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雷雨天气是个烦人的过程。
每天在日出日落的时候重复着“阿马多,阿尼莫,阿尼玛多,阿尼玛格斯!”这个咒语,直到感受到第二颗心脏的跳动。
当然,就算感受到了也不能停止,要等到雷雨天气的到来。
在卡桑德里乌斯的计划里,这是一个或许会有些漫长的过程。
但是,在临近暑假的前一个月。
那场期待中的雷雨风暴来临了。
在闪电划破夜空的那一秒,卡桑德里乌斯卡点从漆黑的盒子里拿出了那个水晶瓶。
听着德拉科描述的“血红色”的液体时候,卡桑德里乌斯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
轰轰——
漆黑的天空乌云滚滚,闪烁着的雷霆不时地咆哮着,豆大的雨点不断催促着霍格沃兹的学生们。
学生们早早地回到了各自的宿舍,缩在被窝里,享受着雨天的安宁。
瑞秋娜一早就报名了想要旁观的资格,在付出了一些代价后成功获得了旁观资格。
轰鸣的雷声与闪电交织,时不时吹起冰冷的雨水洒落在霍格沃兹的长廊上。
德拉科皱着眉,哪怕顶着防风咒和保暖咒也不能完全在这场暴雨中毫发无伤。
卡桑德里乌斯走在外侧,漂浮咒将所有的雨水都隔绝在外。
瑞秋娜撑着把黑伞,绷着脸故作高深地看着前面的小情侣。
呵,都不知道带把伞的。
卡桑德里乌斯将地点选在了禁林中。
自从禁林中的八眼巨蛛被清除后,只要没有进入禁林深处,其实也没那么危险。
禁林的空地其实不少。
尤其是上次那些傲罗大战八眼巨蛛的时候在禁林中都留下了不少的伤口。
德拉科和瑞秋娜站得远远地,看着光秃秃的草地上卡桑德里乌斯朝他们招手。
瑞秋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上也准备好了笔记。
深吸一口气,卡桑德里乌斯先打开了一瓶永恒晨曦药剂。
防患于未然。
毕竟他可是个残疾人。
七彩的药剂带着甜蜜的果香,饮尽的一瞬间,卡桑德里乌斯抬起了魔杖,对准了自己。
“阿马多,阿尼莫,阿尼玛多,阿尼玛格斯!”
将仅有一口量的药剂一饮而下。
卡桑德里乌斯让自己极力忽视那其实是自己的唾液的事实。
轰隆隆——
轰鸣的雷声在阴沉的天空中奏响。
地上的卡桑德里乌斯也听见了两声截然不同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
前者急促中带着与呼吸近似的频率。
后者却平缓而沉默。
像是冬季沉默以待的恒温动物,保持着自己最低限度的生存,只待春日的到来。
之后,是剧烈的疼痛。
当卡桑德里乌斯感受到皮肉被撕扯、骨骼扭曲变形碎裂的时候。
他想尝试发声的时候已经张不开嘴了。
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可是方圆一公里内的图形却清晰的呈现在了卡桑德里乌斯的脑海里。
还有无数的,轻飘飘的东西。
紧接着,是潮湿的带着咸腥味的陆风、裹挟着腐臭的泥腥味、干枯的混合着雨水的枯草味......
“哇——”
瑞秋娜发出了一声长长的赞叹。
德拉科紧紧地盯着空地中那个有些算得上庞大的身影,紧抿着的唇和攥紧的手暴露了他不怎么平静的心情。
原先卡桑德里乌斯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足有水桶粗细的银白色巨蛇。
它盘踞在阴沉的乌云之下,每一片鳞片都在雷霆的闪光中闪烁着不祥的光泽。
噼啪噼啪的雨水打在鳞片之上,那蜷缩着的蛇尾也开始不耐地拍打起了地上的积水,震得水花四溅。
轰隆——
雷霆划过夜空,照亮了禁林,也照亮了那双璀璨而冷漠的银白色瞳孔。
蛇首缓缓抬起,银白的竖瞳如两弯残月,凝视着不远处的少年。
嘶嘶——
!!!
瑞秋娜没忍住后退一步。
好!好大的蛇!
德拉科的身体僵硬在原地。
他看着那条巨蛇,蹚过地上的积水,任由雨水在鳞片上滑落。
直到近前了,德拉科才看清,那条巨蛇移动的时候,鳞片都在闪烁着冷光。
嘶——
巨蛇蜿蜒爬行着,破开雨幕的同时,也带起了一阵土腥味的风。
它直直地爬到了德拉科的面前,缓缓地抬起蛇首,直视着德拉科。
嘶嘶——
“我变不回来了。”
“噗嗤——”
德拉科没忍住笑了。
巨蛇的蛇瞳缓慢的阖上又睁开,这一次带上了几分光彩。
瑞秋娜体嫌口正直。
站得远远地也不忘吐槽。
“好大的蛇,马尔福,你在笑什么。”
德拉科抬起手,脸上的笑意渐浓。
银白色的巨大蛇首比他的头还大,却乖巧地在他的手底下低下了头。
德拉科咳了一声,忍住了自己的笑意。
“卡修斯说,他暂时变不回来了。”
他抚摸着蛇首两侧的鳞片,认真而专注地看着眼前这条美丽而庞大的巨蛇。
德拉科惊奇地发现,这看似银白的鳞片换个角度居然在闪烁着七彩的光芒。
哟,还是五颜六色的白!
卡桑德里乌斯也没想到。
永恒晨曦药剂的能量补充的太过,他现在消化不了。
“暂时?”
瑞秋娜很相信卡桑德里乌斯的本事,但是还是对这个“暂时”保持了怀疑。
“这个暂时是多久。”
德拉科捏了捏巨蛇的蛇信,巨蛇也乖巧的任由他揉捏。
“一个月。”
德拉科实在喜欢卡桑德里乌斯的这个形态。
实在是太美丽了。
但是也太大了。
“能变小吗?”
德拉科不无兴奋地问。
巨蛇缓缓垂下了头,在两人的目光中,缓缓地缩小,缩小。
直到眼前那体长二三十英尺的巨蛇消失不见。
瑞秋娜承认,可能是雨太大了,她看不见。
“蛇呢?蛇不见了?”
雨水无情地拍打着,感受着小腿处的冰凉,德拉科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那抹冰凉一直爬到腰间,顺着后背直到手臂。
德拉科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从袖口中扯出了那条只有拇指粗细的白蛇。
“这儿呢!”
缩小后的蛇看上去更白了。
卡桑德里乌斯吐着信子,小声地嘶了两声。
“德拉科好暖和。”
德拉科脸色一红,狠狠地瞪了一眼尾巴已经缠绕到他手腕上的蛇。
“得寸进尺!”
卡桑德里乌斯理所应当地进入了德拉科的宿舍。
德拉科甚至有些嫌弃地把卡桑德里乌斯洗了一遍。
“脏死了!”
将小蛇扔到床上,德拉科独自一人进入了浴室。
卡桑德里乌斯甩了甩尾巴,忽然共情了涅墨西斯。
好吧,他现在也能体会到和涅墨西斯一样的感受了。
也不知道她回来看到这样的自己会怎么样。
肯定会笑得鳞片都炸起来了。
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德拉科闭着眼睛,手却一直抚摸着小蛇的身体。
直到夜色深沉。
“卡桑德里乌斯”唰地睁开了竖瞳。
他动了动有些僵硬不自然的身体,顺着德拉科的手臂,一路慢慢地爬到了少年的脖颈处。
脑海中的立体画面是那样的清晰。少年白皙脆弱的脖颈就那样近在眼前。
“卡桑德里乌斯”缓缓张开了血口,露出了闪烁着寒光的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