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桃的嗓子已经完全嘶哑,任凭她再怎么叫喊,发出的声音也只像奶猫呜咽般微弱。
非但没能吓退对方,那微弱破碎的嗓音反而莫名带上了一丝撩人的意味,这让她自己都觉得难堪。
可面具男丝毫没有心软。反而像是被这点细微动静刺激到,他猛地低头,一口咬在她光裸的肩上!
尖锐的疼痛瞬间窜遍全身,杨桃桃脑中一片空白,再也顾不得隐藏——就趁现在!
她意识迅速潜入空间抓出匕首,想也没想就朝他后心狠狠刺去!
谁知——
“锵!”
一声刺耳的金属脆响炸开!那匕首刚碰到男人的后背,竟应声断成两截!
杨桃桃彻底愣住了,眼睛睁得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这怎么可能?!
面具男显然也察觉到背后的动静。
他回过头,眼神骤然冷了下去,看不清是怒是惊。
但他动作毫无迟疑,迅速抽出一根粗糙的麻绳,毫不留情地将杨桃桃的双腕重新捆死、勒紧,打了个结实的死结。
根本不给她挣扎的机会,他再次重重地压了下来。
杨桃桃拼尽最后力气扭动躲闪,双腿胡乱地踢蹬,身下的铁床随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二十分钟后,她终于彻底脱力,再也没办法动弹一下。
汗水浸湿了她的鬓发,黏在苍白汗湿的脸颊上,整个人狼狈不堪,像一朵被暴雨摧残凋零的花。
面具男似乎格外满意她此刻的乖顺。
他没有进一步侵犯,反而伸出一根手指,慢条斯理地、近乎温柔地替她拂开黏在脸上的湿发。
可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却比之前的粗暴更令杨桃桃毛骨悚然。
“啧,真可怜。”
他低声评价,声线平稳,听不出半分怜悯,倒更像在欣赏一件被不小心打碎的瓷器,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玩味和冰冷。
杨桃桃闭上眼,连瞪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股深切的无力感彻底攫住了她,比之前的愤怒和恐惧更叫人绝望。
匕首断裂的画面在她脑中反复闪回——
这个男人……
难道和自己一样,也有什么非同寻常的能力?
就在她心灰意冷、几乎认命之时身上的重量却蓦地一轻。
杨桃桃困惑地睁开眼。
只见男人竟突然站起身,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自己丝毫未乱的衣襟,看也没看床上被捆得结实、衣衫凌乱的她,径直就朝门口走去。
“等等!”
杨桃桃用沙哑得几乎破音的嗓子挤出这句话,“你……你要去哪?!”
闻声,男人脚步微顿,只微微侧过头,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没什么情绪的嘴角。
“怎么,”他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莫名带了一丝嘲讽,“这么快就舍不得了?”
话音未落,他已拉开门,身影彻底融入门外昏暗的光线中。
门被轻轻带上。
“咔哒。”
一声落锁的轻响过后,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彻底笼罩下来。
舍不得?
怎么可能。
她巴不得他立刻消失,永远别再出现。
但冷静下来一想,这人虽然行为恶劣、难以预测,却至少没对她使用那些真正下三滥的手段——比如药物,比如注射剂。
刚才那般缠斗,他明明有无数种更高效的方式让她屈服,但他没有。
所以刚才的挣扎,其实也是杨桃桃的一种试探!
这男人虽然卑劣凶狠,但骨子里似乎还残存着一丝未曾泯灭的人性。
反正自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若是能在最后关头摸清这魔窟的底细,即便同归于尽,也值了!
她心里清楚得很,这地方最危险的,从来不是明面上的佛爷和他手下的这些打手,而是那些藏在更深处、与佛爷秘密往来、潜伏在各大大城市中的暗线,以及那些手握权柄、道貌岸然的政府官员!
之前想用一颗炮弹将这里彻底轰平,终究是下下之策——
且不说这计划实施难度极大,这周围还居住着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啊,她不能这样做。
一想到肩上沉重的担子和未竟的目标,杨桃桃心头那点不甘的火苗仿佛又被点燃了。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突然被推开,杨桃桃心头猛地一紧,下意识绷紧身体戒备起来——
可进来的,竟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那女孩一见她,眼睛便亮了起来,语气轻快地说:“姑娘你别怕,我叫罗曼,是枭爷吩咐我过来伺候你洗澡的!”
洗澡?
杨桃桃蹙眉。
所以刚才那人……是嫌她脏才没继续碰她?
“我不洗。”她冷声回绝。
罗曼闻言,脸上露出几作为难,小声劝道:“是枭爷让你洗的……你还是洗吧。他不会动手打女人,可他要是真发了脾气,比桑坤还吓人呢。”
杨桃桃抬起眼,细细打量起眼前这女孩:“比桑坤还狠?”
“嗯!”
罗曼重重点头,声音压低,“我亲眼见过,桑坤只是弄洒了他的酒,他一句话没说,反手一拳,桑坤当场就跪下了,咳得喘不上气,可就是这样佛爷都没责怪他。”
杨桃桃心中微凛。
桑坤的暴虐是摆在明面上的张牙舞爪,而这位枭爷的狠,却是藏在冰层下的尖礁,更显莫测。
她面上不显,只淡淡道:“是吗。”
罗曼见她似乎不信,有些着急,又补充道:“真的!而且枭爷他从不说废话,他说让你洗,你就听话吧,否则最后吃苦的还是自己……”