手将手感冰凉舒适的蛇握在了手里，德拉科又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小蛇的身体明显的僵硬起来，但是随着少年呼吸的起伏，“卡桑德里乌斯”也逐渐放松了身体。
夜再次寂静了下来。
卡桑德里乌斯的阿尼马格斯形态很快被邓布利多注意到了。
“哦，马尔福先生，不知道那位和你形影不离的先生怎么今天看不见了呢？”
格林德沃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挑衅卡桑德里乌斯的机会。
德拉科戳了戳盘在桌子上假装自己是一个雕塑的冈特蛇，不得不站起来回答格林德沃的问题。
“嗯，这个问题，我想您应该去问邓布利多校长。”
格林德沃眼眸一凝，没想到德拉科会这样回答。
邓布利多？
阿不思又和那小子谋划什么了？
怎么不告诉他？
哼。
一下课，格林德沃匆匆地离开了教室，往校长办公室去了。
德拉科慢吞吞地在座位上磨蹭，直到缠绕在他手腕上的卡桑德里乌斯委屈地甩了甩尾巴。
得意地翘起嘴角，德拉科安抚地在卡桑德里乌斯细腻冰凉的鳞片上摸了摸。
“好吧好吧，我这就去。”
难得能有这样让卡桑德里乌斯全身心都只能依赖自己，德拉科故意拿捏着腔调，每次都引得卡桑德里乌斯轻轻地在他的手指用自己的脑袋撞着他。
德拉科的心情好的有目共睹，尤其是他最近手上多了条像是手链一样的东西，很难不引人注意。
“德拉科，你手上的是什么啊？”
赫敏好奇地询问，却没有看见加恩和芭芭拉两人低下的头和颤抖的双肩。
德拉科饶有兴味地把白蛇推倒在桌子上揉搓着他的蛇尾。
“是最近的新宠物，不怎么听话的那种。”
赫敏看了眼桌上那条软趴趴的，乖巧地任由德拉科揉搓捏扁的白蛇，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好吧，你们小情侣。
德拉科有些恋恋不舍，毕竟他对卡桑德里乌斯的这个形态还很新鲜。
可是在卡桑德里乌斯的连声催促下，德拉科还是乖乖地把他送到了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都等好久了。
两人对坐着玩着一盘巫师棋。
“哼，阿不思，那小子果然又出了问题。”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把格林德沃的王后吃掉，赢得了这局的胜利。
刚好，就在此时，校长室的门开了。
“柠檬雪宝、蟑螂堆、爆炸夹心软糖、薄荷蟾蜍糖、甘草魔杖、坩埚蛋糕......”
德拉科捏着卡桑德里乌斯的身体，任由他软塌塌地垂落着，盯着校长办公室门口的石墙嘴里一骨碌吐出了蜂蜜公爵的各类糖果。
在念到坩埚蛋糕的时候。
门开了。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齐齐地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有些僵硬地将卡桑德里乌斯甩到了两人面前的桌子上，脚下一溜烟的就跑了。
“校长我把卡修斯给你带来了！”
啪叽——
只有手臂长的白蛇轻轻地被邓布利多接在了手里，这个慈祥和蔼的老人好奇又难掩兴奋地看着手里不自觉叼着蛇尾的小蛇。
“哇哦，卡修斯，这就是你的阿尼马格斯形态吗？”
格林德沃毫脸上同样带笑。
他伸出手捏起了那条小小的，把自己盘成圆形的蛇，好笑地对邓布利多开口。
“阿不思，可能这位优秀的冈特先生暂时说不了话呢。”
小蛇松开自己的尾巴，不满地咬了一口格林德沃的手掌。
他咬的不重，更应该说只是轻轻地用毒牙碰了碰。
格林德沃迅速的松开手任由卡桑德里乌斯坠到地上。
邓布利多眼疾手快地接住即将要掉在地上的卡桑德里乌斯，有些不满地看了眼格林德沃。
“盖勒特，卡修斯还只是个孩子。”
格林德沃哼了一声，目光却死死地钉在了卡桑德里乌斯的身上。
邓布利多有些好奇。
“他现在说不了话，你怎么这么——”
“阿不思。”
格林德沃的笑容意味深长，目光却没有从卡桑德里乌斯的身上离开。
“这可不一定。”
邓布利多眼神一闪，也迅速反应了过来。
两人齐齐低头看向了又不自觉地咬住了自己尾巴的小蛇。
卡桑德里乌斯吐出自己的尾巴，无奈地拍打着桌面，嘶嘶地吐着信子，却发出了人类的声音。
“不愧是您，格林德沃先生。”
清越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格林德沃的脸上是毫不遮掩的“你看吧”的得意神色。
邓布利多更好奇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从阿尼马格斯有记载开始，所有巫师的阿尼马格斯形态都是普通的动物，并不能口吐人言。”
卡桑德里乌斯压抑着自己想要叼着蛇尾的冲动，鲜红的信子随着他的声音一齐摆动。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最有可能的或许是因为我现在并不是普通的蛇。”
不是普通的蛇？
看着卡桑德里乌斯那有些抽搐又时不时不耐地拍打着桌面的尾巴，邓布利多心里有了猜测。
“衔尾蛇？”
卡桑德里乌斯不置可否。
从昨晚开始，他就一直有种想要把自己吞掉的欲望，好在这股欲望并不强烈，仅仅只是让他想要叼着尾巴而已。
格林德沃的脸色稍稍沉了沉，他开始回忆起自己曾经看过的神话故事。
“衔尾蛇？”
“我记得，在《亡灵书》中曾提到太阳神拉的宿敌阿佩普以巨蛇的形态环绕宇宙，象征着混沌与秩序的永恒对抗，蛇身闭合处形成了冥界之门——杜亚特。”
“北欧神话尘世巨蟒耶梦加得被奥丁抛入海中后成长至咬住自己的尾巴后，能环绕整个米德加尔特，它松开尾时，毒液将淹没九界。”
“还有炼金主义所讲的《翠玉录》中将‘下如上、上如下’诠释为衔尾蛇吞噬自身达成循环。”
格林德沃的声音清晰有力，不紧不慢地将每一个故事都叙说的清楚明白。
之后的《拿戈玛第经集》中的衔尾蛇禁锢人类灵魂、华国商周青铜器上的无目衔尾龙、印度佛经中舍沙蛇身以千头衔尾支撑毗湿奴。
说了这么一长串，格林德沃不禁再次打量起这条看似不起眼的小蛇。
“你应该不止这么小吧。”
卡桑德里乌斯吐了吐信子，一双银白的竖瞳缓缓地阖上又睁开。
“是的，但是这里太小了。”
或许是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卡桑德里乌斯有种感觉，自己的本体应该又长大了一些。
而这个持续时间还要维持整整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