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你没事吧。”
赫敏急冲冲地就走了进来,在庞弗雷女士的目光威胁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德拉科的脸色依旧是惨白的,哪怕他笑着,可依旧看的出来他的状况很糟糕。
眼神疲惫,眼球布满血丝,唇瓣苍白起皮,一副惊吓过度而导致的憔悴不已的模样。
罗恩站在德拉科的床边,小小声地惊叹。
“哇哦,马尔福,你以后也可以叫一声大难不死的男孩了。”赫敏瞪了他一眼,罗恩顿时噤了声。
哈利坐在德拉科的床边,他有些好奇,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道。
“德拉科,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他们昨晚被匆匆赶来的麦格教授带走了,之后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可哈利对此在意极了,他一看见那人就脑袋疼,后来才知道那不是脑袋疼,是伤疤疼。
德拉科被子中的手不由地握紧了一瞬,随即他笑容僵硬的看向哈利,扯出一个勉强虚弱的笑容。
“哈利,我想那个人你应该知道是谁。”
哈利身体一震,他忍不住站起身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胸腔都要烧起来了,他听见自己问。
“是伏地魔吗?”
罗恩恨不得冲过去捂住哈利的嘴。
梅林的破洞袜子啊,哥们你怎么这么大胆,这就说出来了。
德拉科直勾勾地盯着哈利那双填满了不知是怒火还是什么的眼睛,沉默地点了点头。
哈利三人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了。
临走之前,赫敏充满歉意地和德拉科道别。
“抱歉,马尔福,哈利的父母,你知道的。”
德拉科笑得毫无阴霾。
“没关系,我能理解。”
送走格兰芬多三人组后,德拉科迎来了斯莱特林的朋友们。
“德拉科!”
德拉科只是闭了闭眼,耳边就传来了潘西担忧的声音。
他抬眸看去,潘西身边跟着达芙妮,西奥多和扎比尼在他们的身后。
潘西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毕竟她可以算得上是和德拉科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的存在,若非最近德拉科成熟了很多,潘西会以为他们会维持着原先的关系。
虽然入学后他们之间疏远了很多,也没有了以前的亲近,但是潘西还是担心德拉科。
“我没事,只是受到了惊吓而已。”
德拉科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
之后,陆陆续续的都有高年级的斯莱特林前来看望他,拉文克劳的加恩在他身边表达了深深的惋惜。
德拉科觉得这人肯定是看出了自己看不上麻种出身的巫师所以才待这么久恶心他的。
芭芭拉只待了一会就走了,临走之前还给德拉科展示了一番她最近比较熟练的治愈魔法。
德拉科表示很赞。
直到马尔福夫妇来到了霍格沃兹。
“小龙!”
纳西莎几乎维持不住往日的优雅得体,卢修斯甚至抛弃了所谓的风度把邓布利多堵在校长室骂了好一会。
“妈妈,我没事。”
看见纳西莎的那一刻,德拉科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他柔和了声线,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地靠在纳西莎的怀里。
纳西莎一下子落下泪来。
她的小龙,从小到大根本没吃过多少苦,谁知道一入学霍格沃兹就遭到了这样的事情。
抹掉眼角的眼泪,纳西莎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说出了她心中的想法。
“小龙,妈妈觉得霍格沃兹不是很安全,你觉得布斯巴顿怎么样?”
闻言,德拉科神色微动,可是很快他又摇头拒绝了。
“不了,妈妈,这里到底是霍格沃兹,是全英国最安全的地方呢。”
德拉科低头说着这话,掩饰住自己眼底的笑意。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纳西莎有些沉默,她抱紧了自己的孩子,声音有些颤抖。
“小龙,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德拉科脸上的笑意消失,他默默地回抱住了纳西莎,轻轻地回答。
“我会的,妈妈。”
之后卢修斯也来了,向来严肃正经的他难得在德拉科面前表现出了几分疲惫。
他摸着儿子的头,眼神很是无奈与心疼。
“抱歉,德拉科,是爸爸没能保护好你。”
德拉科摇了摇头。
这哪里是卢修斯能干涉的呢。
谁也不知道疯子是怎么想的。
“我没事,爸爸,我会在霍格沃兹好好的。”说到这里,德拉科顿了一下,他抬起头来,看着卢修斯的眼睛说,“冈特不会放弃我的。”
卢修斯的身体猛地一僵,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儿子。
他下意识的想要问出口,可是在对上德拉科的视线的时候却闭上了嘴。
德拉科笑着,说出了一句完全与年龄违背的话。
“爸爸,我不会让马尔福丢脸的。”
卢修斯只觉得心痛。
他的儿子,他与所爱之人生下的孩子,居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长大了。
那么,他的孩子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经历了多少呢。
卢修斯不敢想。
夫妻俩带着焦急与担忧而来,带着心痛与悔恨而归。
而德拉科一直在医疗室中。
庞弗雷夫人告诉他,他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精神上似乎还有些受惊,叫他还可以在这里待两天。
从白天到晚上,德拉科的病房里,看望他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探望的礼物都在一旁堆成了山。
可是卡桑德里乌斯始终没有出现过。
直到天色渐暗,医疗翼的烛火熄灭。
德拉科正打算躺下睡觉,就发现了不远处一道有些怪异的阴影。
他试探着问。
“卡修斯?”
卡桑德里乌斯身体一僵。
他原本只是想偷偷的看一眼德拉科就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脚却违背了他的意志站在原地不肯动弹。
什么都没有发生。
德拉科疑惑的看了一圈,决定躺下休息的时候,一道沙哑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德拉科。”
男孩猛地转头。
卡桑德里乌斯缓缓的撩开身上的隐形衣,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德拉科眼眸微微瞪大。
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实话,他其实也没怎么经历过和这种似乎还有点人性的上司相处的经历。
“你......你来了。”
最后,德拉科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
一句干巴巴的,毫无营养的问话。
卡桑德里乌斯缓步走到德拉科的床边,找了个椅子坐下。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德拉科也学着他的样子,低着头不说话。
两人沉默了很久,直到德拉科都觉得自己的双脚有些发麻,血液有些凝固的时候,卡桑德里乌斯忽然开开口了。
“抱歉,那个,我是说——”
他似乎很不会道歉。
德拉科木木地想,虽然很想说话,但是眼前这人是上司,是老板,是lord。
卡桑德里乌斯结巴了半天,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牙膏里负隅顽抗的膏体一样,无论如何都挤不出来。
德拉科脸上挂着虚假的微笑,直看得卡桑德里乌斯的心一寸寸的变凉。
这时候,那怎么也说不出的话似乎也能说出来了。
卡桑德里乌斯极力扯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他拼尽全力压制住自己起伏的情绪,用平淡无波的语气说话。
“我在你的印记上刻下了祝福,可以保障伏地魔不会伤害你。”
短短一句话似乎耗尽了卡桑德里乌斯全身的力气,他几乎是瞬间就站起身,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狼狈离开了医疗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